第494章 偷稻种
送行宴过后，众农事官也启程回乡了。
西溪村水稻制种也暂时告一段落，因为空间限制，这次收上来杂交水稻种子的量，依然只够西溪村方圆几十里附近的村民种植。
无法继续扩大推广。
但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高产水稻是真的高产，却因为种子稀缺无法种植，有的人难免会心生不满。
就怕利益驱人心，有的人为了自己利益，做出偷盗之事。
郁然想在这中间再种第二季稻，便吩咐程烈和陈应物：“杂交水稻制种迫在眉睫，你们先回去京郊的研究所准备，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就回去。”
程烈和陈应物看她如今一个孕妇，还要如此奔波，都有点过意不去。
陈应物道：“不如我们回去，到时候把所遇到的问题记录下来，整理好了再送来给大人过目？”
他说得委婉，是希望郁然能好好休息。
程烈也跟着说：“大人如今还是以身子为重，摄政王已经令邢大人从各地征集擅长种植水稻的农人，京郊离雎阳也不远，大人若是不放心，咱们一天两躺往西溪村送信，大人意下如何？”
郁然知道两人是关心她，不过她自己倒没觉得是什么大问题。
如今月份还小，等到日后忙不动了，再说吧。
“放心吧，我的身体我会注意的。你们就别分心了，专心投入工作，日后我月份大了，研究所还得靠你们呢。”
两人眼见没劝住，只能无奈叹气。
也是，摄政王这样的人都劝不住郁大人，何况是他们？
两个人带着这几个月以来的手记，踏上回京郊的路。
郁然让宋大明统计好这次制种的产量，根据产量来限定每家种多少亩地，这样便可以最大限度让附近的百姓都种上高产水稻。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最公平。
宋大明答应着，领着工人们去仓库统计产量。
西溪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种上杂交水稻的人家，这一季都丰收了。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方圆百里，听到消息的，都慕名来寻稻种。
让郁然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这天他们在西溪村存放稻种的仓库，让人偷了。
下半夜郁夫人起来解手，就听到外头传来轻微却持续很久的声音，她毕竟也上了年纪，眼神不是很好，看不清楚，便回屋去点灯拿出来照明。
那些宵小本以为夜深人静无人发现，却不想看到一道微弱的灯光，立时警醒。
“别让她喊人！”
黑暗中，埋伏在郁家仓库外头的人群中，有人小声命令。
“动手吧，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有人猫着腰欲往郁家小院的方向去。
让同伙拉了回来，小声训斥：“回来！咱们只是来借种子，若是闹出人命，日后咱们都没活路了。”
“那怎么办？她要过来了！”有人急了，握紧了手中的木棍。
郁夫人提着灯到小院墙边听了一会儿，这下倒没听到什么动静。
油灯所照的范围毕竟有限，她没发现什么，以为自己听岔了，灭了灯便回屋里睡下了。
外头那些人松了口气，也不敢在这时候走动，生怕让她听到。
埋伏了一会儿，仓库那头的人陆续抱着稻种出来，和埋伏的人汇合。
黑暗中有人说话：“赶紧走吧，别贪心，够种就行。”
有人往肩上扛着东西，回应道：“快走。”
一群人不敢走大路，猫着腰在路旁的草丛中穿过。
黑暗中，郁然瞧了眼一群手段没那么高明的盗贼，叹了一声。
虽说他们很可怜吧，但，盗窃是不对的。
也得亏他们方才没有动杀心，不然，性质就不一样。
“王妃，我们还不动手吗？”
慕剑看这群人越走越远，皱眉问一旁的郁然。
是的，从这伙人进去仓库，他们就发现了。
考虑到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等到摸清对方是什么人后，郁然便不说话了，只有在方才他们商量着要不要对郁夫人动手时，她才下决心。
“拦住他们。”
“是。”
慕剑答应，领着两名护卫前去拦人。
郁然无声叹了叹，便是生活再怎么不容易，也不能动了偷盗的心。
如今他们偷的是她，若是下次家里揭不开锅，去偷邻居家呢？
一回生，二回熟，人都是贪心的，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那些前来偷稻种的，都是附近村庄的村民。
因为他们早稻的时候不相信真的会高产，不愿意花钱来买稻种，后来收获的时候，看到邻居都有不错的收成，便开始后悔。
害怕下次买不到稻种，便动了偷盗的心。
这才有了今晚这一幕。
“哪里走？”
慕剑抱着剑，堵在那群人前头。
“谁？”
那几个村民看到悄无声息的就冒出几个人，吓得声音都变了。
有胆小的，扔下肩上的稻种便跑。
考虑到他们也是贫苦百姓，慕剑其实并不想抓他们，只喝道：“还不快放下？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盗贼？”
领头的那个还想把稻种带走，便求道：“求求好汉，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村里那些种高产水稻的人家，收上来的稻谷足够全家人吃上一年，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家里那点粮食都不够交赋税。”
黑暗中看不清那些人的脸，郁然听着声音，觉得对方也不是贪婪之人，但若是开了这个先例，日后人人都像他们这般，没有就来偷，谁弱谁有理，那也会乱套的。
“我不是放话出去了吗？稻种会优先给早稻没种上的人家，你们早稻没有种，下一季不出问题，都会有稻种的。”
“你....你是郁大人？”
黑暗中有人猜到郁然身份，听声音竟有些激动。
如今，郁大人在农人的眼中，可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郁然没答应，也没否认，只说道：“放下吧，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我说过，这一季会尽量优先把稻种给上一季没种的村民，只要你们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就不要担心没有种子。”
黑暗中，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商量：
“放吗？”
“咱们好不容易来......”
“若是她说的话不算数呢？”
“那现在怎么办？跟他们拼了？”
“嘶....”
黑暗中有人吃了一个爆栗，想来是被同伴打了。
郁然很有耐心地等着他们做决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若是知错能改，她愿意给他们机会。
若是执迷不悟，那就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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