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真探监哥嫂有情 假报警警察无私
方大树和“蚂蟥”也不认识什么人,赶到大宥后,就拿着身份证,直接找到了县看守所。
县看守所的警察倒是热情,问明了情况,立马安排了探视。
方小鱼根本上不会想到哥嫂他们会来大宥,还以为是周归一或者是马大爷来看他。
因此,一看见方大树和“蚂蟥”来了,心里陡然涌起一阵酸楚和温暖。
方大树依然还是木头人似的,对着电话筒,简单地说:“小鱼,老娘还不知道你的事。我们瞒着她。”说完,方大树就将电话筒交给“蚂蟥”,自己则站在“蚂蟥”的身后。
“蚂蟥”紧紧地抓着电话筒,眼泪婆娑地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要出头呢?这事你管得了吗?你啊,你……里面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方小鱼虽然听到的是“蚂蟥”的责怪声,但心里却感到一片深深的关爱之情,说:“我蛮好的,没有人欺负我。我打的是坏人,政府怎么处罚我都认了!”
“蚂蟥”的情绪依然十分激动,说:“都怪你哥嫂没有能力,照顾好你。你出来后,回蜀州,嫂子给你说门上好的亲事,以后安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啊!”
方小鱼万万没有想到一向蛮横的“蚂蟥”竟然如此重情,也是感动不已,说:“小鱼错了,以前是我不好。你们回去吧,不要担心我。”
“蚂蟥”哽咽道:“这边我们也是人生地熟,能看到你,我们也放心!”
其实,“蚂蟥”也是心地善良的妇人,之所以表面上蛮不讲理,也是出于生活的无奈。在暗地里,“蚂蟥”也曾抱怨过、哭泣过、痛苦过、自责过,可是,一旦困苦的生活横在面前时,“蚂蟥”就不得不以一种蛮横的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因为,只有这样,“蚂蟥”就可以麻木地渡过一切的坎坷、扛起所有的苦痛。她一直念及着方小鱼的好,只是从来不曾表露出来:她念及方小鱼照顾自己的婆婆,减轻了她的负担;她念及方小鱼时常看望自己的儿子,对儿子的亲热得不得了;她念及方小鱼借钱给她,让她不至于无路可走;她念及方小鱼送菜给她,让她在寒夜里吃上了热饭热菜……
因此,当“蚂蟥”听到方小鱼出事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不是快意,而是痛苦;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心如乱麻。
她所要做的,就是下定决心,不管多苦多难,也要看看方小鱼,帮帮方小鱼。
探视结束后,方大树和“蚂蟥”就打算找办案警察,求求情,以减轻对方小鱼的处罚。
方大树和“蚂蟥”也不知道办案的警察是谁,在哪里可以找到,转悠了大半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大宥的初春,虽然阳光灿烂,却也寒意犹在。
蹲在路边,啃着烧饼的方大树和“蚂蟥”,像两条扔在沙滩上的鱼,无计可施。
突然,一向少言少语的方大树有了一个新主意,说:“我们找一个电话亭,打110,报警!”
“蚂蟥”摇了摇头,以为方大树脑壳急出了毛病,说:“报警?报什么警?你嫌在外面呆着难受,叫警察把我们也抓进去?!”
方大树勉强地笑了笑,说:“你看,这街上到处写着有困难找警察,我们有困难了,就找警察啊,不行吗?”
“蚂蟥”一听,也对啊,我们确实有困难啊,就得找警察啊。死马当活马医,打110吧,于是,对方大树说:“你就说我们被人抢了、打了,警察一定会来的。”
方大树也是麻了胆子,就找了一个电话亭,打了110报警电话。
果然,有警车闪着警灯,风驰电掣地来了。
那警车尚未停稳,就跳下两个警察,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蚂蟥”,急切地说:“怎么啦?不要怕,我们是警察,救护车马上就到!”
方大树见事情闹大了,就着急了,结结巴巴地说:“没人抢,也没有人打……我没有办法。”
那俩警察莫名其妙,不解地问:“你们到底怎么哪?”
突然,“蚂蟥”翻身坐起,抱住了一个警察的腿,说:“我,我弟在你们手里,我……我们要找你们……”
那俩警察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恶作剧,就严肃起来。
其中,一个警察脸色严峻,说:“你们要实话实说!否则,你们乱报警,是承担法律责任的。”
“蚂蟥”不怕,说:“我弟犯了错,被你们抓了。我……我跟你们走!”
那俩警察也不等救护车来了,就拉起“蚂蟥”上了警车,方大树也跟着去了。
到了公安局,方大树和“蚂蟥”你一句、我一句地讲开了,总算让警察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警察们也是哭笑不得,又考虑到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就板着面孔将两人训诫了几句,要他们保证以后再不要这样瞎搞。
训诫之后,其中一个警察又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大树和“蚂蟥”说:“马上会有人来,找你们了解情况,你们有什么想法,就向他们说清楚,他们是方小鱼的办案警察。”
很快,办案的警察来了。
方大树有些害怕,不敢开口,就看着“蚂蟥”;“蚂蟥”心一横,就一五一十地说自己的想法。
办案的警察倒是和善,说:“方小鱼涉嫌故意伤害,被打的人伤势倒不重;你们要做好赔偿准备,取得对方的谅解。这样,方小鱼就可以获得从轻处理。”
方大树一听,说:“我们赔,我们卖房卖地也愿意赔!”
“蚂蟥”却不理解,说:“对,我们愿意赔钱,但要赔给你们公家;我弟弟打的是坏人,坏人该死!还要我们赔钱给他们吗?!这是不是对坏人太好了吗?!”
办案的警察又解释了半天,说:“不管他们是不是坏人,方小鱼也不该打伤他们;万一打出人命了,那就更麻烦了。”
“蚂蟥”还是不解,说:“我们这就回蜀州筹钱去,但钱要交给你们公家。给坏人赔钱,岂不是说我弟弟也是坏人哪?!”
方大树担心“蚂蟥”扯东扯西,不知闹出什么枝节来,就说:“听警察的,他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办案民警叹了一口气,说:“坏人的命也是命啊。”
回到蜀州,方大树和“蚂蟥”一筹莫展,横竖想不出办法来。
方大树挠着脑壳,小声地说:“要不,我们将老家的房子卖了吧?”
“蚂蟥”一听,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这蜀州县城也不是我们长久安身的地方,以后我们还得回老家,这房子一卖,我们连根也没有了,又住哪儿呢?”
方大树也没有办法,咬了咬牙,说:“我也去卖血吧,找一个正规的地方。”
“蚂蟥”一听,跳了起来,说:“你这个砍脑壳的,想老娘守寡是不是?你卖血?老娘卖@,你也不能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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