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清谈误国
“他们应该是怕又要收税了，到时候没有机会花了吧！”附近一个食客反驳。
秦无涯寻声望去，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他身边站着几个护卫，看皮肤，穿着打扮，不像是虞城本地人。
“你——”罗飞飞见状，想要呵斥，只是被秦无涯给摆手阻拦了。
“没有人是绝对的对，我们要允许有不同的意见,哪怕他们的意见是愚蠢的。”
“噗嗤！”罗飞飞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
“你——”男子很是正常，站起身，想要斥责秦无涯，秦无涯也不是很在意。
“我跟你说这是他们的命，你不相信，那你可以出去看看，他们都在大街上干嘛！有几人买粮食了，有几人买布料给家人做衣服了，有几人买书读了？本世子一路走来,处处飘着肉香，这代表大部分的人，都把钱花在买肉上了。连口腹之欲都控制不住的人，是很难把日子过好的。”
“他们一年苦到头，现在有钱了，吃一顿好的不行吗？”男子不服。
“吃一顿好的？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他们，最近几天，我是天天闻到肉香。”
“他们多吃几顿不行吗？”
“行，当然行了，他们自己的钱，想怎么花都行,反正都免税两年，他们明年不用担心税收的问题，可以任意地挥霍。大不了明年年底，再考虑攒钱，苦着一张脸过后年。”
因为青莲仙子怀孕了，王爷跟王后商量了一下，干脆直
接免税两年，秦无涯是不赞成的。
一个是因为一次免税，跟分成两次免税，会产生误会。认为他跟青莲仙子结婚免税两年，那添了孩子，就应该也免税两年。
二是，孩子尚未出生，变数太多，不宜太早庆祝。
“他们不会的！”
“行，你说不会就不会吧！路在他们自己脚下，怎么走，全看他们自己。同样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也是他们的事情，跟本世子无关。”
“哼，你既然决定他们注定会贫苦，那你干嘛不帮助他们！”
“帮助？你让我怎么帮助？是一直免税，还是每天送吃的，送喝的？”
“哼，你知道呀！我还以为你是不知道呢！”
“行，你既然非要掰扯，那我就跟你说说。”秦无涯说着转身正面对着他。
男子挺直背脊，一副准备辩驳的架势。
“咱们先不说救济会养出懒汉的问题，我们淮南王府，也没有那个实力长期救济。”
“没有吗？谁不知道你们淮南王府是整个燕国，最有钱的地方，钱多的库房都放不下了。”
“呵呵，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也不跟你争辩这件事的真假。”
“是真的，你怎么说成假的。”
“那好，就算是真的，你告诉我，我们王府的钱是哪里来的。”
“还能是哪里来的，当然是灵石矿脉了。”
“你还知道呀！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你——”男子见秦无涯学他的话，很是气恼。
“只要
不是一个傻子，都会知道灵石矿脉终究会有开采完的一天。按照目前的开采速度，估计不出二十年，就要耗尽了。到时候王府的收入，就只有一样了，那就是虞城的税收。咱们先不说王府那么多人需要养活，王府每年收上来的税，绝大部分都要上交给朝廷，能够留下来的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其他封地的王爷，并不是怎么太有钱的原因。”
“我——”男子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要朝廷一直收税，那淮南王府就不得不一直收税，维持这个平衡。
“让朝廷免税是不现实的，朝廷需要养官员，维持帝国的运转，养军队维护燕国边境的安全。还有用于赈灾，疏通河道，修筑堤坝。哪哪都需要钱，即便是朝廷，人人都是清官，节衣缩食，也只不过少花一些钱，绝不可能做到一分钱都不花。同理推论，我们淮南王府，顶多就是适当减免一些税收，这样对上有一个交代，对下，让百姓们过得不那么凄苦罢了。”
“这——”男子再一次无言，只要需要花钱，那就会想办法弄钱，所以这个税收是免不了的。
“所以，他们想要过好日子，就只能是靠他们自己。两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攒下很多钱了，可以试着做一点小生意，置办田地，家产，送孩子读书。他们明明有很多选择可以做，却只是选择吃。他们的认识仅限于此，那他们也就活该受穷。
”
“那你的意思是，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压榨他们了呗！”男子准备换一个角度，攻击秦无涯的德行问题。
“压榨？呵呵，我才在虞城待几天，我都没有拿过他们一文钱好吧！”
“什么没有拿过，你花的钱，不就是他们交的税收吗？”
“你胡说，我们世子花的一直都是我们世子自己赚的钱！”罗飞飞不服，淮南王府里，谁都可以说，就是不能说秦无涯。
“切！”男子显然是不相信。
“我自幼与父母分离，也就是几个月之前才相认，不止是生活上，就是修炼上，他们都没有帮过我任何一点。”
“鬼才相信呢！”
“我这么说，不是想说我有多了不起，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离开淮南王府，我可以活得很滋润，不受任何影响。但是城里这些百姓呢！他们离开虞城，怎么活下去？没有土地，没有积蓄，也没有一技之长，除了乞讨，也就只有选择依附别人过活。不管选择哪一种，结果都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你真要是有善心为虞城百姓谋福，那与其在这里抱怨我为富不仁，还不如现在就想一个办法，让他们有个谋生的好法子，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我——”男子被怼得无话可说了。
“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他们都能够做什么！”
“做了会失败，不做就永远不会成功，实业救国，清谈误国。既然你只喜欢清谈，并没
有想过为百姓们做一点善意，那就很抱歉，你不配跟我谈论这个！”秦无涯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哼，你装什么高尚，你说了半天，不也是什么都没做吗？”
秦无涯闻言，脚步一顿，随即道：“我不是没有做，只是你选择性看不见而已。罗统领，你告诉他，我回虞城之后，都做什么了！”
罗飞飞闻言，立刻站直身子，一脸傲然道：
“按照传统，即便是世子跟世子妃成亲，王府也顶多是减免一半的税收。那一半，是世子先垫付了，王府全免的。”
“哼，这一切都只是你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好，咱们就不说这个！世子派人联系各大宗门，来虞城收徒，过几天，虞城全城百姓都可以进行根骨检测。根骨好的，由各大宗门带走。根骨差一些的，世子决定免费传授一些功法，按照世子的说法，即便他们这一辈子修炼不出什么头绪出来，但经过几世的积累，还是会有机会形成修炼世家的。”
“这个有什么奇怪的，做到这个很难吗？毕竟根骨好的，能有几人。”
“这个确实不难，所以世子主要针对的还是那些没有根骨的普通人。世子打算在虞城广建学堂，不管是男娃女娃，都必须得读书。书能够读好的，王府资助他们继续读，将来考虑一个功名啥的。读书不好的，至少也能算个账，不至于啥时候都是稀里糊涂的，任由别
人忽悠。”
“这个只是多花一些钱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钱就行，而且百姓们自己也能够承担得起。”
“那行，那行说一个你有钱都办不到的事情。世子决定了，从现在开始，城西水上乐园，里面养的仙鱼，将采用认养的方式，不管是不是虞城的百姓，只要是长期生活在虞城的，每人都可以获得一条。仙鱼什么作用，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即便是不吃，也能够卖一个好价钱。当然了，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吃。”
吃仙鱼，不仅可以滋补，还能强身，提升根骨，只是品阶低的仙鱼，提升不大而已。
不过这个不大，是针对高品阶，如果是最低价的黄阶，还是可以提升一品的。
理论上，只要吃了仙鱼，虞城的百姓，人人都会有根骨，他们到时候就可以选择，是不是修炼。
“我——”男子这一次是彻底呆住了。
虞城现在就有仙鱼卖，不过这个生意是只有王府做的，不说那些品相好的，就是功效最差的鲫鱼，一两左右的，都要十两银子。能够提升根骨的，都得百两起步。
虞城有多少人，他不清楚，不过城池规模在这里了，不说几十万了，几万肯定是有的。
几十万，几百万两银子，对于淮南王府来说并不多。可关键是仙鱼这个东西，很多人花钱也买不到，他居然舍得一次性拿出几万条送人。
送人也就罢了，毕竟舍得花重金
送礼的人很多，可关键是秦无涯送的是那些对他几乎没有帮助的普通百姓。
他这么做，那就不存在是功利心了，纯粹是积德行善了。
“你记住了，咱们家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做了，你不知道而已。若是以后我再听见你说世子的坏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哦！”男子愣愣的应了一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罗飞飞不管他是什么心情，说完转身就走，他再不追，秦无涯就走远了。虽然以秦无涯的修为，不需要他的保护，但是他不跟上，那就是他的失职。
“公主，要不要小的去调查一下，看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用，这一种事情，他们敢说就会做！”
男子，不对，是公主摆手。
“哦！”侍卫一想也是，秦无涯当众说了，就不好食言了，更何况那仙鱼是他带回来的，也确实是有处置权。
“每人一条，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能够多大方，给的是什么鱼！”秦玉落觉得若是秦无涯给的是鲤鱼，那她就真的要高看他一眼了。
“哦！”侍卫懂秦玉落的意思，就没有再说什么。
秦无涯害死了皇上的两个儿子，玩诈死，现在又成功晋升刀仙，皇帝看不懂他要干嘛，很是心慌，却又不能下手。
那两个皇族老祖宗都已经发话了，让皇帝好好笼络秦无涯，趁机提升皇族的实力，加强对其他家族的管控能力。
没有明说，不过意思也
很明显，杀不得。
杀不得，刀仙也不是那么好杀的，皇上怕秦无涯有取其代之的意思，寝食难安，所以就派公主来打探一下，看看秦无涯有没有这个心思，好做准备。
秦无涯不清楚这些，只当他是一个愤青，直接回王府去了，在路上，陈妙音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
梨花跟海棠就是夜罗刹跟梦梦，她整这些，就是因为清楚秦无涯好色，准备引他入局的。
她知道秦无涯最近天天来茶楼听人说书，就故意让老张把姐妹俩的事情说给他听的。
秦无涯没有去报名，就代表志不在此，这让她很是头疼，因为不管有没有青莲仙子在，她都不能直接把姐妹俩送到淮南王府，傻子都会觉得她动机不纯。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他来春风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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