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零三章 大手

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大梦，还是那种掐着自己大腿里子都不醒的梦。

        如果，如果不是刚才它已经先行召唤回了一道游螭，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老龙头竟然真的能顺游螭之便，将苍颜他们一并召唤回来。

        要知道，那可是牝光啊，菩萨都自称没有办法的道之结界。我在刘大进和七爷狼狈的帮衬下，才侥幸逃出。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毫无破绽的牢笼，竟然被牢笼的召唤之术给破了！

        “苍颜，小姝，岳敖！”我兴奋地一边大吼着，一边挣扎着准备冲过去。

        可悬在水中的元龙却依旧没有停下来，大声喝道：“别动，还差得远呢！他们现在只能算个影子。”

        我一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仔细打量着几个人，果然如此，虽然所有人都已经重塑出了容貌和身姿，可他们的身体都呈现出半透明状，虚的像是一阵雾气。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苍颜和小姝，并不是我们在结界时分离的样子，而是我们还在阳间没有飞升时的青色模样。岳敖和刘大进同样如此，两人脸上的稚嫩之色，就像是当初城乡结合部的杀马特少年。至于七爷，身长不过一两尺，还是那条没开化的小巴蛇。

        而且，他们所有人和碧瑶一样，安然靠在柱子之下，紧闭双眸，鼻息闭合，看不见经脉的跳动，也捕捉不到生的气息，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活过来呢……

        “老龙，那下来呢？”我急忙叫道：“他们什么时候醒来？”

        谁料，这老龙头悬在半空中，死死盯着我冷声道：“他们自然会醒来，但是，该轮到你了……”

        “轮到我？”我有些迷惑，问道：“轮到我什么？”

        “当然是你得立誓啊！立九诛大誓。你要发誓，从此以后，按照我的意愿，只要一息尚存，就得替我复仇。”

        呀呀呸的，我忍不住喝道：“你都没告诉我你的仇人是谁，我怎么替你复仇啊？”

        “你会知道的，现在，你只要此刻立下九诛大誓，我就能让他们活！其它的，你会慢慢明白。”

        我有些恼怒，到底是个先天禽兽，虽然是龙也不例外，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猥琐！这算什么？这不就是耍无赖吗？

        “老龙，我敬你是个神兽，可你却威胁我！”我冷声道。

        “不，我说了，这不是威胁，这是交易！还有，你不用敬我，万物生息，强者为王。说什么情谊，那都是弱者的生存方式。你能杀得了帝俊，就说明你有你的过人之处，我愿意以强者的方式和你共事，你应该觉得荣幸！”

        荣幸你奶奶个腿。

        我心里暗骂着，但是气恼却没法喊出来，毕竟，这是个老顽固，我要是此刻和它针锋相对，他搞不好会干出极端的事来！

        “小子，你没有选则。”老龙头淡淡道：“要么，和我合作，要么，看着他们就这样成了一个影子，不生不灭。这个抉择很难吗？别忘了，咱们之间，可是有着共同的敌人。”

        确实，这老龙头已经把算盘拨弄的十分清楚了，我，没有选择。

        他之所以术行一半，让苍颜他们归而不醒，就是为了让我必须按照他的意志来。

        “你，真是个卑鄙的家伙！”我冷声道：“我答应你就是的。”

        “哈哈，没关系，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好家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后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自然不会亏欠于你，这一点你应该能明白，你师父把你忽悠到我这，不就是来蹭我这末日余辉来了吗！好了，赶紧立誓吧！”

        虽然气愤，可也是无奈，我只能抬手朝天立誓道：“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鬼医罗卜在此立誓，我愿以己躯为役，此生以元龙之恨为恨，不杀其冤主，誓不摆休。待元龙与我召唤亲朋五者元魂七者罢，此誓言即刻生效。余生若是不能平元龙之遗愿，我愿受天诛之九族——高、曾、祖、考、己身、子、孙、曾、玄。”

        “哈哈哈，好，好！小子，我一死，其实这誓言也就变成了一句白话，没人真的能杀你九族，可是，我要的就是你心中的芥蒂。倘若他年你不能按誓言行事，我谅你也不会夜夜安稳。行了，你小子还算有骨气，剩下的，就看我的了！”

        老龙头说完，忽然仰头，哀嚎一声。

        我说的仰头，不是一帮的仰头，而是要头颅折叠至尾，形成一个回环状，将龙首下的那可逆鳞正仰面对着天。这个姿势，叫做“龏”，乃是传说中龙族祈天的姿势。逆鳞是龙族的命穴，一次表示对天的虔诚……

        至于这声哀嚎，苍凉中带着悲情，让人不禁鸡皮疙瘩隆起……关键这声音还特别长，彼此起伏，绵延不绝，我估计，足足叫了三分钟，这老龙的叫声才突然戛然而止。就在这时候，我看见这老龙的口中喷出了几点红雾，如同泣血一般……

        同时，这元龙身上的金光开始变的稀薄的，好像新买的衣服掉了色……

        我正看的惊诧，一扭头，才发现，苍颜、小姝他们开始变化了，容颜乃至周身的光晕越随之加深，从最初的青涩模样，变得成熟，变成了飞升之后的模样。我甚至还能看见一条条游螭围绕着他们盘旋，行一圈，他们脸上便多了一抹光辉……

        “卜哥！”苍颜忽然梦魇一般朱唇轻启叫道。

        醒了。他们醒了。

        我狂喜道：“他们醒了，老龙……”

        “废话，老子化了这道残魂要是召唤不会他们，那我岂不是成了废物？”元龙显得瞬间虚弱了不少，身上的光晕扯掉消失了，那魂体斑驳不堪。可他的眼神却清晰了不少，凶悍中透着一丝不服输，死死盯着天际。

        “小子，你给我记住了咱们的约定，我已经按照你师父的预想，成全了你，你好自为之吧！记住了，你要问的那个名字不可轻念，他叫——混虚老祖。”

        说罢，不等我回神，元龙突然扭头卷身之上云霄，似乎是奔着冲出水面去了。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轰隆一声，一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这手掌比元龙之魂还要大数倍，直接将元龙本就开始涣散的元魂拍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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