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毛皮就是扶桑的黄金
郑克殷扑哧一笑，豹闪闪仿佛真的把他是“狮王”的传言当真了。
尽管她是非常强大的猎人，但在他面前，也只是一位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这大概才是她的本性吧。
如果不是不想干扰到她的实战狩猎，郑克殷也想在下午随她进入山林，认真观察一下她都是如何打猎的。现在他只能在到达山麓营地之后，就在这里看看风景，悠然地等待候选者们的狩猎成果。
豹闪闪丰富的经验和技巧，对于神猎营而言会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包括字面意义上的财富。
因为毛皮贸易必能够帮助扶桑殖民司赚得盆满钵满，使殖民司那紧巴巴的财政状况一举改善。
尽管殖民司无法控制金门，但郑克殷也清楚金门的商团在海外采购糖、茶、铁器和火器耗资甚巨，而这些物资在扶桑辖地流通之时都非常昂贵。
在原世界线中，所有人都知道加利福尼亚黄金遍地，但其实穿越前的郑克殷曾了解过，加利福尼亚的金矿带是在其谷地东侧的萨克拉门托一带，旧金山湾（烟涛湾）地区可没有这等好运。
旧金山之所以被称为“金山”，并非这座城市地界本身有金矿，而是无数的淘金者将此地用作中转站。
在当时的美国，人们从东海岸去往西海岸可不是直接走陆路的，而是乘船直接绕过麦哲伦海峡，或者通过中美洲转运，比如在墨西哥、尼加拉瓜或巴拿马，去到这些国家的西部港口再乘船北上加利福尼亚。
载有淘金者的船只来到旧金山之后，人们甚至干脆把船都遗弃在旧金山的港口处，任其腐烂，而人们则蜂拥去往内陆淘金！
这段疯狂的历史给美国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也给加利福尼亚州的发展奠定了极为良好的基础，尽管不出几年，最容易挖掘的黄金被采尽，淘金热逐渐消停，但已经聚集起来的大量人口和财富，使加利福尼亚得以继续蓬勃发展。
但在现在这个世界线中，扶桑明人远没到能够发现黄金的时候——毕竟在原世界线中，对黄金那般疯狂的西班牙人都没有在殖民加利福尼亚期间造成淘金热，这显然意味着金矿也没那么容易发现。
而对于郑克殷来说，尽管他知道加利福尼亚的黄金在哪，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前去淘金。
毕竟，在他还不能完全掌控整个扶桑的时候，黄金带来的巨大财富流入到谁都口袋还很难说。一旦金矿被他的政敌掌握，反而会使扶桑南北局势彻底失衡！
无论如何，获得财富，具体地说，是获得贵金属货币的手段，目前仍然需要依赖太平洋贸易。
尽管郑克殷现在还不知道金门商团具体会将毛皮和木材卖给谁，但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比如在扶桑境内流通的金币和银币，郑克殷可以推断大清、日本和墨西哥新西班牙殖民领大概率是最主要的贸易对象。
而他正在做的事情，便是要与金门去争夺太平洋贸易航线——尽管同一个政权竟有不同势力争夺市场听起来很奇葩——无论是组建神猎营，还是即将打响的征服青丘战争，都是为这一目的服务。
在等待候选者下山带来各自成绩的时候，李茂也感慨道：“说实话，大人，在来到合儒之前，我都还没想过猎取兽皮会是那么重要的生意。
“组建神猎营，我相信会是有着重大意义的举措。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我们获得那么多的毛皮，我们明人恐怕也买不下那么多，我们得到越多，毛皮的价格岂不是会越贱？”
李茂竟有这种朴素的微观经济学意识，令郑克殷对其刮目相看。
如果消费市场仅限扶桑的话，殖民司得到越多毛皮，价格便必然会越便宜——因为人也没有理由无限度地囤买毛皮衣杉。
这么看来，李茂大概是不太清楚太平洋毛皮贸易的事。
“很简单，”郑克殷解释道，“我们要卖的对象，不是我们扶桑自己的人民。
“沧海（太平洋）彼岸，才是我们的买家，也是能给我们付足够的钱的地方。”
李茂追问道：“大人是说，满州鞑子？”
“还有日本。”郑克殷微笑答道，“日本坐拥银山，与我们郑氏向来关系良好，而日本本身尤其是关东处于冬季寒凉之地，对毛皮的需求从来不在小。
“而以前的大明和现在的伪清，都既有着对毛皮的需求，又在与红夷的贸易当中源源不断地获得大量的金银。
“所以只要我们打通与日本和伪清的贸易航线，我们的毛皮便能给我们换来数不尽的真金白银。
“可以说，毛皮就是我们扶桑的黄金。”
李茂顿首承认了这点，“诚如大人所言。
“不过小的还有问题请教……那便是，似乎仍然驶向沧海的舟舰，皆是从金门的燮莲渡出发，而金门恰是被冯、刘一派把持。
“这意味着，我们的毛皮只能交给金门的商人，由他们去日本和伪清售卖。但金门商人很可能受奸党压力，不会给我们公平的价格，那么贩卖毛皮的获益，岂不都要被金门所截去？”
李茂这人虽然算不上很机灵，但的确是憨厚老实之人，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有需要他做的事情就做，用这样的人，是可以相当放心的。
郑克殷甚至一时间想逗逗他，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问道：“你猜我提出征服青丘的谋划，是为了什么？”
李茂果然呃了一声，“是要为先司长复仇，并将越汕部迁聚至我们治下加以教化，永绝后患，让先司长的悲剧不再发生。”
郑克殷哈哈大笑。
此时的他就像面壁者一样，其他人似乎没有理解到他的谋划与做法的深层次的目的。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三体人派来的质子监视着人类，他也不怕向旁人揭示。
“复仇自然是必要的，迁聚、教化，也都一样。
“但越汕部的罪责，可不仅仅在于他们的谭磨水害死了我们先司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你对扶桑或者青丘山有更多了解的话，便知道越汕部占据着对我们而言最好的港口：澳莲渡。
“这座卫边社的村庄距离合儒城约有百里，若是打通青丘山并建好山道，大约二至三日便可抵达。
“而最重要的是，澳莲渡南方的海域乃是松湾，直通沧海，我们若是征服了那儿，便可以彻底绕开金门，以我们自己的力量进入海洋。”
李茂张大了嘴，“没想到，大人竟如此深谋远虑……
“的确，这样一来，我们便不怕冯、刘奸党的影响，不怕金门商团吃掉差价、截取收益，而是将贩卖毛皮所得的金银全部直接收入殖民司的囊中！”
金门方面后知后觉，甚至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场面——
殖民司都组建好自己的远洋商舰了，满清和日本的买家与来自扶桑的商船做过一次买卖，在之后又见到来自扶桑的商船，疑惑不已，这后一批来自扶桑的商人才会了解到原来殖民司已经来抢走他们的市场！
当然，这也只是郑克殷对未来的畅想，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地吃，在这日神猎营的选拔与建设完成之后，所有人都仍然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确保征服青丘行动的圆满完成。
对越汕部所占据的青丘山段有足够的了解，是征服青丘的第一步。
待到天色将黑未黑之时，陆陆续续便有候选者从山上下来，带着各种各样的猎物。
比较尴尬的，便只有兔子、鸟类甚至是松鼠，这么大一帮人一起上山，惊走许多野兽，使他们只能猎到这些也是很正常的。
而令人满意的答卷，则是各种各样的鹿，有大有小，有公有母，有小鹿，甚至有三人联手猎得的小马鹿……
郑克殷差点觉得青丘山上的鹿得被他们灭绝了。
而踩在酉时归来人之中，包括万众瞩目的女猎手豹闪闪，她所带来的猎物令所有人都料想不到——
一大一小的两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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