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朝圣凯旋！

　　正月下旬，沈诚来信称，参与柴鹿塔操练的番兵中属于熊尸之盟五社的部分已经各自以社为单位集结起来，回归湾东平原和句芒山上；

　　户口属于合儒的番兵，则在这里就地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沈诚则会亲率番兵之中属于圭谷者北返，这一部分有七八百人之多。

　　而且这一部分的番兵许多都是汉化程度最高的熟番。

　　既然这次操练，名义上是将番人丁壮带到鸿濛峰那头“朝圣”，因而郑克殷大张旗鼓地四处公告，声称虔诚于烈儒教众神的朝圣者们即将回归！

　　原本仅仅只是操练结营，郑克殷和周公仁等人却搞出了凯旋的气氛，尤其是番兵们的妻儿亲族其实已经盼望着他们回归很长时间了。

　　而解散朝圣者们的地点乃是在番礼堂，这里装个两三干人不成问题，因而想要现场观摩、接走丈夫或父亲的人，都会在指定时间来到番礼堂。

　　郑克殷也会趁此机会以烈儒教的概念发表简单的讲话。

　　做得如此盛大，自然是为了转移人们的注意力，只要圭谷的大型活动足够丰富，人们就自然会渐渐淡忘元宵夜诬陷案，洪谦植、阿七等人做了什么，也就会逐渐没人讨论了。

　　尤其是陈梦球安排的说书先生已经开始了第一波的活动，尤其是讲到番民们此次朝圣，到底是在朝圣个啥么？

　　就说那青丘山上，其实有两座高峰，一座属于羽鹰神，一座属于蜂鸟神“鸿濛”，而这两尊神，可都是古狼神“烈帝”的同侪。

　　鸿濛乃是智慧与灵巧之神，祂能够化为蜂鸟，便在洪水灭世、世间无火之时，受烈帝派遣，去藏火者处盗走了火，又由烈帝、羽英、鸿濛三尊神一同点燃新火，将火交给烈帝与女娲共同创造的新火时代的人类使用！

　　所以鸿濛神在远古的过去可谓是贡献巨大的神明，没有祂的盗火，人类的文明将不会开启……

　　那么，番民们又是为什么要去朝圣那么久呢？其实这还是前无古人的第一次，是郑司长与殖民司重新整合碎片化的神话传承之后要诚心奉神的体现。

　　番民丁壮们上了山，与殖民司官吏们一同苦修，听取司长等人讲解神话，又以传统方式唱歌、切地（跳舞）、游戏，并切磋狩猎技巧与武艺，冒着冬雨，攀上鸿濛峰，在那里向鸿濛神表达感激！

　　这样的话语听起来像模像样的，而且既然是由说书先生们讲出，那么就算有各种精差（偏差）都没关系。

　　除了为了转移公众注意力，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搞“凯旋”活动，也有利于强化“南风劲、汉蛮兵”的印象，尤其是郑克殷已经要求沈诚带兵归来之时，须一致戎装，队列整齐，器宇轩昂，亲像军队。

　　人们见了，都一定会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番兵”！

　　见到这样的架势，那那些有意挑拨汉番关系的人就必须掂量掂量了。

　　此刻郑克殷与周公仁、周鸣岐父子一同骑着马在城门处迎候沈诚所部，在这个郑克殷永世难忘的汤谷门，郑克殷已经遥望到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中踏着泥土齐步而来的朝圣者队伍。

　　“我们的人，果然是威武雄壮。”周公仁感叹道。

　　郑克殷则说：“这样一来，殖民司手上拥有番兵这事，也将半公开化了。”

　　他知道这一点带来的心理优势是巨大的——

　　朝圣者们都是受过操练之人，在武力方面绝不在弱，尤其是他们还是殖民司的编制，那么任何想挑衅番民、挑战殖民司权威者，都根本不可能敌得过！

　　至于有人要说番兵成为了殖民司偏袒番人、镇压明人的暴力工具，他们恐怕是忘了皆为明人的治安吏的存在；以及郑克殷去年带到南方去开疆拓土、征服青丘等事迹，其实也有在圭谷流传。

　　也就是说，殖民司麾下一手汉兵、一手番兵，并不偏颇，这两部兵力皆听命于殖民司，足以强力镇压任何挑拨汉番关系的歹人。

　　此时沈诚与营长们皆骑着马，来到郑克殷前方，下了马，就地半蹲，向司长报告！

　　“司长大人，我率领全体圭谷澳龙人朝圣者，归来！”

　　郑克殷豪气地回了声“好”，而后说道：“上马，进城！”

　　接下来，郑克殷、周家父子、沈诚、各个番兵营长领头，后方七八百名番人朝圣者皆按营、哨分布，以整齐的队列，齐步进城。

　　城中的百姓早已得知此事，皆欲观看，而治安吏已经做好了清理道路的准备，使朝圣者队伍能够踏过大道、大街，径直前往番礼堂！

　　人们早已议论纷纷。

　　“妈祖娘娘啊，这是军队吧？！”

　　“这种时候应该喊真武大帝……”

　　“不管怎样，你看他们那气势，那队列，不就是士卒的模样吗？”

　　“但是他们没有武器吧？”

　　郑克殷的确没给他们配给武器，此时所有朝圣者皆赤手空拳；

　　而他们都穿着规格统一的皮草，这是生番所没有的穿扮——这种皮衣结合了猎人、战士和酋长穿着的形制做了融合，又裁剪齐整、质地均匀，那股气质便一下子上来了，没有蛮荒之感，只有威武之气。

　　抵达番礼堂时，沈诚也不掖着，直接喊起军令，使各营哨变化阵列，以方阵模式列于堂中！

　　他们的亲人们已经在此久候，看到这样的场面，都欢呼起来！

　　接下来，便是郑克殷的简单讲话——他用蓝米道士部澳龙语慷慨激昂地讲述朝圣者们的此次集体修行，带来的是神明的回应与庇佑，以及他们在精神上洗礼，这是结束黑暗时代的一次壮举，也是古狼神的期盼！

　　沈诚则与各位营长引着朝圣者们高喊：“为了扶桑殖民司，为了澳龙人，为了古狼神！”

　　成百上干的人整齐回应：“为了扶桑殖民司，为了澳龙人，为了古狼神！”

　　如此齐整的呐喊，令所有围观者都感到震惊！

　　郑克殷最后说道，“你们可以回到各坊各里，与你们的亲族分享你们的收获，他们也一定都会为你们感到无比骄傲！

　　“现在，我宣布，此番朝圣之旅取得圆满胜利。解散！”

　　朝圣者们齐声再次高喊了“是”之后，都面露轻松愉快的神情，放松下来，各营哨则指挥起他们分别离开，到现场划归给各坊里的地方找到他们的亲人，而后便可以回去了。

　　有了这样的“凯旋”活动打底，郑克殷便也可以推进到下一步——要让明人真正认识和认可澳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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