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覆水
“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林沫不敢再看他深邃的眼睛，苏沉言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专注的望着她许久，“林沫，你打不打算再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林沫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一时捉摸不出苏沉言的用意来，“感情这种事就随缘吧，而且我现在还没有在上段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
苏沉言隐忍了许久，终于把心中要说的话憋了回去，“随你。”
屋外开始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林沫忽然想起，和苏沉言初见的那天就是这样的阴雨天气，再次遇见时俨然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下雨了。”林沫借口慌忙离开苏沉言身边，他刚才似乎话中有话，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苏沉言，仿佛在对着一个心爱的人诉说自己的心事。
想到这里她慌忙打住，她不该这样胡思乱想。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林沫这天穿的很单薄，在窗前瑟瑟发抖着。忽然肩膀处涌上来暖意，林沫回过头便看到了苏沉言给自己披上的衣服。
“谢谢。”林沫轻声说道。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暧昧，林沫只在前世的时候和舒航有过这样近的距离，可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是苏沉言，名誉画界的苏沉言。
她的确对他有所好感，可只要其中一个人没有开口，她便也不敢再靠近太多，生怕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在苏沉言的心里，她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存在，在这短时间的相处里他早已对她动了心思，两人就这么彼此猜测着对方心思，谁也不肯向前再迈一步。
但苏沉言想在今晚打破这样的局面，他认为，刚刚失恋的林沫心里一定缺乏一个港湾，他很清楚女孩子需要怎样的安全感。
虽然两人彼此情意相投，但在林沫的心里并不想立即开始一段恋情，虽然面前的苏沉言沉着稳重，两人在一起必然不会让她轻易伤心，但上段恋情给她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表面上放下了实际内心还是有所忌惮。
“今晚雨没有要停的意思，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吧。”苏沉言最终打破了尴尬对她说道。
林沫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回过头望了望房间的摆设，“你还有其他空余的床么？”
“没有，你在屋里睡，我在外面就可以。”
第一次在别人家里面过夜，还是在一个男人的家里面，林沫的心里不不免有些慌慌张张，但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留在这里。
苏沉言说着走进了厨房亲自开灶做了些饭菜，望着眼前丰盛的晚餐林沫吃货的形象再次展露出来，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想不到你还会做这么好吃的饭菜。”林沫边吃边说着，在这一瞬间苏沉言简直是全能，会画画饭菜还做的这么好吃，相比于她之前的西红柿鸡蛋面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她的厨艺谈不上多优秀，但每每苏沉言吃到时总会连连称赞，或许只因那碗面是她做的吧。
“这些年我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所以都是自己做饭，当然不会委屈自己。”苏沉言打趣的说道，“不过我更喜欢你做的。”
林沫再次被憋的说不出话来，她一个女生做饭却不比一个男人，讲出来当真是有些愧疚的。
“一直都只是一个人吗？我大学刚毕业的那年曾经自己出来租房子住，半年的时间就忍受不住寂寞的生活开始回到家住宿。”
林沫说着，她也曾体会过孤独的痛苦，那样的滋味并不好受。这么多年，苏沉言一个人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习惯就好了，你现在还年轻，浮躁气盛也是难免，总想着去往热闹的地方，再长大些性格就会慢慢沉静下来，也就觉得一个人没什么不好。”苏沉言说道，“不过如果有一个女主人想要入住的话，我还是很欢迎的。”
林沫并没有认真体会他口里的“女主人”的深意，只是一贯的附和着：“是啊，这样许多事情做起来也就不会那么累了。我还是觉得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意思。”
苏沉言笑了笑，“所以你要搬进来住吗？”
“不要。”林沫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些暧昧不明的话，有些事情没有挑明的话，还是不要太浮躁的好。
苏沉言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收拾好床铺之后转过身来对林沫说道，“不如你以后一直住在这里，怎样？”
林沫没想到苏沉言步步紧逼，而且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一时间她真的无从作答。
“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林沫的心里不断的猜测着苏沉言的用意，她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感情，但一直以来两人都是以师生的关系相处着，这样忽如其来的转变令她有些不自在。
“你不是说我一个人很无聊？那你就住进来好了。”苏沉言的语气丝毫看不出是在开玩笑，反而异常的认真严肃。
自从知道她和舒航彻底翻脸之后，苏沉言更加确定了自己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心，每当看着她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的时候他总忍不住的想要拥有她，而不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
虽然没有直接挑明，林沫依然能感觉到苏沉言这样的一番话是在跟自己告白。
苏沉言见她没有回答也就没再为难，转而在冰箱拿出一些啤酒来递给她，“你喝不喝酒？”
在一个静谧的雨天里喝酒实在是件享受的事，于是林沫毫不犹豫的接下，她的酒量不好也不差，尤其是在这样尴尬的时候，喝过酒或许还可以借此缓解一下气氛。
苏沉言再次在沙发上坐下来，“林沫，你当初找到我这里，仅仅是为了学习画画么？”
林沫郑重的点头，其实她拜他为师更深一层的目的是为了向方菲报复，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需要找到一个有实力的人助她一臂之力。
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下来，方菲剽窃的仇恨已经暂时搁下，但她已经逐渐习惯呆在苏沉言的身边，不想再离开了。
这算不算是违背了初衷呢？
林沫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是跟随着自己的心在走，即便再次面对舒航的温柔陷阱的时候她还是狠心的割舍，心里很明确的告诉自己那都是假象。
而现在看来她对苏沉言的感情已经逐渐覆水难收了，或者说，她并不想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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