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破碎

闲杂人等一走，北辰陌脸色顿时柔和下来，隐隐地带着几分欣喜，看着清浔对萨黎昭的态度，他知道卿卿对他只是愧疚没有喜欢，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都飞扬了起来。“卿卿……”

清浔没有看他，而是走到了窗边，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夜空，泼墨一般的黑，让她的心情也沉了下来。“北辰陌，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绝望吗？”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是，说出口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即便要亲手揭开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

北辰陌看着清浔纤细单薄的身子在夜空的映衬下那样柔弱，再听到她这样喃喃的语句，只觉得心中大痛，快步走到清浔的身边想要抱住她，可是伸出的手在距离她身子还有几寸的地方终究还是停住了，他承认是他不敢。

清浔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夜空，自顾自地说下去“北辰陌，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那个孩子。”哪怕再不动声色，说起那个死去的孩子，清浔的身子还是忍不住战栗，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肚子，只是这里的骨血已经流失。

“卿卿……”看着这样的清浔，北辰陌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虽然那个孩子不得不拿掉，可是在这之前，要不是他的疏忽，卿卿也不会被庐隐月泼了水，以至于后来的步步成殇。

“那个时候我一心求死，问王太医拿了毒药，也知道他必然会察觉到我的不对，会换了毒药，所以我选在了镜河边。北辰陌，那个时候我和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是想着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面，然后我跳了河。”清浔的声音带了一丝丝的暗哑，她觉得奇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此刻的自己，已泪流满面。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却原来在意的心都痛了。

北辰陌再也忍不住将清浔死死地抱在怀里，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想要把她完全融入自己的骨血，这样就不会再分开。清浔任由他抱着，身子很凉，就像是一尊瓷娃娃没有生机，絮絮的话还在一点点地说出来。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就算料到了王太医会换了毒药，也没想到自己跳了河还能被人救起，也没想到救我的人会是萨黎昭。”清浔说话间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到她的口中，涩涩的苦。

“卿卿，别说了，都是我不好。”北辰陌心疼地捧着她的脸，看着那缓缓流下的眼泪，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硬生生的痛。

清浔这才动了，挣了挣北辰陌收紧的怀抱，北辰陌怕自己伤到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臂。清浔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中是一片澄澈的清明，却带着异样的深沉，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她就这样看了他很久，然后开口问他“北辰陌，你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声音破碎却坚定，她自我安慰了这么久，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一个答案，她要北辰陌亲口告诉她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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