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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生死自负


“喝”,怒喝之声如洪钟。不绝于耳的哗然声,于武场上戛然而止。随之一道响雷于云霆的正前方轰然落下,阻碍了云霆的攻势。

  韩长老因此也得到了喘息之机。

  与此同时,诸人惊疑未定之际,一股从天而降的威压,压迫在了演武场上的人身上。

  天辰境界强者?云霆心念微动。

  威压消散,一道飘渺的声音,从明火宗内传出,“外门弟子,以下犯上,将外门长老,打成重伤,你可知罪?”

  云霆冷笑一声,道:“老匹夫出手偷袭之时,已经是生死自负。何来罪责?若是我的修为弱一些,早已葬于老匹夫之手,届时,你又将如何说?”

  “若是你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么你现在说出此言,可有长者之风?若是没有看到,那还请先了解一番事情的经过,而不是在这里妄下定论。”

  云霆傲然而立,义正言辞,言辞铿锵有力。

  “放肆,目无尊长。不但对本长老无礼,还将韩长老打成重伤,证据确凿,不容狡辩。”话音刚落,威压已至,随之天穹中闪烁着一道道雷芒。

  云霆被威压所摄,不及躲闪,肉身硬生生将一道道劫雷给扛了下来,嘴角带血怒喝道:“老匹夫,轮到你了吗?滚出来,与我一战。”

  肉身抗雷之后,云霆便知道,此人应该没有达到天辰境界。与此同时,此人明显偏袒韩长老,既然如此,莫不如拼死一战,宁可站着死,亦不跪着生。

  一声怒喝传出,旋即,一道苍老的身影闪烁而来。

  没有言语,雷霆出手便要镇压云霆。

  云霆只不过是新晋玄罡境初期,离中期还有一步之遥。而这道苍老的身影,甚至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天辰境界。老身出手狠辣,一副要废掉云霆的架势,并且似乎很是迫切!

  须臾之间,云霆便白衣染血,长发披散,牺牲了好几具灵符战傀,与精神力的加持,勉力支撑,几次险些重伤,乃至丧命。

  “要不要本姑娘出手,帮你废了他?”一道天籁在云霆耳边响起,不是灵希儿,还有谁。

  云霆一怔,不过很快就释然,果然是她,刚才他就隐约感觉有人在暗助他,否则哪有那么凑巧,每次致命重伤,他都正巧躲过。

  让云霆发怔的是灵希儿是何时进入他的袖子里!云霆剑眉随之一凝,她这么问,说明她是有条件的。

  但是,如今之势小命要紧,只好让她得逞了!

  云霆心中如此想着,正要开口之时。

  “住手!”轩辕惊风率先发声。

  旋即,他继续道:“韩山长老明鉴,这件事情,是云霆和韩猛之间的矛盾。一个外门长老,出手偷袭,实在是不像话。而且,眼下最重要之事,乃是前往后山,时不我待。”

  韩山犹豫了片刻,内息收敛,终究没再出手。

  “多谢长老。”

  韩山的身影迅速消失,宗门内传出他的一声冷哼。

  与此同时,轩辕惊风将一朵白色的百合花,推向了云霆,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云霆心领神会,向他作了个揖,径直从千丈崖上一跃而下。

  顿时,演武场上,轰然响起一阵阵哗然之音。

  轩辕惊风送给云霆的百合花,并非是用灵力所化,而是以一种特殊的符纸,捏合而成。

  云霆将之展开,赫然是一份通往后山的地图,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后山的来历,还有一些与之有关的事情。

  后山,传说是一位帝后晚年的隐居之所,亦有传言是她的葬身之地,还有一种说法,那位帝后,本身就出自后山。

  后山,每隔十年,才会开启一次,在此期间,所有二十五岁以下的修士,都可以进入,这也被称为,是帝后的恩赐,不论背景如何皆可参加,给予散修与寒门相同的机会。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广菖郡中的宗门和家族,也渐渐形成了一种垄断,网罗最顶尖的天才成群结队的涌入,这让散修们,孤身一人进入其中的危险,大大增加。

  究其原因,概因后山能够孕育出蕴含五行之力的蒂心莲子。

  蒂心莲子,内含五行之力,不仅有助于五行战纹的积累,亦是珍贵的药材,可助修士凝聚灵宿铠甲,踏入地宿境。

  更有传言,蒂心莲子还可助修士开启神识,一窥天辰之境。

  因此后山之行,对很多老家伙来说,有着很大的诱惑力,对很多宗门来说,是重中之重。

  凝聚战纹,成就灵宿铠甲,入灵宿境,是武道修炼的第一道难关,但是这关可以用不断的积累完成,也就是说寿元不绝,总有机会。但是想更进一步踏入天辰境界,就是真正的难关了,很多武道修士终其一生,寿终正寝都无法如愿,全因无法开启完整的神识。

  云霆独步于竹林之中,此时,灵希儿已经站在他的肩膀上。

  他道:“你是什么时候,躲在我袖子里的?”

  灵希儿笑眼弯弯,道:“自你走出山洞的时候,就跟在你的身后。不过,你爬山的时候太专注了,没有留意到我而已。”

  云霆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这下出气了?我之前,到底何处得罪了你?”

  见她一脸得意,却不言语。

  旋即,云霆问道:“你超过二十五岁了吗?”

  灵希儿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道:“你是想问,我能不能进入后山吧,应该没有问题。走吧,本姑娘也想见识见识,所谓的帝后。”

  “那你到底多大了?”云霆又问了一句。

  灵希儿把头扭到一边,不再搭理他。

  不久后,竹林之中,灵希儿清脆的娇笑声响起,只是,在这笑声之中,却夹杂着灵希儿的哀求与咒骂。

  竹林的尽头,是一片月牙形的小湖,遥望湖泊对岸,是一片圆环状的群山,远远看去像是一轮弯月,山峰之上,郁郁葱葱,灵气氤氲,直插云霄。

  清风拂面,云霆只觉得手上一片冰凉。手掌上,灵希儿浑身汗水,犹如泥人一般,不断地痉挛打嗝着。她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见状,云霆将之放入湖水中,搓洗了一番。

  “嘭”的一声,云霆松开手掌之际,灵希儿迅速回归到正常身形。手持法杖,一副要与云霆拼命的架势。

  云霆与她对视。

  半晌后,他才开口,道:“怎么,要变脸了?”

  “本姑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告诉我,为何要如此欺负人。”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谁叫你不坦诚。”云霆煞有介事的说道。

  灵希儿冷哼一声,脚下的碎石飞舞,灵气汇聚周身,闹翻似只在顷刻。

  云霆又道:“因为,我喜欢听你的笑声。”

  灵希儿怔住,一脸茫然,眨了眨眼睛,气势大损。

  “这一路走来,洛冥城内的惨状,初入明火宗与韩猛爆发的矛盾,都让我从心海涌起一股倦意。所以就想听听,你那活泼的笑声。”

  “抱歉!”云霆最后补充道。

  “从现在开始,没有本姑娘的允许,不许将我别在手掌上,更不许再那样对我。”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云霆耸了耸肩道,看向灵希儿那张世间绝美的凶戾面孔,又道:“我刚刚说过了,我喜欢听你那活泼的笑声。”

  “那笑声,仿佛能治愈心灵,你说奇怪不奇怪?”

  微风拂过湖面,拂过两人的衣衫,发出噗噗响声。灵希儿手中的法杖上,那颗水晶球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她终究没有动手。

  云霆转过身,望着那片湖泊,喃喃说道:“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灵希儿似乎听出他话外之意,双眸一眯,怔在当场。

  云霆笑道:“出手之时,生死自负。”

  潸然回首,一天之内,他竟然两次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蓦地,灵希儿脆生生道:“你在看什么呢?”

  “湖底下,似乎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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