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真正的泯灭
一星期后，裘克依旧没见着萨贝达。
这几天裘克恢复如初的行事作风令几个监管者都以为对方撞见什么好事了，至少终于不再惴惴不安，反倒是哈斯塔表现出怪异的变幻莫测。
虽说这位旧日支配者平日里的行为就叫人难以捉摸了，其他同僚也懒得去揣测这位孤傲的神明，或许他们之中也就伊德海拉还算同他相谈甚欢。
发现这个异常的是贪玩的罗比。
听闻他从花园中得知了哈斯塔近来心情不佳，最好不要招惹，毕竟谁也无法担保对方不会忤逆庄园主。
当然，除了裘克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给哈斯塔什么好脸色看。
他倒是不惧风险，明面上和和气气，却不难看出暗涛汹涌。有时候瓦尔莱塔都不由得担心两人会起争执。
“神经兮兮的鱿鱼……少在老子面前碍眼，联合结束后滚回你的狗窝去。”在不知第几次从拐角处撞到哈斯塔时，裘克控制不住的朝着地面啐了口唾沫，咒骂出声。
他最近总感觉背后一凉，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观察他一样，心感晦气的同时不免怀疑起对方是否居心叵测。
倒也不能怪裘克他疑神疑鬼，只能说哈斯塔真的行迹变化无常，在用餐时还会用阴恻恻的阴森视线若有若无的凝视着裘克。
真的太恶心了，至少裘克被盯得寒毛直立。他感觉到了一股恶意、一股来自深渊的恶意。
裘克很想避开哈斯塔的注视，结果这几天好巧不巧总能遇见对方，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晦气得很，今天排班表上还清清楚楚的把两人给放在了一块。
总而言之，反正裘克现在得去跟哈斯塔打联合狩猎了，就算前者再不乐意也不会拿自己的业绩开玩笑。因此他拧着眉阴鸷的警告着哈斯塔，让对方不要因为什么个人原因而拖累他。
哈斯塔没有言语，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裘克，从那悬浮滚动的骇人眼球中，裘克什么情绪都辨别不出，就只当对方是默许。
“听明白了没？算了，别害我迟到了。”说罢，裘克抄起手中的电锯讽笑一声，骂骂咧咧的朝着远处的匹配大厅走去。
……
面面相觑。
裘克抿唇坐在自己的等待位置上，额角的黑线就差没溢出画面了。
裘克撇眸看向帷幕后，自来熟的他从来没跟哪个同事单独相处会觉得这样尴尬过。
裘克刚开始还尝试沟通，结果黄衣之主压根不搭理他，在诡异的缄默下，裘克渐渐也就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偶尔猝不及防的对视更是令裘克如鲠在喉，仿佛将你独自一人丢给半生不熟的亲戚一样，裘克恨不得原地消失。
匹配成功的脆响如同解脱的号令，裘克蓦然松了一大口气，僵硬的身躯也随着对面求生者落座的一瞬间放松下来。
裘克撇眸看向那红色帷幕后，麦克莫顿、威廉艾利斯还有玛尔塔，几个熟知的面孔纷纷进入视线。
好巧不巧，今天居然逮个正着，那个躲着他的奈布·萨贝达也在。
许久未见，红发小丑的目光也还是情不自禁的锁定在了那抹军绿色的身影上。裘克眸光潋滟，无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电锯，心中浮现出的情绪被身侧的动静击碎。
“无趣。”哈斯塔空灵低哑的嗓音回荡在裘克脑内。
“……什么？”在怔愣片刻后，裘克愣是没听懂对方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缪斯图案的碎裂就已经将两人带往游戏的演绎中去……地图是永眠镇。
这什么煞风景的鱿鱼。
裘克收拾起心中的困惑和厌烦，捡起地上的零件安装，就算再不想跟哈斯塔合作也不能耽误了这局的进度。
刚开始裘克还在担心哈斯塔会不会出什么岔子，结果发现这家伙击倒求生者的速度倒是利索，至少是赶在他之前拿下了一个人头。
看见已有一人倒地，裘克拉锯都顺畅不少，连带着不悦的心情都稍有提升。黄衣之主那家伙带的是插眼，加上触手干扰，修机速度也不是很快。
正常的演绎下很快求生者们便淘汰了两个，可裘克在追前锋的时候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他不由得分心环顾四周，因为场上实在是太过安静了。
除了开局，他几乎就没有再见过哈斯塔的身影。
把眼前的求生者锯倒，裘克刚走过去伸手想将人牵起时，耳廓旁倏然传来的惨叫声几乎刺破他的耳膜。
裘克的动作停滞，他条件反射的看向声音来源——墓地的方向。
“奇怪……艾米丽怎么刚倒地就死了……？”被裘克击倒在地的威廉抱着头同样疑惑不解的嘟囔出声，这话自然也被离得近的裘克听了进去。
这家伙说的对，那医生分明是刚刚倒地就直接被淘汰了，他在一刹那间看见的图标是放血死后才会显示的图标，可分明这才开局没多久，艾米丽怎么可能被放血死？
裘克蹙眉，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绝对是哈斯塔干了什么违规的事情导致的。
“真他妈晦气……不守规矩的蠢货。”裘克果断撒手撇下前锋，眼前的求生者已然不是要紧事了，要是哈斯塔干了什么违规的事情，连他都无法免责。
麻烦的连带责任……
裘克加紧步伐前往墓地，静观默察外围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后，他便朝着墓地最角落的方向排查。
耳鸣彻底消失，这里已经是永眠镇地图的边缘，很快裘克就看见了站在墓碑后的哈斯塔，然而裘克紧绷的神经在触及到周遭惨不忍睹的现场时彻底断开。
刻字的石碑上满是被溅射残留的血痕，地面那摊污浊的血迹里更是掺杂着疑似器官残骸的模糊肉块，被墓地云迷雾锁的莹绿暗光衬托得尤为阴森瘆人。
显而易见，这里刚结束了一场屠杀、一场违背规则的屠杀，始作俑者就这样漠然的站立在原地撇头看向惊愕的裘克，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家常便饭。
额角的青筋暴起，红发小丑克制不住的冲上前拽住对方衣衫褴褛的布料，咬牙切齿的开口：
“你非要在跟别人合作狩猎的时候违规吗？！你自己受罚还要牵连我，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吧死鱿鱼！再说了那医生干了什么能让你不惜受罚也要将她屠杀成这样？”
“无礼之徒。”黄衣之主的语气溢透出少许不屑和睥睨。
裘克半阖眸，倏然间像是察觉到什么般，他挥舞电锯砍向身后迸发而来的杀意，被斩断的触手纷纷掉落在地，却又在一瞬间溶于土壤滋生出更多。
这是突发羊癫疯了？看来哈斯塔是打算连他也一起解决了，痴人说梦。
尽管裘克已经有心防范，可双拳难敌四手，对峙了约莫许久，在阵阵体力消耗下，他很快就开始自顾不暇。
说白了裘克靠的是体力，而哈斯塔只需要动动手就能唤出数不胜数的触手攻击他。
在再次斩断袭来的触手时，从身侧偷袭的触手成功捆住了裘克的右手，抓住机会直接利用强劲的拉扯力道残忍的将红发小丑的胳膊给硬生生拽扯脱臼，迫使裘克的电锯脱手掉落。
疼痛感接踵而至，另外的触手竟是贯穿了裘克的腹部，捅出血淋淋的窟窿来。
“嘶……！杂种东西、！你到底、想做什么？！”
“无谓的负隅顽抗，汝竟对蝼蚁亲近，自甘堕落。此番举措是略施惩戒。”哈斯塔的嗓音空灵冗长，恰似浩瀚星河中黝黑的星体般晦暗涌动。
祂并未打算让触手松开，而是唤出了更多攀爬锢住裘克试图挣扎的四肢，还有一根逐渐捆绑住了裘克脆弱的脖颈收紧。
窒息感让裘克没忍住咬紧后槽牙。
“蝼蚁便是蝼蚁，死不足惜，更遑论多余的怜悯。不过汝似乎并不领情，不知悔改的朽木。既如此……孤不免也对一件蝼蚁的琐事好奇尚异，屠夫若是被屠夫所杀、是否能够真正的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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