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 自责
鬼胎在雪地里发呆的时候，高擒虎正在雪地里狂奔，像一头饿极了的疯兽，四处寻找食物。
和龙辰厮杀的时候，腿上也被龙辰扎了一枪，受伤的部位被挖掉皮肉，高擒虎疼得龇牙咧嘴，但这个还算好，毕竟挖肉就行了。
背上那颗子弹停留时间太长，而且靠近心脏要害，龙辰故意纠缠不给高擒虎疗伤的机会，肩胛骨周围的骨肉已经焦黑，甚至有丝丝的烟雾冒出。
冲出雁门关后，高擒虎迅速撕裂铠甲，伤口已经焦黑，再拖下去，心脏要被烧焦，高擒虎发狠，拔刀将整个肩胛骨挖掉。
挖掉肩胛骨后，伤口还在蔓延，高擒虎看不清楚背后的情况，忍着剧痛将伤口周围的骨头剃掉，疼得高擒虎发出阵阵惨叫。
挖掉了肩胛骨，左臂彻底保不住了，身体只剩下右边半臂。
身体遭受巨大创伤，亟需吸血恢复，高擒虎发疯一样在雪原狂奔，企图找到蛮子吸血。
经过上一轮扫荡，草原的蛮子已经被清过一次，高擒虎狂奔上百里，一个蛮子都没有找到。
高擒虎感觉视线逐渐模糊，身体好像越来越干，两条腿不听使唤。
“鬼...”
突然，前方隐约有声音，高擒虎已经看不清了，他凭借最后一丝本能，猛地扑过去，抓住一个蛮子撕开喉咙，狂吸人血。
这一队蛮子是从雁门关逃出来的，人数不多，只有五十多个人。
高擒虎疯狂吸血，五十多个蛮子很快被吸完，高擒虎左肩的伤口慢慢止血愈合。
视力和听觉终于恢复，高擒虎看着满地的尸体，转头看了一眼左肩，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身为武圣麾下第一猛将，居然被龙辰一个小辈打成残废，有何颜面再见武圣。
高擒虎捡起地上的黑枪，漫无目的在雪原里游荡。
...
李承道奉命折返寻找鬼族战士，找了很久，才带着八十多个回到鬼胎身边。
抬头看着八十多个战士，鬼胎讷讷地问道：“就这？”
李承道叹息一声：“圣子，只有这么多了。”
“亲卫军虽然斩杀数万龙家军，但不敌龙辰、女帝，退出了雁门关。”
“之后龙辰一路追杀，亲卫军伤亡惨重。”
活下来的鬼族战士说了被龙辰追杀的事情，李承道并不惊讶。
龙辰此人报复心理极强，亲卫军撤退一定会被追杀。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惨，撤退的时候还有差不多一千，回来只有八十多个。
鬼胎慢慢站起来，看着所剩无几的亲卫军，不甘心地说道：“你们打不过，难道还跑不掉吗？你们不会分开跑吗？”
鬼族战士低头站着，心有余悸地说道：“圣子，那龙辰像疯了一样追杀，我等就是分开跑才捡回一条命。”
鬼胎不相信只剩下这么一点，说道：“你们再去找，肯定还有，龙辰一个人能杀多少，再去找！”
李承道无奈，只得带着亲卫军再去寻找。
...
雁门关。
龙辰回到关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
昨夜天黑，龙辰和张茜、白婷婷能看清，士兵无法看清路，就在雪地里休息了一晚上。
到达关外时，城上的士兵见到龙辰，立即垂下绳子。
龙辰看着关前，雪在火油弹的焚烧下变成了冰块，骨灰和火油将冰块染成了肮脏的颜色。
城下的蛮族傀儡全部没了，胡飞扬抓了十几个上去，其他全部杀掉了。
士兵正在修缮城墙，损毁的床子弩、投石车正在修复。
两千鬼族战士冲上雁门关，破坏力极其惊人，特别是李承道在城墙上狼奔豸突，见人就杀，兵器全部打碎。
“夫君，上去吧。”
张茜微微叹息一声，她知道龙辰心里难受。
龙辰微微点头，纵身飞上关口，张茜和白婷婷跟着上去。
士兵的修为不够，只能用绳子吊上去，战马和鬼族战士的尸体一起吊上去。
龙辰回来，龙家军的将士围过来行礼。
“武王。”
“大人。”
看着带伤的将士，龙辰站在高处百感交集，对着众人拱手拜道：“众位兄弟，本王...对不起你们。”
甘震走出来，拜道：“大人，鬼族凶狠，兄弟们伤亡多，这不是大人的错。”
身后的龙家军将士也说道：“大人没有对不起我们。”
龙辰长长叹息一声，说道：“本王准备不足，估计错误，指挥失当，罪在本王。”
上次遇到高擒虎后，龙辰全力准备了防御，但最后还是被攻上了雁门关，龙家军伤亡惨重，龙辰内心非常自责。
唐黑子一瘸一拐走出来，说道：“大人何罪之有，大人和我们一起打仗杀敌，鬼族凶悍，伤亡在所难免。”
“若非大人出手，我们兄弟都要被杀光了。”
龙辰叹息一声，对着众将士再拜，然后默默走下关口。
所有将士目送龙辰下关。
龙辰走进营房，军医正在全力救治伤兵，耳边都是痛苦的呻吟。
看完后，龙辰到了女帝的房间，女帝和妙音坐在旁边，床上躺着影凤。
龙辰已经知道影凤阵亡的消息了，昨天晚上张茜说了。
“回来了。”
女帝看到龙辰，淡淡说了一句。
妙音起身，龙辰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轻轻理了理影凤的发丝。
“如果影凤也变成半鬼之体，或许就不会这样。”
龙辰又是一阵自责。
当初影凤想修炼长生诀，变成半鬼之体，龙辰没有答应。
因为龙辰想让女帝身边有一个不怕镇魔石的人护卫。
女帝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怎么能怪你呢，谁能想到事情会这样。”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生死只在片刻之间，谁都无法预料。
妙音说道：“你不能把所有的伤亡归于你的指挥，若非你在，伤亡恐怕更多。”
龙辰坐在床沿不说话。
这一战，阵亡的人太多了。
龙家军的士兵，还有很多将领，叶常也阵亡了。
过了很久，女帝才慢慢开口问道：“你追了很远？”
龙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直到追不动了才停下，杀得差不多了。”
女帝叹息一声，起身说道：“你是百战之将，应该接受战场的残酷，不能因为死去的人特别，就一蹶不振。”
“这是和鬼族的第一战，后面还有更多残酷的战斗，回去休息吧。”
影凤和龙辰关系非常好，大家都知道，女帝更加清楚。
所以，女帝也更加清楚龙辰的心情。
妙音找到影凤的时候，人已经凉了，要不然可以喂血，让她复活，就像鬼胎复活李承道那样。
战场就是如此，上至大将，下到小卒，都在生死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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