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归心 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天下大乱中
“诸位，今天召集大家来，也是商议辽东兵事要务，足以近一段时间，皇太极有不少小动作，我们在清国境内的探子从各方面传回来不少消息，清国境内的八旗军在频繁调动，依照本督对皇太极的判断，事出反常必有妖，恐怕他在憋着坏呢，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样的军事行动。”宁远城督师衙门内，辽东众将济济一堂，坐在上首的自然是辽东督师洪承畴，坐在下方的有锦州总兵吴襄、宁远总兵吴三桂、山海关总兵马科、广宁总兵王廷臣，另外还有奉了洪承畴的将领，特地从蓟镇赶过来的副总兵曹文诏，既然朝廷给了洪承畴蓟辽总督的官衔，虽然曹文诏所部是崇祯力主建立的一支新军，但是名义上还是规划给辽东防务，所以洪承畴调他前来商议也没什么不妥。除此之外，还有这些总兵的副将和其他将领等等，数十人一起坐在督师衙门的大堂之中。
洪承畴刚一开口，下面便传来了嗡嗡的讨论之声，距离上次爆发的辽东大战已经过去了几年的时间，最近的一次关于辽东方面的大规模军事调动，还是卢象升出征的那一次，那也是崇祯十年的事情了，卢象升战死也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在这一年时间里，全国各地都发生了不少大事，洪承畴他们虽然远在辽东，但是也没有闲着，一方面是关注关内的情况，自从上次皇太极袭击京师之后，辽东一直处于戒严状态，洪承畴下令各地要严防死守，防止皇太极趁乱再来一次偷袭，另一方面加紧扩充辽东本地的实力，加强练兵的同时在辽东征召军队，扩大军队的数量，与此同时曹文诏在蓟镇组建新的部队，洪承畴听说之后也连续上了几个折子，意思都差不多，就是让曹文诏的军队跟辽东军并肩作战，听他这个蓟辽总督的指挥。崇祯本来还是想将曹文诏抓在朝廷手里的，可是洪承畴的几个折子陈述利弊，剖析局势，让崇祯觉得也很有道理，蓟镇的部队建立本来就是为了协防京师和辽东的，如果洪承畴那边真的有需要，蓟镇的军队也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想了想，崇祯还是回复了洪承畴，如果确实有必要的话，曹文诏的军队可以配合他作战，所以这一次，洪承畴才能将曹文诏给叫来。
“安静安静，有什么放开了说，没必要在下面窃窃私语。”洪承畴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下面将领们的表现不太满意。这段时间，洪承畴也加强了在清国境内的情报工作，不论是民间还是汉八旗内都放置了不少探子，甚至是在满洲八旗内，都有他们收买的低级军官。从这些人传递回来的消息来看，皇太极这段时间可没闲着，搞了不少小动作，最起码洪承畴手上掌握的一条重要情报就是，皇太极正在整顿军队，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按照他对皇太极的判断，每一次清军在有重大军事行动之前都会对军队进行整合，重新指定将领，分配任务，一系列的军事动作表明，在不久的将来，清军就会有行动，只是洪承畴摸不准他们的方向是在哪里，也许是辽东，也许是京师，也许是九边其他地方，甚至有可能夺回高丽。但是不管皇太极怎么想，自己这边该做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防止皇太极来个突然袭击。
洪承畴发了话，众人的讨论声这才停了下来，洪承畴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将军，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要未雨绸缪，想想应对之策，调整一下辽东地区的防务，分配一个各位的防区。本督先来做个总体的介绍，目前，经过一两年的休养生息和扩军备战，我们辽东地区的兵力已经恢复到了十二万人的规模，锦州总兵吴襄麾下有马步军两万，防御锦州到大小凌河一线，是抵抗清军攻击的最前线，宁远总兵吴三桂麾下有新关宁军三万，其中骑兵一万，剩下的两万人，本督也在尽心尽力进行训练，希望能重回关宁铁骑昔日的荣光，另外本督麾下分手各地的驻军加起来有三万，这些兵力守城可以，进攻不行，只能作为咱们的后备力量，同时王廷臣那里有两万步兵，马科那里有一万多人，加上一些投靠我们的小的女真和蒙古部落，还有一些逃亡过来的高丽人，总兵力大约是十二万之数。若是能得到曹总兵的支持，算上蓟镇的兵力，我们能有十五万军队，除非皇太极是铁了心起全国兵力攻击，若是用一部兵马攻打的话，我们应当能守住，况且说句不当说的话，在高丽方向还有青弋军进行威慑，本督以为，皇太极无论如何都会分兵监视，不敢轻举妄动。”
吴襄抱拳道：“督师，既然皇太极不敢大举进攻，我们还担心什么呢？”洪承畴摇摇头道：“大举进攻他不敢，但是并不意味着皇太极就一点动作都没有，你在最前沿，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吴襄想了想道：“如果非要说的话，确实，我们这段时间收到了情报，说是皇太极正在修义州城，对了，这个消息我在前几次的军报中应该已经告诉督师您了。”洪承畴点点头道：“这就是了，皇太极重修义州城可不是个好消息，往小了说，这家伙一直念念不忘大小凌河和锦州一带的地盘，想要学习当年几个前任督师的策略，不断修城，压迫我们的防线。往大了说，若是皇太极大胆一点，以义州城为基地，调兵遣将攻击锦州也不是不可能。”吴襄一惊，“您是说皇太极会主动进攻？”洪承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抛开国仇家恨不谈，皇太极是个战略家。”吴襄反问道：“那督师的意思是？”
洪承畴道：“若是皇太极真的对你那里抱有想法，咱们要提前做准备了，本督以为，你的军队不动，调吴三桂的关宁军前压，保证你那里有五万以上的军队，各地驻防部队不动，以王廷臣为统领，调广宁军一万，马科的军队支援五千，本督再将女真和蒙古的全部附属兵力给王廷臣，建立一支骑兵队伍，总兵力两万作为你们的后备部队和机动兵力，同时希望曹总兵的军队能严阵以待，如果我们辽东有闪失，万望你们作为总预备队，协防辽东。”“督师，您说的末将认可，只是您也知道蓟镇的重要性，所以末将。”曹文诏有些为难道。洪承畴的命令当然没什么问题，可是他曹文诏毕竟是崇祯直接指挥的将领，就算是洪承畴要调动，也需要跟崇祯先通个气。洪承畴当然明白其中的关节，他一摆手道：“陛下那边你放心，我自然会写折子上去。”曹文诏抱拳道：“多谢督师理解。”
“督师，能否容末将说一句。”正当洪承畴给大家分配任务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主将们的身后传来，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将领起身抱拳道：“末将是蓟镇游击曹变蛟，请容末将说一句。”“小曹，你放肆，还不给我坐下。”曹文诏怒道。曹变蛟正是曹文诏的侄子，从小就跟在曹文诏身边，一直在军中效力，积功做到了游击将军的位置，这次朝廷在蓟镇组建部队，曹文诏来当副总兵，自然也将曹变蛟给带了过来，依然在军中担任游击，曹文诏想着，等过些时日，若是能打上几仗，再给曹变蛟积累一些功劳，那就能升职参将了。曹文诏和曹变蛟虽然不是父子，但是情同父子，曹变蛟自小就是曹文诏带着，所以军中又有大曹小曹的称呼，形容二人作战英勇。这次到宁远城开会，本来曹文诏是准备自己一个人来的，架不住曹变蛟非要跟着来，便将他带上了，没想到刚到地方，小曹就要闯祸了，如此军机大事，这么多高级将领在，哪里轮得到小曹一个游击将军说话。曹文诏就要喝令他坐下。
“唉，曹总兵，不碍事，既然坐在堂上，自然也有发言的权力，听你叫他小曹，看他和你的外貌颇为相似，本督以为，这位应该就是曹变蛟曹游击吧。”洪承畴笑着道。曹文诏慌忙起身道：“没想到督师竟然知道他，末将，本来末将只是带着他来旁听，没想到他竟然。”洪承畴摆摆手，“年轻人，有想法很好，我们应该多鼓励年轻人发表意见，你说呢。”洪承畴有一个特点，不论在哪里做主管，对手下的文官武将都要做一个全面了解，曹文诏自然也不例外，早有人将曹文诏的履历呈上了，所以大曹小曹，洪承畴自然是听说过的。见洪承畴发话了，曹文诏也不好再阻止，只是小声道：“你小子给老子小心说话，要不然军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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