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身化摆渡舟，世界树内黄泉河
一口气整死整个仙灵界。
云霄差点没被沈炼这狗东西的话给气死。
她虽说现在不是天道了，可曾经是此方界域的衍化的见证者，整点人就行了，没想到小练气心这么狠，要创死所有人。
还拿不拿她当曾经的天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
仙灵界内所有生灵都重归轮回之内，不但沈炼跳出五行，她这个曾经的天道的痕迹，也将淹没在岁月之中，没有人再知晓。
想想也行。
转世这么多年，仙灵界还因此分裂成了仙灵、尸蜕两大界域，归一时代的天道气息哪怕没有磨灭干净，一旦将界内一切因此诞生繁衍的生灵都送走，那么此界也相当于‘灭口’了。
大千世界失去了天道和生灵后，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个无生命的界域壳子。
类似真仙的仙魂和仙体，仙魂没了，仙体自然就成了一具活死人，有生机但死了。
杀人灭口经常有，杀‘界’灭口，活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
良久，云霄唏嘘一声，“仙灵界有你，可真是有福气。”
“有你也是。”
沈炼也不客气的回应了一句，被窝里的这娘们也不是好人，可谓是夫唱妇随，对他的想法很赞同。
都没有反驳，不同赞同是什么。
“嘎嘎。”
“咯咯。”
……
“别整那么虚的，我认同你是有条件的，咱们又不是魔修，难道你还想真血祭一界？”
“另外你觉得能成吗，世界树还在，岂能允许你这么破坏权柄？”
此刻，云霄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沈炼的想法在她看来太过于逆天，好处归好处，可这么干太难了。
送轮回还是有区别的，比如直接如魔修一样血祭，这是最简单的办法，魔刀霍霍开杀就行了。
可很明显这招不适合他们两口子。
这不是三瓜俩枣，而是整个大千世界芸芸苍生，从踏上修行路，就没有养成这么狠的心。
当然，重点是屠戮一界是有后遗症的。
浩瀚大千，天道被干死常有出现，除非是仙战，不然的话极少有覆灭一界的。
“我也不敢血屠一界。”
沈炼开口，直接认怂。
他有此逆天的想法，是因为察觉到了世界树权柄的漏洞，可要说真的血屠一界，还真没有到了那种不顾一切后果的境地。
屠戮一界倒是轻松无比，可到时候整个仙灵界将化成一片血魔界域。
红橙橙的挂在世界树上，黑暗长空中的恶兽准喜欢。
苍生怨念他堂堂太乙自然不惧，可到了那个时候，这些怨念将会像黑夜中的血灯，照亮他的存在。
这么搞，还不如什么都不动呢。
他是为了藏身子，可不是为了搞事情。
再说了，都是一个大千界的亲朋好友，代价还没有到了那么狠辣的程度。
“你是仙灵界的老天道，我也从此界走出，岂能行杀戮之举。”
“凡是自愿入轮回送点机缘算是补偿。”
“呃，至于魔修，还有些作恶多端的就算了，没那么多名额。”
至于作恶多端的怎么认定，那就是沈炼自己来当判官了。”
云霄有点想笑，仙灵界无数生灵生活的好好的，根本想不到有两个老六在搞他们。
‘自愿’这两个字用的好，不愧是你。
这么多生灵，有多少真的会期盼来世？
合着仙灵界的诸多生灵还要感谢他俩吗？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沈炼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事情能不能悄么么的干成了。
“行了，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沈炼起身，两人现在不过是话赶话赶到了这里，起因也是因为仙灵天道轮回，云霄下意识想起来将仙灵界和仙灵天道有关的真仙一起送轮回。
送轮回简单，他真正要做的是抚平一切后续波动。
“对了，你当年转世的时候，大千世界那么多，怎么会如此精准的回到了仙灵界。”
“自然是提前做了标记，不然的话，早就不知道投胎到哪一个大千世界中了。”
沈炼在洞内徘徊良久，沉吟道：“你继续帮助仙灵天道转世，这是咱们俩存在的最大漏洞。
别的先不管，先把仙灵天道送走。”
“至于后续的真仙，和其他生灵的轮回，我还需要时间来进行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几万年横跨到太乙境，我对于天地的了解太少了。”
“混沌灵根起源于世界树，可我对于世界树的了解也不多，特别是天地的漏洞，咱们俩人只是初步有了判定，可这个漏洞有多大还无法确定。”
世界树出现了大问题，大千世界凋零，有些地方的树干还断了，这些场景本不应该出现才对。
更重要的是轮回之地也出现了破碎，作为支撑天地运转的权柄，生灵的投胎往生，这里出问题了那还了得。
有多少家伙借此钻了漏洞？
沈炼觉得接下来他要沉淀下来，好好了解一下。
天地有漏洞可以钻，可怎么钻也得看清楚才行，之前的一切属于囫囵着就干了，可进阶到太乙境后，发现有点混不下去，他需要一个清晰的天地认知。
不为别的，就为了可以最大化的钻世界树的漏洞。
往更加深远了来说，也为了日后将漏洞修补起来，不让别人继续钻漏洞。
仙灵界这里倒不用担心，短时间内不会被外面察觉。
“好。”
云霄乖乖的点了点头。
由于之前……此时此刻属于贤者时间，脑瓜子格外清醒，沈炼换了身仙袍走了出去。
无论是为了弥补漏洞，还是夯实新仙界，接下来才是关键。
作为天地最强一波存在，已然孤立不下去了。
一步踏出后，直接就顺着仙灵界和世界树相连的界柄进入了世界树中，庞大的树内脉络如经脉交织，清晰的落到了感知中。
盘坐下来后，沈炼没有着急动弹，而是在整合自己有限的见识。
首先，世界树指定是出问题了，应该是从轮回开始的，进而是时空规则。
这点从轮回可以被他和云霄掌控就能看出来，至于有没有其他真仙掌控了轮回，这点无法断定，他倾向是有。
轮回、时空都是属于天地运转的权柄。
论起天地来说，一共有三重境，世界树所撑开的浩瀚长空，可以让真仙修行，属于是最大的天地，往下则是大千世界，小千世界。
因而，天地权柄也同样分成了三重，世界树、大千、小千，三者层层递进。
世界树凌驾在大千之上，真仙可以接受来自大千世界的权柄考验，也可以如沈炼这般脱离大千，直接从世界树上接受考验。
这些属于天地运转的最基本逻辑。
但沈炼还察觉到另外一个逻辑，那就是真仙境界的发展，从寒仙纪的诞生真仙，实力只比肩孱弱真仙，又经历了留名纪、仙垩纪到如今真仙纪。
按照当前浩瀚天地的发展，已经发展到了祖仙境这一个层次。
正常来说，若世界树没有问题的话，仙道境界在真仙喷薄发展的场景下，依旧可以继续发展下去，直到出现祖仙境之上的新境界，一步步完善真仙的诸多境界。
沈炼眼下思索的并不是仙道境界，而是在想另外一个问题，仙道境界的发展，是不是同时代表着世界树权柄规则的进一步完善？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生灵繁衍，不断推陈出新，开拓新境，世界树权柄也是如此，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相互之间并不是追究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去追求谁先一步没有意义。
在结合了自己连续斩尸，一步步登天达到太乙境界，冥冥之中感应到的高楼倾覆之危的感觉，沈炼更加断定，太乙境就算不是这个时代最强境界，怕也差的不远了。
仙道新境界的诞生，需要世界树权柄的配合，同样，因为有了世界树权柄的包容，仙道更强境界才能诞生。
之前和澹台、鼠祖交流的时候，两人就说过了对天地的感悟，也足以证明修行到了他们这般顶级境界，想要推陈出新，体悟天地（世界树）的运转，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之所以说要体悟世界树，很简单，浩瀚大千，无尽苍生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世界树的出现。
世界树是一切的起源，修行仙法的存在，就是从世界树开始的。
仙法有了起源，想要追寻到极致，脱离世界树纯属扯淡。
归根结底，源头在世界树。
看着样子，祖仙境可能还不是世界树的尽头，只不过世界树开辟仙道未半，而中道有了崩殂的危险。
世界树内，思索着的沈炼在念及至此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就转醒了。
开辟仙道未半，中道崩殂。
看样子，仙道最强应该尊称仙帝。
放出神念在世界树树干内扫过一圈后，沈炼内视己身，他是一个新晋太乙，也没有啥眼界，如何体味世界树也不懂，可他道果丹田内有一株‘世界树’。
两株世界树心心相印总可以了吧。
其实在想明白了仙道开辟未半这件事情后，沈炼反而突然明悟了一下。
之前和他交流的澹台和鼠祖，或许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拥有高深的见解。
太乙（祖仙）境上，或许他们活了很久，可这个境界并非已经完整成型境界，或许他们现在和他一样，都属于这个境界上的开拓者。
鼠祖沈炼不清楚，可澹台这个仙界老祖，据说其修炼圣地在仙界的极天境。
极天境是啥地方，据说是从世界树最顶端的位置生出了一道参天光柱，柱子之巅便是极天之境。
单论起来，所谓的极天之境似乎就是整个世界树最容易接触本源之地的地方。
若这个猜测对的话，那可就有的乐了。
不仅仅是老祖，还是境界的开拓者。
……
道果天地内。
‘灵根树’轻轻摇曳，浓郁的仙力闪烁着万彩在周围涌动，下半部分更是凝聚成了琼浆一般，每一个呼吸间，都有一枚枚符文印记衍化出来。
空灵的声音还在响起，自从上一次察觉到感悟点失去作用后，沈炼就愈发关注神悟点。
感悟点失去作用的原因倒也算是正常，毕竟随着境界晋升后，仙魂强大无匹，一念间洞悉万界，直达本源，自身的感悟之能力已经超出了感悟点的作用。
‘灵根树’这一点的造化，可以说已经算是融入本体中了。
倒是神悟点的作用还在，可以辅助沈炼抽离世界树内的界源之力。
界源之力的存在形式，就像是世界树内部游走的模糊气流，很多真仙境修士是可以感应到的，可却无法从世界树中将其提炼出来，不然的话，也不会追捧混沌灵根了。
沈炼老僧入定一般融在了世界树中，仙魂和体内的‘灵根树’一体，释放出了玄妙波动感应着世界树。
此刻，这片区域的气息十分的温润，彩光映照满了全身。
没多久，一缕界源之力就从世界树内部飘出，化为了七彩灵光贴在了沈炼身上。
界源之力多姿多彩，异象万千，每一缕都可以衍化不同的场景。
但沈炼要的并不是界源，他需要寻找世界树的脉络，印证自己之前猜想的对不对，更想要看清楚世界树支撑这方天地运转的规矩。
观摩天地运转，衍化自身仙法，这是法最开始的出现之路，哪怕衍化到了真仙之境，世界树依旧是一切的源头。
百年过去。
沈炼周身已经被界源之力笼罩了起来，四周更是翻涌着各种异象，偶尔还会响起一些嗡嗡的动静。
道果丹田内，‘灵根树’轻轻摇曳，如春风拂过，洒落点点金光。
汲取界源可以，可其他的全无波动。
此刻，在沈炼还没有感应到地方，世界树内部就像是一方浩瀚的星空，蜿蜒的树纹重重叠叠，不知有多少重，不时衍化出一颗颗玄奥至极的符文。
这些符文蠕动如雾气，凝聚溃散，反复循环。
有时候还会变化成诸天星斗的状态，有时又化为古怪的线条，不断扭曲、缩小、放大、循环往复。
……
随着时间的推移，汇聚在沈炼周身的界源之力，没入到了道果丹田内，‘灵根树’轻轻摇晃着，将这些界源之力吸纳。
在‘灵根树’内运转之后，又通过繁盛的树枝，在摇曳的过程中释放出一缕缕灵光雾气，或是化为了精纯的五行阴阳之力融入道果上方形成的云霞中，或是渗入界壁化为界壁的一部分。
对此，沈炼放任不管，根本没有去正经修炼，而是继续催动‘灵根树’想要贴合世界树，为此他还换了地方重新盘坐下来。
如今无法和世界树产生共鸣，只能说他还没有找到相应的方法。
……
大虞仙朝。
神都。
浩瀚的天地气运笼罩下的庞大仙城，如同煌煌长空中的不坠仙灯，照亮了四面八方的昏暗。
一艘艘庞大的宝船和飞行灵宝，从天外长空而来，数不清的修士如朝圣一般汇聚于此。
整个神都有一大半的建筑建在了世界树树干上，特别是最深处，屹立如神祇一般的仙影伟岸如山，让无数修士俯首朝拜。
失去了三位天仙中期修士的大虞仙朝，并没有影响其繁盛的程度，甚至于对外征伐的力度又一次加大。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大批的仙奴被押送过来，成为填空建陆的力工。
鼎盛的气运之力，让整个仙城所有修士都有一种傲然临世的自傲。
紫气冲霄，如苍龙浮空。
苍龙对应的最下方，是所有人都充满敬畏的帝宫。
此帝宫也刚好建立在这截世界树树干的中心位置。
庞大的帝宫足有一片大陆那般广袤，亭台楼阁，灵禁亿万，更有捕捉的火星化作的太阳悬空之上，衍化出众星拱日之景。
帝宫深处，是一片原始的世界树树干模样。
这片区域恰好被无尽的封禁锁住了四周，保持了浓郁无比的苍茫气息，起伏的树皮山峦林立，还有一些恶兽在这里繁衍生息。
咋一看，这里和外面一些人迹罕至的世界树树干一模一样。
可这里却被灵禁笼罩了一重又一重，恐怖的气息哪怕巅峰天仙来了，都要感觉窒息。
此刻，在这片原始树皮山林的深处，一道身若猿猴，双眼通红的身影漂浮着。
此修身上的毛发厚重修长，闪烁着一股股土黄色仙光。
此时，这尊身影静静的飘着，就像是没有神智一般，静静的直视着下方的区域。
树皮山谷深处是一道深邃不可见底的裂痕，上面是一片五颜六色的禁制，边边角角所散发的气息，都比上方灵禁更胜一筹。
裂痕深处，幽光涌动，寒气连带着裂痕处的世界树都冰封。
至此八百年后，猿猴一般的身影突然动了，踱步来到了裂痕之外，一双通红的眸子露出期待。
没多久，裂痕深处的幽光中有哗啦啦的声音传出，散发着阴寒的九幽寒气汩汩冒出，将裂痕上方的灵禁都封住。
这一刻，这片界域上方的禁制受到了感应，一股股气运之力从高空流淌而下，没入到了冰封的灵禁处，抵消着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
下一刻，裂痕深处的幽光中出现了一艘乌黑、修长的扁舟，表面凝结了厚厚冰屑。
“咔咔！”
碎裂的声音响起，冰屑的裂痕中映照出了一缕缕紫青气运之力，将寒意消融了大半，饶是如此，隔了足足一刻钟后，乌黑扁舟上黑光、紫青气运之光交织衍化，凝成了一道身穿日月章华袍子的身影。
正是大虞仙帝无疑。
“看来还是一无所获。”
裂痕边缘的猿猴开口，之前露出期待的眸光暗淡下来。
大虞仙帝并没有回应，袍子下的他浑身战栗，痛楚从丹田位置传递而出。
在他的道果丹田内，一株黝黑如墨的小树散发着一股生、死交汇的气息，其中死气占据了三分之二，生机只有三分之一。
此刻，这株小树正在吞吐着裂痕中的幽光之气，并且时不时的还涌现出一缕血芒。
大虞仙帝大口吐息，将上方流淌下来的气运之力纳入体内，浇灌在黑色的灵根树上，冲刷着其上的浓烈的死气。
眼看大虞仙朝没有回应，老猴子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开口又说着：“这次比上次多坚持了三天四个时辰又一刻钟。”
大虞仙帝还在世吞吐气运之力，浇灌着体内的灵根树。
可灵根树似乎有些抗拒，时不时的剧烈摇曳一下子，在小树的树根处，还有一簇五彩的小苗若隐若现。
将最后一缕气运之力吞掉后，大虞仙朝的身子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只多了三天吗？”
“三天不少了，黄泉通万界，轮回衍苍生，混沌做灵舟，摆渡渡轮回，衍化摆渡舟是天地漏洞下，唯一进入轮回之地的方法。”
大虞仙帝叹息一声，身子从裂痕中走了出来，眉宇间流露出浓烈无比的倦意。
“我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来抵消来自轮回之地的负面影响，还要压制一下子这株灵根树。”
老猴子点了点头，身影略显飘忽，这一刻方才能察觉到，他其实只是一道残魂，飘在了大虞仙帝的身后。
一人一魂飞身离开了这片苍莽之地后，接着进入了一座以锁链锁在虚无中的仙殿内。
整个仙殿外面被亿万道锁链封锁，灵禁上散发的气息连万道都隔绝，仙殿之外更有一道道如鸿沟一般的深渊，斩断了空间。
大虞仙帝进入仙殿后，里面略显昏暗，屹立着五根铜柱。
庞大的铜柱表面往里面凹陷，呈现出了人形或者不同形状的样子。
其中有三根铜柱凹陷的里面，以铁链束缚着已经成死去的躯体，脑袋耷拉，丹田位置爆开血花，哪怕不知道死去多久，鲜血依旧晶莹剔透。
剩下的两杆铜柱上，束缚的身影倒是还活着。
一头紫角青鳞的苍龙，一尊面容俊俏的女仙。
苍龙摇曳锁链，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进入大殿中的大虞仙帝已经换了一个样子，身上还披上了一件黑袍，径直走到了苍龙的面前轻轻一点，苍龙顿时被定住。
可如磨盘大小的龙眼瞪的滚圆，青色鳞片的缝隙中有龙血流淌而出。
大虞仙帝的手径直刺入了龙鳞缝隙中。
混沌灵根其实是一个模糊概念的统称，人族修士以灵根为修行之路的起点，可其他种族却各有各的造化，并不是都是以灵根来论的。
比如这头苍龙，其血脉深处有一条混沌龙脉，其状如龙，分支如树根脉络。
而混沌属性灵根诞生并没有规律，随机出现在天地间各个种群之中。
但大多数的混沌属性灵根的修士，天生就会表现出远超同龄修士的造化，手段更强，无论是神魂还是肉体都冠绝同阶，越阶而战不在话下。
有一些还没有进阶，就会提前和世界树产生亲和感。
古怪的符文从大虞先仙帝口中响起，他探出的手掌上亮起了一道乌青光，沿着手臂一直贯穿到了道果丹田位置。
此刻，得到同源气息的滋养，道果内略显摇曳的灵根树平复了下来，乌光中释放出了一股股璀璨灵光。
反观苍龙如被扒骨抽髓一般，庞大的龙躯扭曲，青鳞一片片的爆开，连带着龙魂都在肉身中挣扎出了虚影。
做完这一切后，大虞仙帝转身就走，留下了原地抽搐不停的苍龙。
“混沌灵根修士越来越少了。”
走出仙殿，老猴子的声音在大虞仙帝耳边响起。
“大虞还在扩张，只要有足够大的地盘，出现混沌灵根修士的概率就越大。”
黑袍笼罩下的大虞仙帝没有了煌煌之相，反而面容上暗影涌动，呈现出了尖嘴猴腮的样子。
“你在轮回中摆渡，还是寻不到投胎的混沌灵根吗？”
大虞仙帝默然，良久，“我早晚将从世界树内将那件神物捞出来。”
大虞仙帝从虚无中走出，尖嘴猴腮的样子隐匿不见，身上的法袍也随之变化，等到回到帝宫上空的时候，已然化为了煌煌仙帝，丰神俊秀的面容，脚踏日月的睥睨。
……
仙灵界外。
沈炼依旧在世界树内沉着。
而此刻，云霄已经教导好了即将转世的仙灵天道，却发现召唤不了沉寂的沈炼。
好在她也明白，这指定是进入深度闭关了。
此时，距离沈炼踏入世界树内已经过去了七千八百年，他身融世界树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和世界树同心同力。
尝试过在世界树内遨游，尝试着将自己的灵根树拉出来，在世界树上找相似的树纹。
只要他能想到的办法，沈炼都尝试了一个遍。
越是这般，他愈发的有了兴趣。
以前的时候，修行都是有迹可循，可以说传承无尽岁月流传下来的修行境界，给了苍生修士一个直达的天梯。
修不到真仙境，那是自己的问题，相关的修行境界已经证明了存在。
而现在，沈炼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了前例可以借鉴。
他现在所走的路，相当于为后世开新途。
真仙之境，岁月如梭。
又过去五千多年。
仙魂、灵根树归一状态下的沈炼，突然从世界树内捕捉到了一缕玄妙之外的波动。
这一刻，早已经沉寂多年的他面无表情，继续以仙魂进行着感应。
这一缕波动在下一刻被捕捉到，霎时间，沈炼感觉自己变成了仰望苍天的蜉蝣，一株天地间长出的大树都是他无法窥探的存在。
恍然间，他进入了神奇玄妙的境地。
无物无境，世界树消失了，他的肉身也消失了，自己化身成了渺小的蚍蜉，取而代之的是看到了一片浩瀚的界域。
界域之外，虚空昏暗，界域之内，苍生繁衍。
界域和他所在的天地间出现了一座桥梁。
不。
准确的说，是一条泛着黄浊之气的长河。
长河宽广流入界内混沌，却又凌驾于混沌时空之上，化为点点光雨洒落界内四面八方。
在这条黄泉河中，有一只只小巧的扁舟快速的穿行着，从长河主流中顺流而下，进入了仙灵界中。
轻轻一晃，扁舟内的一团灵光，就轻飘飘的落到了仙灵界内。
临走的时候，扁舟轻摇，魂烟顺势落入扁舟之上，或是灯笼、或是三角小旗等等。
“仙灵界，黄泉河，灵魂摆渡。”
恍然间，沈炼有了明悟。
煌煌长河以世界树为依托，流淌诸天万界，看似和世界树同处一体，却又似不处于同一时空。
接受魂烟，输送轮回，这是一个完整的轮回体系，保证了生灵繁衍，界域的正常衍变。
哪怕是大千天道，都无法掌控这一权柄。
这一刻，沈炼望着黄泉河上漂浮的小舟愣神。
枯坐世界树内漫长岁月，所捕捉到的玄妙波动，便是小舟上释放出来的。
这些小舟上看不到人影，空荡荡却拥有着完整的秩序，小舟的材质内敛万道，气息包容。
一下子，沈炼就明白过来。
混沌灵根树做舟。
这个念头冒出后，他突然感觉体内被抽离了一下，接着仙魂也开始朝着小舟的样子变化。
“噗通！”
黄泉河上浪花溅起，沈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舟。
舟不大，只有三丈六尺，通体黝黑泛着万彩，一念之间还能略微改变造型，比如加一个乌篷，挂一个灯笼，支一根旗杆。
不需要船桨就能在水上穿行。
“我要做什么？”
这时，他冒出了一个念头，需不需要和其他小舟一样，开始接客？
明明是为了体悟世界树规则运转的，可眼前的场景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沈炼的认知中，应该是天地规则的运转，比如日升月落，比如古老的神秘的先天符文，映照出神秘玄妙。
怎么就变成了个体船户了。
想了想，沈炼觉得还是暂不接客，他需要好好熟悉一下这里。
一念间，小舟开始穿行离开了仙灵界范围，朝着主流河道而去。
没想到速度超乎想象的快，直接就是‘念速’，一个念头就能抵达看到的前方。
整个世界树主干就是长河的主流，枝干是分支，更细的枝干就是再小的分支，继续往下就是分叉的各大大千世界了。
新到地方，为了保险起见，沈炼加入了整齐的队伍，跟在了其他小舟的后方，将自己变得跟其他小舟一样。
船上没有承载‘生灵’不要紧，他自己幻化出了一个亮着的灯笼，表现出我有接客。
整齐的队伍排成了一列纵队，冲入了主流长河内。
没多久，队伍穿行中，沈炼发现了黄泉河流中出现了一片暗礁地带，其周围有小舟沉覆，其中一只小舟船艄翘起，散发出了浓烈的死气，还有残留的混沌气息在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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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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