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未来的道路
高专。
医务室里一片窒息的寂静，只能听见家入硝子在记录本上书写的“沙沙”声。
当浅野闲风推门闯入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躺在病床上的灰原雄。面色苍白如纸，眉头紧皱，微弱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似的——
浅野从没见过灰原如此死气沉沉的样子，病床上的那人与平日里鲜活温暖的灰原雄相差甚远。
七海一动不动守在床边，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听见声响，才稍稍抬起头来。
“浅野前辈。”他的声音哑了许多，即使再怎样稳重成熟，本质上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目光触及到前辈满含担忧和自责的神情时，七海建人突然有了眼眶湿润的冲动。同伴的重伤以及直面死亡的恐惧，他被这双重的打击压得喘不过气，强烈的情绪积蓄在胸口，找不到一丝可以宣泄的出口。
咒术师，咒术师……
这短短三个字浸满了鲜血，之下隐藏的是压抑到极致的苦痛，埋葬的是无数人的尸骨。
“灰原……他现在怎么样了？”浅野走近问道，他的脸色很不好，没有保护好可爱的学弟们，愧疚感仿佛快要将他淹没一般。
在学弟最需要的时候迟迟没有出现，他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前辈。
身为同期的家入一眼就看出了浅野内心的想法，无奈叹气，“别多想，又跟你没什么关系，而且灰原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说起来他们能得救还多亏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叫伏黑的男人呢。”家入硝子向浅野讲解事情的经过。
帐内突然出现了特级，七海和灰原两人没有时间向外界求助，而辅助监督过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发觉不对劲，向上面请求支援。
然而事发突然，高专的几个特级都在出任务，附近也没有空闲的一级术师可以调度，一时半会等不到人。
毕竟遭遇特级咒灵整整两个小时没有音讯，几乎已经和确认死亡没什么区别了，甚至有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救援懈怠也在意料之中。
待在高专的伏黑甚尔在听到消息后则是带着家入硝子立即赶往了现场。
凭借着天与暴君超高的行动力，终于赶在特级咒灵杀死他们前将他们救了下来，并且在确定两人平安无事后，把辅助监督暴揍了一顿。
“不过可惜的是，灰原的一整条右腿都断掉了，虽然我尝试用反转术式给他重新接上，但是已经恢复不到原来的程度……也就是说，会残疾。”
浅野没有作声，视线落在灰原雄病态的脸上。
他还记得灰原说过，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像前辈们那样优秀的咒术师，然后就可以保护好所有想要保护的人。
现在……
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无论是浅野，家入还是七海，心中都清楚灰原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咒术师这条道路。
*
第二天正午，灰原雄悠悠转醒。
此时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早已收到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高专一年级险些集体丧命，说到底是高层和辅助监督共同的失职，高层发布了超出咒术师能力水平的任务，辅助监督又迟钝到在两个小时后才开始请求救援。
于是他们在了解清楚事情经过后，便去给总监部送去了两发“赫”，然后找到当时负责的辅助监督进行了轮流暴打。
并且像是为了安慰学弟情绪似的，他们把总监部的惨状以及辅助监督的肿脸照了下来，让灰原和七海好好欣赏。
“学长们好厉害，简直太帅了！”
还没有办法下地行走的灰原雄躺在床上，笑着给前辈们应援，好像已经全然没有了阴影一样……如果笑容没有那么勉强的话。
当灰原在醒来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腿几乎没有了知觉，几次尝试无果后，一股巨大的无助感裹挟着他的内心，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恐慌与茫然。
我的未来会是如何？他望着天花板呆愣了许久，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想象不到问题的答案。
身体上的疲惫和精神上的无力让他几乎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然而老师前辈们和七海都在他的身边，以自己的形式表达着关心和鼓励。
打起精神，灰原。
他在心底默默给自己鼓气，不能再让他们担忧了。
……
更新过的咒术师评级几天后被送到了高专。
经过这次意外，总监部很快调整了两人的评级，由于七海建人能够在特级咒灵的威胁下整整生存两个小时之久，因此从“二级”被上调至“准一级”。
而灰原雄则是因为腿部的原因，从“二级”下调至“四级”，甚至比刚刚入学时还要低。
高层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把灰原雄归到了“最次”的地步，表现出的态度仿佛是在扔一块无用的垃圾似的，甚至都没有一丝愧疚。
当灰原雄得知这件事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失落肯定是有的，不过在看见同期比他还要义愤填膺的表现后，顿时有些失笑。
“哈哈哈，看到七海海替我这样生气，我反而很开心呢！没想到七海海这么在乎我~”灰原雄得意地搭上了七海的肩。
七海建人闻言没好气地拍下了他的爪子，灰原雄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让他深感无奈，他揉了揉眉心，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决策并不公平，当时如果不是你竭力挡在我身前，你可能也不会……”
“哎呀哎呀，可是七海海不也在拼命保护我吗？我们是一辈子的挚友，当然要相互保护啦！”灰原雄说着，爪子又搭了上去。
“而且我也没有那么脆弱，就算我当不成像前辈们那样最最厉害的咒术师，我的挚友肯定能，然后我可以成为你最厉害的辅助监督！”
“喂喂，别自说自话，咒术师这种……我还不一定能走的下去。”七海无情打击道。
“诶？！那七海海以后想做什么呢？”灰原感兴趣的畅想着，他从心底由衷的认为像七海这样优秀的人，无论在哪个岗位上都能做得很好。
“话说，我一直觉得你严肃老成的样子很像我初中时期的教导主任，虽然发型是奇怪的地中海，但人真的很好！说不定你以后能成为最最厉害的教导主任！”
七海·教导主任·建人：……
短短沉默了几秒，他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听起来似乎是比咒术师更狗屎的东西。”
咒术师……狗屎。
就在这天，灰原雄小天使被七海无意间真情流露的粗口给深深震撼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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