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好戏
还未等下人说话，江大夫人犀利的视线在厅堂里面扫了一圈，自己的儿子冷着脸坐在座位上面，衣冠楚楚，却对下人污蔑他妹妹这件事情一言不发。
江大夫人瞬间就将怒火全数转移在了梁思宁的身上。
平日里有什么纷争，她也是将所有的气甩在梁思宁的身上，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名分的宗室子被封为公主下嫁给自己的儿子，父兄都是没有才华的人。
梁思宁为人也唯唯诺诺，这个时候拉梁思宁下水，无疑是最好的。
几乎是在锁定目标后，江大夫人便朝着梁思宁走过来，指着脸上带着浅淡笑意的梁思宁骂道：“一定又是你，又是你这个没安好心的毒妇，你就恨不得看着这个家支离破碎！仗着自己身份高贵，平日里在府上面欺压下人，打压之烟，背地里又是一副可可怜怜的样子。”
“这个家里面你跟之烟仇最大！你就说这个小厮是不是你故意安排陷害之烟的！”
说着，江大夫人就想像往常一样抬手朝梁思宁的面上扇耳光，手刚高高抬起，还未落下便被坐在旁边的楚竹煦一把抓住。
楚竹煦微微用力，江大夫人的手便疼得毫无力气，往后倒退数步。
坐在梁思宁旁边的江均奕未来得及出手，最后叠放在腿上，默默地收了回去。
梁思宁朝着楚竹煦道了声多谢，也没打算为自己多加辩解，反而是远远地朝着梁瓷笙看了一眼，轻笑着点头。
原先还把着瓷杯的梁瓷笙嘴角轻扯，知晓梁思宁这是做好了打算。
梁瓷笙缓缓从自己的位置上面站起来，径直走到小厮的面前，“那就带我们大家去看看，到底是小厮收了钱，肆意陷害之烟姐姐……还是，江大夫人在这里信口雌黄，执意污蔑宗室子弟。”
“毕竟按照安宁姐姐的品级，别说她是污蔑了，她就算是抬手赏了江大夫人一巴掌，也顶多是扣个目无尊长。但江大夫人那一巴掌要是甩在安宁姐姐脸上，那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梁瓷笙看着江大夫人一口气咽不下的狼狈模样，就觉得爽快，眼下恨不得能够飞到江之烟的院子里面，将江之烟的才女模样全数扒下来，给在座的各位都开开眼。
尤其是上辈子夸奖过江之烟的楚竹煦，她恨不得让人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上辈子夸奖过的好才女，有心计有计谋有脑子的聪明女人。
既然如此，那最好是你娶了江之烟回去呢！
梁瓷笙将银面叫唤了过来，玉手轻扯了下他的袖摆，眼眸中透露着一股狡黠，微歪着脑袋，“你走在前头，谁知道等会儿前面的会是豺狼还是虎豹？走在前头好好保护我，这一次出行就算是勾销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银面被人扯了下袖子，瞬间背后一凉，戴着面具的脸微僵，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朝着自己主子那边看去。
也得亏银面有自知之名
，几乎是梁瓷笙的手刚碰上，楚竹煦的面色便黑了一分，若不是周围还有众多的人，他早就冲上去将银面跟梁瓷笙拉扯开来。
还要正经地说道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梁瓷笙走在前头，浩浩荡荡一行人往江之烟的院子里面看好戏。
还未走到院子门口，就已经听到了院子里面的争吵声，一个尖锐的女声跟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女声正在争吵。
外面荷香送过来装着珠宝的盒子掉落了一地，零零散散地洒落在院门口，光是看着就让梁思宁心疼了好一阵子。
她自己也有首饰铺子，也大致能够猜出来这一箱子的首饰价值多少。
心里面多少有些心疼，早知道还有这一出，当时就应该直接让她拿些廉价的东西随意地挥霍就算了。
反正江之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配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江丞相听着里面一句一个小娼、妇，一句一个贱、人，面沉如土，后面跟着来的女眷也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尤其是江老夫人，在偷偷瞧见自己夫君的面色后，便宛如被掐了声带的鹌鹑，一句话都不敢说。
偏偏江大夫人还梗着颈项为自己的女儿辩解两句，声音却小了不少。
骂骂咧咧地说是听这个声音便知道是那个奶嬷嬷，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应该将这个奶嬷嬷给送回乡下的庄子里面去，在这里带坏什么姑娘。
声音虽然小，但也足够让众人听清楚
。
唯有梁瓷笙跟梁思宁轻笑出了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是这个时候还不知死活为女儿遮掩的江大夫人，亦或是那个披着姣好面容，做着冷心人才能做出来的事的江之烟。
梁瓷笙轻啧一声，扯了下银面的衣袖，示意人先往里面走。
无论是嘲笑谁，都没有关系，因为今天梁瓷笙就要将江之烟那张虚伪的皮给扒下来，让大家都看看。
看看摘掉这张皮囊后，这江家能够熬出头的第一位，能够背叛西谣的京城才女，还能够混成什么样子。
前世想当人上人，今世，我就把你踩在地下做爬不起来的虫。
银面收到梁瓷笙的指令，几乎是下一秒就冲进了院子里面，院子里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喊声。
荷香看到熟稔的面容后，也知晓自己这场戏已经做足，就等着公主进来唱戏了。
她视线轻瞥过关着门的污渍，朝银面轻眨了下眼眸，赶忙上前将想要拦住银面的奶嬷嬷给拦腰抱住。
奶嬷嬷到底是早些年干过粗活的，比起荷香这种在宫里面少干活的大宫女，那简直就是粗壮无比。
拦根本拦不住，奶嬷嬷不过是顺势一推，荷香就跌落到旁边，手划过尖锐的石子，划拉出了一道口子，疼得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几乎是银面将门踹开的一瞬间，梁瓷笙等人才从外面走进来。
一场好戏的锣声，砰地敲响。
满院子的狼藉，还有未洗干净的血迹。
梁思宁今
早派过来的婢女，如今正满身鞭伤躺在血泊之中，看上去凄凄惨惨，身上的衣裳都破裂不少，白皙的肌肤直接袒露在众人的眼前。
可怜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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