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一个一个处置,无奈
皇上这句话说的平平淡淡,连适才话语中的冷冽都没有了,甚至还有些许的温柔。
皇后的一颗心却坠入谷底,人也跌坐在了地上。
她与皇上相伴多年,最是了解他,但凡他用这种淡淡的温柔的口气说话,不是要拉你一把,而是要将你推落悬崖。
而此刻,皇上的意思,无意是让她认下刺杀太后的罪名。
一个只属于她梁兰清的罪名。
“皇后?”皇上又问了一句,语气比之前更柔和了一分。
皇后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颤抖着身子缓缓站起,脸上已不见了苦涩,只有愤怒,满满的愤怒,“是,当时本宫说的是杀了太后。”
“皇后!”皇上一脸震惊,好似不相信皇后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心中一块巨石却是落下。
皇后虽然蠢,但还算识趣。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太让朕失望了!”
皇后嗤笑,看向皇上,“本宫也不想,但本宫实在是太憋屈了。皇上登基,本宫才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人,可实际上呢?本宫凡事都还要看那老虔婆的脸色。”
“后宫的人都知道,宁愿得罪皇后十次,也绝不能得罪太后一次。”皇后冷冷看向太后,“人老了,就该安分点,再不然,就该去死。可你呢?偏偏不,既不安分也不去死。本宫能怎么办?只能帮你一把了。”
“再说当时那多好的机会啊,若是霍将军再晚来一步,本宫就成了,你个老虔婆就……”
“梁兰清!”皇上厉声呼喊皇后名讳,“不可对太后无礼。”
皇后嗤笑,“无礼又怎样?本宫都要死了,还怕她一个老虔婆!老虔婆!”
她愤愤望着太后,“这一次本宫没能杀得了你,但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每日夜里,本宫必将都必定来寻你,让你夜夜不得安生。”
“好,哀家等着。”太后冷冷道,“人之将死,是非其言也善,哀家不知,可哀家知道,皇后的确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皇后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暗地里的手脚动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没有公然撕破脸而已。
“老虔婆,你不得好死!”皇后再次咒骂。
“疯了疯了,皇后疯了,来人,将她拉下去。”皇上出声,“先将她囚在明德殿。”
“皇后?”太后含着淡淡讥讽看向皇上。
皇上一怔,忙道,“不是皇后,是梁兰清。”
太后又瞥了眼双腿颤颤,几欲晕倒的京兆尹,“那皇上的好臣子呢?”
“方德,朕知道你与凤千清关系匪浅,他惨死,你不满想要为他报仇,这些,朕都能理解,可是你为什么选择的报仇对象是太后呢?”
皇上脸色阴沉的望向京兆尹,“要知道,下令将凤千清关入大理寺的是朕,将他的尸首送给西月的也是朕,你若真想要为他报仇,应该冲着朕来。”
有了皇后的榜样在前,皇上这一提点,京兆尹就知道他该如何说了。
“你以为我不想?小侯爷那么光明磊落的人,怎么可能给西月王子下毒,可皇上偏偏就听信一面之词,认定是他下的毒。我当然想要杀了你为小侯爷报仇,可我不是没有机会吗?”
“所以,那两个黑衣人挑唆我杀了太后与大长公主的时候,我忽然就动了心,皇上对太后情深意切,若是杀了太后,那才是最好的打击皇上的法子,所以,我才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了太后。”
太后唇角勾起一抹轻嘲,京兆尹可是用生命在拍马屁啊!
只是,他想如此就保住他方家满门,太天真了。
太后看了眼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当下开口,“如此,京兆尹是承认假传皇上口谕,行刺太后了?”
京兆尹口中发苦,他能不认吗?
诚如当时太后所言,一个会撒谎替他隐瞒,两个会撒谎替他隐瞒,又怎么可能全部人都长一条舌头?
他看了眼皇上,眸光带着请求,请求皇上看他乖顺顺着他的意思认罪,保下他方家满门。
皇上微微颔首。
京兆尹这才望向太后与大长公主,“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
“好!方大人很有骨气。”大长公主凉凉赞了一句,看向皇上,“依我北汉律法,假传皇上口谕,行刺太后,行刺大长公主,行刺云兮郡主,草菅三百条多条人命,是何罪?”
京兆尹如遭雷击,整个人顿时不好了。虽然他干的是一件事,大长公主此刻却拆成了五件来说,每一件,单拎出来,都足以让他满门抄斩了,更何况是五件?
皇上微微叹息,“诛九族!”
不待京兆尹咆哮出声,皇上一串的命令已跟着下来,“京兆尹方德假传圣谕,行刺太后与大长公主,云兮郡主,乱杀无辜,即刻斩首,方家九族全部株连,男子西市口斩首,女子贬入奴籍。”
“皇上,你……”
不待京兆尹慌乱的话语喊出,已有侍卫抬手卸掉他的下巴将人拖了出去。
太后的眸光又转向了路公公。
路公公心扑通扑通来是狂跳,口舌一阵阵发干。
“皇上,宫中内侍无数,你说那两个下毒的黑衣人怎么说是路公公指使的?”
“说!”皇上回身就给了路公公一脚,“此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干系?”
路公公心中苦涩,太医就在旁边站着,太后却一直没有让他们查看自己的伤势,那就说明她对遇刺的怒火还未平息。
而此刻,他便成了第三瓢平息太后怒火的水了。
他深深的看了眼皇上,唇微颤,奴才以后不能再伺候皇上了,皇上保重啊!
皇上垂下了眸光。
之前,他最信任的是放在未央宫皇后身边的德公公,可后来他发现德公公竟然与大长公主府来往密切,可仔细探查,却又探查不出什么实际的证据。
不过不管德公公与大长公主府如何,他已经不再信任他了,他信任的唯有这个路公公。
可眼下,他却连他都保不住了。
“是,是奴才让人在花圃下毒了。”路公公看向太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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