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叶江在传送位点前站了一会儿，身后的打手，也在静默地站着，既没有焦急，也没有催促。
即将离开dd代打之际，叶江突然转过身来，审视了打手一番。
“我不知道有些感受应不应该说出来，但...我性子比较直，哥们，有些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也许，你该忘记，该继续向前看。”
他说得算是比较隐晦，虽然他对事件的始末的了解并非完全透彻，但大体上，他还是知道的。
一路上，打手带给他的感觉，除了沉默就是沉默，经此一事，他明显地感受到，打手...变了。
这禁不住让他想起从前与打手的相识、共同的冒险...以及共同的任务。
那时候的打手，即便面具覆面，那双眼睛里，也总是有着别样的光泽。
但...现在，那双眼睛里是全然的麻木。
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存在，一时间吸去了绝大多数的精气神。
他知道也许那件事对打手的打击太大了，但身为朋友，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些话来。
“好熟悉的话...boss也曾对我这么说过，但我不甘心...也不想相信。”
打手眼睛都没眨一下，平静地说道。
“但我并不后悔，叶江。”
“我的确亲手了结了过去，虽然逝去了的无法挽回——但本该留在过去的，也不应该妄想参与未来。”
“...啊？”
叶江有点没听懂。
谜语人是会传染的吗？怎么现在连打手...说的话也开始谜语起来了？
随即，他听到了一声平淡的...笑。
“叶江，我认可你的说法，我会继续朝前走。”
这次，打手说出口的话，直白而通俗易懂。
这反而让叶江更有点摸不着头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捏爆那颗黑色的心脏后，打手带给他的感觉...就和以往不再一样了。
连说出口的话，似乎也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叶江说不上来，但确实有一种很浅淡的违和感。
不知所以然地点了点头，叶江双手护着手中的小虫子，转过身去，心情有点莫名烦乱地抬起脚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心神不宁，明明一切都有了最好的结果。
也许是...源自身后目光的注视浅淡得若有似无，以至于他有一种，下一刻就会消失的错觉。
脚迈入传送位点的前一刻，叶江鬼使神差地转过身来。
站在不远处的面具青年仍旧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所及，正是他之所在。
莫名奇妙松了口气，叶江心下稍安，继而迈进传送位点。
......
再度回到dd代打的顶层，再度回到那个房间，浅栗色短发少年站在窗前，似乎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世界，你不觉得吗？”
少年澄澈的瞳孔之中，似乎一时间映入了很多，但细看之下，仍旧是最纯粹的清澈。
顺着boss的视线，齐大圣纵目望去。
天空一碧如洗，漂浮的云朵，也似有生命般，松软惬意。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漂亮。
漂亮吗？他对这个问题，不太清楚。
矮个子少年转过身来，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纯白色的卡。
那张卡面之上，既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只有最简单不过的洁白。
但齐大圣盯着那张被小小的手拿着的卡，却莫名感到了一种相当沉重的分量。
“伸出手来。”
boss笑着说道。
卡，被轻飘飘地置于手心，齐大圣略带疑惑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少年。
“你完成了我的任务，这是给予你的...报酬。”
“如果这个游戏还存在，只要dd代打还存在，我想，这张卡中，会有足以满足你所有开支的费用。”
“为什么——”
齐大圣愣了愣，难道...boss真的要兑现那封信中所承诺的吗？
“因为在我眼中，齐大圣，你是个值得我交付的人。”
矮个子少年眨了眨眼睛，当即打断了他的话语，这么说道。
面具青年呆站了好一会儿，下意识伸出手，摸向心口所在。
也许他应该感受到一些美好的情感，但...那里，仍旧空荡荡一片。
勉力挤出一个笑来，“也许您发生了误判——”
“这是你本该得到的，而恰巧，我也不屑于违背承诺。”
boss这么说道。
“而且，按照信中所承诺的，除了纯粹的钱财之外，我记得，dd代打的归属权，我也会转交给你。”
“从今天开始，齐大圣，你会是dd代打真正的主人。”
“这件事，我会告知所有dd代打的成员，他们会听从你的指挥，同时，我也希望...你能替代我，管理好dd代打。”
“打手组织的打手们外表光鲜亮丽，但实际上，总会有异于常人的各项缺陷，他们好不容易才爬出泥潭...我希望，你会善待他们。”
“齐大圣...这个名字很不错，不过，在这个虚幻的世界，我想，你需要更适配一些。”
矮个子少年沉吟片刻，“就叫——星。”
没有任何反驳，面具青年直接认可了这个名字。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吗？”
矮个子少年问道。
“为什么？”面具青年倒是很给面子。
“因为星星总会为迷惘之人给予正确的指引，虽然这话有点奇幻色彩，但——我非常希望你会是那样的人。”
“...星...”
面具青年喃喃自语。
这是boss对他的美好期望。
覆于脸上的面具被踮起脚尖的矮个子少年轻而易举地拿了下来，打手下意识想要遮掩，但下一刻，另一只带着紫意的温热的的手，触上了他的面颊。
自己的脸...很难看......
这个念头霎时间飘过齐大圣的脑海。
但当他的视线投入面前仰起的那片澄澈时，这种念头，却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他并没有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什么，没有偏见，没有厌恶，更没有...惧怕。
似乎和时汜一样，但又...不一样。
“面具就交给我吧，以后，你再也不会需要它了。”
“它已经...完成了属于它的使命。”
矮个子少年拿开手，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面具，紧接着，面具便消失不见。
他转过身去，看向窗外，又静悄悄站了一会儿，整个人便忽地...消失不见。
“齐大圣...不......”
星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那里不再有凸起或凹陷的不平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滑。
“不再难看了...么？”
他喃喃自语，曾经他做梦都想抹去的疤痕，现在...没有了。
“只是...为什么...boss，你会变成npc，会...变成节制呢？你...难道不是玩家，不是...人吗？”
星盯着boss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但他知道，boss不会再回来了，至少，不会再回到dd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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