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进展顺利
等太阳完全出来之后，京城里的各大府衙已经开始按部就班地进入到工作状态，溱水街上的行人明显减少了。
苍耳和阿青主仆总算有了喘息的功夫，两人背靠背瘫坐在一起，累得连话都不想开口说。
突然，阿青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她有气无力地呻吟道：“姑娘，我饿得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苍耳失笑。
开饭馆的却喊肚子饿，这不是明晃晃地打她这个店主人的脸吗？
这样想着，她站起了身子，笑着安抚道：“阿青想吃点什么？我去厨房给你端过来。”
阿青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灰心丧气，“姑娘快别白忙活了……厨房里所有的锅和盆都见底了，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说着，她一脸哀怨地看向自家姑娘，似乎在埋怨她准备的东西太少，害她现在落得一个没有饭吃的田地。
苍耳汗颜。
这怎么能怪她呢？
敢情昨天要死要活地阻拦她，不让她准备太多东西，生怕万一卖不出去就会浪费粮食的人不是你啊？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毕竟是她们程记开门迎客的第一天，她其实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她这里面积狭小，再加上本钱有限，所以想开那种高档的饭馆明显不现实。
可若是开一家普通的小馆子，又不符合溱水街这边权贵遍地的调性，恐怕入不了贵人们的眼。
一时间她也十分
为难。
后来一想，她是有短板，但她也有杀手锏啊！
别的不敢说，她脑子里那些菜谱绝对是别的饭馆模仿不来的。
既然在“质”上无法取胜，那就转变理念，在“奇”字上下功夫吧！
这个理念定下来之后，她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造整个店面。
之前她去过的那个天香楼，用的是花梨木做的桌椅，羊毛编织的地毯，她整不起这样的排场，但她可以在软装上下功夫啊！
譬如，墙上挂了两幅意境悠远的山水风光图——其实是苍耳自己胡乱描画的。
她的作画技巧一般，但她很擅长营造那种似是而非的蕴意，像是连绵不断的山峦啊！云雾缭绕的天空啊！明明是普通的山水，乍一看好像隐含了很多深意似的。
她还专门去折了几枝开得正好的桂花回来，插在素雅的白瓷花瓶里，摆在食桌中间，十足十的氛围担当。
气氛有了，作为主角的各种吃食自然也得跟上。
苍耳是几经斟酌之后才决定从最可能符合京城人口味的中原菜下手的。
她当时想的是，大不了一个挨一个地尝试。
中原菜不行，她回头换西南菜，再不行换西北菜、东北菜、东南菜，几千年的美食积淀，总有一款适合京城百姓的胃口。
只是虽然她的准备工作做了不少，但毕竟因为阿青的反对，她在前期几乎没做什么宣传方面的工作。
原以为就算她做的东
西符合京城人的口味，想要打开市场至少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毕竟就算是“口耳相传”，也需要算一算传播的时间需求不是吗？
她着实没有想到，那个田少尹的号召力竟如此之强——好多后来进店的客人都说，路上碰到了提着好几个食盒的田少尹，他说新开的程记饭菜十分美味，极力游说他们过来尝一尝。
既然田少尹这么说了，他们自然要赏些脸的。
好在用过饭之后，他们倒是也认可这里的饭菜，甚至还当着苍耳的面称赞田攸言仗义，发现好东西也不藏着掖着，使得他们今后又多了一个用饭的好去处。
及至发现程记可以外带，他们就更满意了，直言以后若是公务繁忙顾不上用饭，可以让小厮过来报菜，做好了给他们提回去。
苍耳在感激之余，心里也隐隐地猜到——那个田少尹，除了少尹的身份，他的家世恐怕也不简单。
不然的话，这条街上穿朱着紫的人这么多，何必非要给一个少尹面子呢？
那作为他的同僚，而且很明显两人私下里也有交情的赵云稷……又是个什么身份呢？
想了一会儿，苍耳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她真是魔怔了。
想他是莫院长的外孙，是某位将军的外甥，又在京兆府拥有实权，身份尊贵几乎是必然的。
可这些跟她一个小厨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要记得，他是曾经帮助过
她的人，是她应该报答的人就行了。
其他的，不是她一个小厨娘应该关心的范畴。
……
那边，阿青还在哼哼唧唧，“姑娘……要不，咱们出去买张饼垫垫肚子吧？”
苍耳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她们做的朝食卖完了，但不代表店里就什么食材都没有了呀！
不然的话，午食卖什么？
这样想着，她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问道：“我早上熬了鸡汤，要不……给你下一碗鸡汤面吃？”
阿青立刻抬起了头，她眨着眼睛，露出了讨好般的笑容，“姑娘，除了喝鸡汤……能再给我盛一碗鸡肉吃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
苍耳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放心，管饱。”
她们开的可是饭馆，生意好不好暂且不说，若是把自己人给饿得面黄肌瘦的，那就沦落成整个云京城的笑柄了。
阿青高兴得连蹦带跳。
苍耳在一旁看着，心里颇有几分欣慰之感。
才几天的时间过去，阿青已经脱去了曾经的怯懦，总算是回归正常十三四岁孩子该有的模样了。
想来，她的本性原本就是比较活泼的，只是遇到了不可抵挡的变故，才会变成之前那副卑弱的模样。
想到这里，苍耳又想起她那个旧主来。
她出了一百文的酬劳，让街头的一个小乞丐去莳花楼给阿青的旧主海棠送信，告诉她阿青此刻在她这里，若是她惦念她，可以随时过来看她。
可一连好几天过去了，那边一点音讯也没有。
她有些疑心那个海棠是不是忘记阿青这个旧仆了。
阿青却信誓旦旦地说道：“主子不会忘了阿青的，她一定是有事情脱不开身。”
好吧！既然阿青愿意这样想，那她就姑且相信好了。
反正就算她不管，她这个新主子也不会对阿青置之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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