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四十四章 布鲁布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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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艾卡莱伊认真的口吻，不似平时那样打趣我们，我和恶龙蕾娜不约而同的停下扭打，面面相觑之后，再看向艾卡莱伊。
白龙小姐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摆出一副逼婚的架势？
关于结婚这个问题，我和恶龙蕾娜自然是讨论过的，因为是在比较特殊的状态下讨论，所以不便详细描述……咳咳，总而言之，我们两个在你来我往深入浅出的热烈交流下，基本上达成了一些共识。
婚肯定是要结的，未婚先孕已成事实，但就算为了孩子，总不能再未婚先生吧？
问题是，巨龙的孕期长达百年，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就不急于一时，眼瞧着大战降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等闲下来以后再考虑也不迟，大致上是这么个意思。
现在，艾卡莱伊竟然比我们还急，我有理由怀疑，她是不是对陪嫁嫁妆有什么大胆的，船新的想法？
这么一想，顿时就感觉脖子一凉，要上船了。
不急，这事还是得好好沟通，要让艾卡莱伊理解我们的想法和打算。
所以，我沉吟片刻后，回想起昨天埃里雅说过的话，问了一个十分关键，不容忽视的问题。
“聊起结婚，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那就是——蕾娜她现在成年了么？”
两名巨龙少女同时陷入沉默当中。
“如果是没有成年的话……结婚……不大好吧？”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们的脸色，以确认自己到底是否在踩雷。
“阁下……你问这种问题，不是已经太迟了点么？怀都怀了。”艾卡莱伊的回答有些避重就轻，更有些意有所指。
你快刑了吧，都已经刑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就都刑了吧。
不知为何，莫名产生了一股现实里忽然响起BGM的幻觉，几声惊雷过后，是我熟悉的调调。
铁窗泪。
“好吧。”我非常明智，不能在刑不刑这个沉重的问题上面继续纠缠下去了，否则不刑也得刑了，让我们转移个轻松点的话题吧。
“聊个题外话，埃里雅就要成年了，对吧，昨天还邀请了我去参加她的成年仪式。”
那么问题来了：“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埃里雅和蕾娜，到底哪个年纪大一点？”
气氛又一下沉默起来了，甚至还有些死寂。
“这……这个嘛，不能以成年仪式来断定年龄的大小，对吧，就像你们人类，即便成年了，岁数能和我们相比吗？”白龙小姐姐好似救场一样的穿插在我和蕾娜中间，解释道，似乎还在向我打眼色。
“所以我们就比岁数好了，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个大一些呢？”我自觉话题很轻松，氛围很愉快，选择了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我，我要大上一些。”出乎意料，小母龙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直截了当的给出了答案。
“这样啊。”我点点头：“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你的成年仪式还要多久？”
“快了，但对你来说并不完全快，我怕你等不到。”小母龙漠然的语气变成了阴森森。
哈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你巨龙是长寿种没错，但我也不差，腿毛仙人尚且能活个千年，我现在比他还要高一个境界，顺利的话起码至少也能活个两千年吧？别说成年仪式，就是，就是……
就是你变成人妻熟女的样子，估计也能看到。
“那个……艾卡莱伊，像她这种龙，寿命一般多长来着？”我半拢着嘴，小声向身旁的白龙小姐姐确认，每一种龙的寿命各不相同，因此有此一问。
“如果吴凡阁下真的是人类，一般而言，不出意料的话，八九不离十，应该可以是阁下的数倍以上。”
白龙小姐姐的语调十分之暧昧，什么叫如果我是人类，我不是人类那还能是什么奇行种？亚人？妖人？真人？高人？新人？超人？
还有什么叫数倍以上，十倍也是以上，百倍也是以上，那到底是多少倍？
不过，她既然用了这种含糊说辞，我也得知情知趣，不能深究下去，以我们的关系，只要能说的，白龙小姐姐都会对我详细说明，剩下的就是禁止事项了。
比如说老岳父明明有工作为什么总是游手好闲，龙王饿了朝着洞口血盆大嘴一张，那么爱喝西北风的么？
“那大概我看不到你白发苍苍的模样了。”
我有些唏嘘，为小母龙感到难过，这年头，流行先死先赢，两腿大咧咧的那么往直一蹬，就可以把所有的伤感和责任都留给后者，不带走一丝一毫，简直血赚。
可怜这头小母龙，大概是要经历中年丧偶了，我是不是真的该和她离婚比较好？如果她找的是同类，大概能白头偕老，相守一生吧？
“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小母龙两手抱胸，下巴微抬，眼眉张扬，如同一只神气的小母鸡，傲娇的白了我一眼。
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刚才她身上还是一副人狠话不多，暴风雨将至的恐怖气息，现在，却恢复了傲娇，重新阳光明媚起来了。
白龙小姐姐也在一边抿嘴直笑，好似有我不清楚的内幕和小算盘。
我挠了挠头，感觉有点深奥，还是别深究的好。
“简而言之，埃里雅虽然比你小，但成年仪式比你早，是不是说明了她的理论寿命比不上你。”
“正是如此，我可是比鱼尾巴更高级的存在。”小母龙鼻子都快翘上了天，骄傲的不得了，但随即她的神色一变，又不大高兴了，你演川剧的吧？
“但是理论上来说，鱼尾巴的成年仪式也应该没有那么快才对。”她盯着我，有股死亡凝视的意味，就连白龙小姐姐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就好像我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蠢事。
“所……所以这是为什么呢？”我缩了缩脖子，第六感告诉我现在必须认怂一波。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自己琢磨去，你问我我问谁啊笨蛋！”小母龙重重哼了一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吧，我去问埃里雅还不行么？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了。”本应该就此结束，安全离开才对，但怎么说呢，来都来了，口都开了，不怼（作）一下真的好么？
“艾卡莱伊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很好奇，你们巨龙族……未成年可以结婚么？”
气氛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冷场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良久，白龙小姐姐深吸一口气，语气温柔得来有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阁下无需介怀我们巨龙的规矩，这种时候按照你们人类的年龄来看待就是了。”
不不不，那可不成，按照我们人类的年龄观，一头百年母龙，一只万年幽灵，那我岂不是成了老奶奶吧资深钻石会员了？
“我说啊……别以为我没缝上你这张嘴，你就可以胡说八道了，还越来越来劲了是吧。”晴转阴转晴又转阴的恶龙蕾娜，终究是掀起了雷霆暴风，她握紧双拳，一袭单薄宽大的睡裙无风自动，高高扬了起来。
和裙子一起扬起的，是她秀气而劲道的拳头：“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要和你结婚，你在那自顾自的说些什么啊混蛋？！未成年怎么了？未成年吃你家的饭了吗？我就爱未成年结婚怎么了，你管得着么？”
我一边躲着小母龙的拳头一边懵逼思考。
不是，你这话我不大好理解啊，你到底是想还是不想结婚？
面对彻底发飙的恶龙蕾娜，不可力敌，否则艾卡莱伊精心为妹妹打造的后花园就没了，我狼狈的撺掇了一阵子后，终于瞅到空隙跑路了。
反正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回家慢慢消化去吧。
……
顷刻，花园里的暴风停息，艾卡莱伊和蕾奥娜相对而坐，品着香醇的红茶，吃着精致的点心，宛如一对异国公主的，充满高贵典雅气息的茶话会，之前的骚乱就好似一场梦。
“艾卡莱伊姐姐，你怎么能在那混蛋德鲁伊面前说这种话，搞的好似我嫁不出去一样。”
白龙少女困惑的眨眨眼：“但是我的公主殿下，你现在除了吴凡阁下，好像的确是嫁不出去了呀。”
被一口茶呛的咳嗽连连，蕾奥娜拍桌而起，正要反驳，嘴唇蠕动再蠕动，结果脖子憋的通红，却也憋不出半个字。
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某人不在的时候，尊贵的龙族公主殿下还是个挺有B数的好女孩。
“就算这样，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提起，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因为，大概，我觉得这或许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以后可就难了。”
蕾奥娜闷声喝茶，布鲁布鲁的往里吹着气泡，平时一口一个的点心也不甜了。
“你是说笨肥龙有可能会阻挠？”
“不是可能，这是必然的。”白龙少女语重心长：“我以前就跟你分析过了吧，哈迪叔叔对事态放任到现在这种程度，说实话已经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了，他背地里有什么苦心或打算我们不得而知，或许和这场战争有关，所以我猜测，局势越是明朗，他阻挠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黄金龙的血脉，不是没断么，他着怎么急。”蕾奥娜摸摸肚子，脸上一闪而逝自己也未能察觉到的温柔。
“那只是哈迪叔叔最后的底线，不光是血脉延续的问题，除非奇迹发生，无论如何，叔叔是不可能让你和身为人类的吴凡阁下名真言顺结婚的。”
“所以现在为什么是最好的时机呢？”
“公主殿下，人类有一句俗话，叫浑水摸鱼，火中取栗，乱中取胜。”
“这已经是两句了。”蕾奥娜觉得自己聪明伶俐的白龙姐姐，大概也被某个数学笨蛋污染了。
“笨肥龙虽然看着懒懒的，但又不傻，这种事瞒不过他的。”
“这就得看我们能做到多隐蔽了。”艾卡莱伊盯着好闺蜜，瞧个不停，忽地开口：“蕾奥娜，你向往那种轰轰烈烈的婚礼吗？”
“诶，就是像阿尔托啊，琳娅啊，蒂亚啊，露西亚啊，很盛大的那种吗？”
“嗯？”
“好像有些麻烦呢，不过也无所谓，我觉得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好。”
一双小腿儿擦着地面，在椅子下交叠的踢动着，半张脸埋在茶杯里，布鲁布鲁的吹着气泡，说着含糊害羞的话语。
“我……我觉得嘛，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打打闹闹，开开心心就好了。”
完了，自杀式的补充上一句：“而且说到底，盛不盛大和喜不喜欢，是两码事，那笨蛋最爱的不还是维拉丝么？”
察觉到艾卡莱伊一直在瞧着自己，蕾奥娜更加害羞的将杯子抬高几分，恨不得能完全把脸遮起来。
“好孩子，蕾奥娜真是个好孩子。”白龙少女忍不住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脑袋，眼中满是温柔和怜惜。
“怎么能这么容易满足，你可是这个世界上唯独最尊贵的公主啊。”
“艾卡莱伊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公主殿下发出不满抗议：“况且，满足不满足，是我自己的事，不是别人眼里的事，我喜欢就好。”
说完又开始害羞的布鲁布鲁起来了。
“那我们举办一个哈迪叔叔发现不了的，平平淡淡的婚礼，可好？”
良久，从杯里传出一声闷声。
“好……”
“但是但是，这也太急了一点了吧，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不想早一点以妻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站在吴凡阁下身边吗？”
“不想不想，一点也不想。”杯子仿佛黏在了脸上，跟着脖子转动呼噜呼噜的左右摇摆。
“已经决定好了哪一天么？”
“我想想，我再想想……嗯呐……真是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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