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七十五章 问心
仅仅只是最简单的第一轮而已，便是让面前的诸多弟子们，损失惨重，哪怕是一些德高望重的顶级强者，那些至尊四十九步级别的存在，在这一轮的冲撞当中，都有着不小的损失。
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肉眼都无法彻底甄别数量，犹如山洪爆发一般，倾泻之处，尽是凶兽淋漓。
这一幕，让洛天的面色，都是微微一怔，那遍地的尸骨，有凶兽的，也有来自于帝路天骄的，以鲜血洗礼来描述，都并不为过。
而在洛天身后的荣唐，那张俏脸上，都是露出了些许的动容。
带着一股惊讶。
她虽然见过杀皇，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了，她是诸位杀王当中，地位的最高者，但是她也没见过如此惊人的场面，须知，被碾死的天骄里，有很大一批人，都足矣被冠以帝姿二字，强大之处，可谓万古难寻。
问心关？
洛天呢喃着，有些发愣。
“所谓问心关，问的不是道心，问的也不是自己，问的是属于自己的成帝之心，为何要成帝，要得到天地的认可，才能度过这一关。”
荣唐倒是给洛天做了解释。
原本征伐此地的弟子，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足足有一两万人，但是现如今经历了第一波的冲击之后，只剩下了不到六千多人。
如谪仙，楚惊天，还有龙家两位天骄，等等那些顶级天骄，包括于四大家族的不少顶级天才，都赫然在列，并未出事，他们各自掌握着强大的法和强大的法器，第一关无法冲破他们。
“成帝之心？”
洛天处于思绪当中，但，就在这一刻，天穹之上，一道璀璨的仙光，自那厚重的云层当中击穿一切而来，所到之处全部粉碎掉。
随后，刺入到所有人的眼眶之内，这一刹那，洛天亦是感觉到了一股澎湃的力量，直接注入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你，为何成帝！”
只有一句充满了威严而恐怖的话语，响彻在耳畔之中。
犹如天帝发音，令人灵魂颤栗，带着一股震撼感。
洛天整个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面色变幻的瞬息，整个肉身脱去了自我的控制。
唯有天穹上的那句话。
你，为何成帝！或者说，你为什么要成帝！这是一个千古而言，没有唯一答案的问题。
听闻在当年，天谕大帝以一戟荡平而去，在那帝路被断绝的年代，强行踩着帝路而上。
要么让我成帝，要么我荡平你。
这是天谕的回答，很显然，天谕没有得到天地的认可，或者说，他也根本不需要。
天帝的答案，则是来的要澎湃。
“我为无敌而来，走的便是帝路，我便是天帝。”
古人的话，不可复刻。
“为救师尊而来。”
洛天脑海里，所想的是这一句话。
那个当初要去葬天海的少年，走到现如今，依旧还是这个答案。
“你为何成帝？”
天穹上的话，依旧冰冷，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回复。
实际上，问心关，能够通过的人，百里挑一，六千多人，最终能够过这一关的，不会超过六十，而到之后没有通过的人，虽然依旧可以走下去，但是也注定了，无法成帝。
“我为大义而来，为挽救苍生而来！”
洛天思忖，再度做出了选择。
这个回答，依旧让天地无法认可。
“你为何成帝？”
洛天脑海中，思绪万千。
“为被屠戮者而战，为弱者而战，为苍生而战，为天下而战，为平定祸乱而战，我欲成帝，横推一切黑暗！”
洛天开口。
“你为何成帝？
！”
那句话，依旧冰冷冷的传递而来。
洛天愣在原地，眯了眯眼，他意识到了一些问题，天地不在认可这个答案。
何为天地的需求？
何为要成帝的奥义？
成帝者，举世无双，成帝者，理应横推四海，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在黑暗中崛起，于苦难中杀出一条光明之路。
平定黑暗！“你自认为，要为人族平定黑暗，那我且问你，对于黑暗而言，是否有错？”
天穹上道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个古今往来，都无人能给出答案的话题。
站在黑暗的角度上来说，他们是为了生存下去，所以才需要收取人族性命。
就像是站在禁区的那些不朽之王的角度上，收割人族，是为了自己更好的长生。
用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寻常的正常人，每年都需要为自己的存活，屠戮无数的性命。
要吃牲畜的肉，站在牲畜的角度上来说，人族就是错误的。
洛天咬了咬嘴唇。
禁区也好，黑暗也罢，奴役人族，的确是同样的答案。
有一天，如果被人所圈养的牲畜，进行反抗，要毁灭人族，那么这又是对，亦或者是错？
“古往今来，没有绝对的对错，你的成帝之路，张口便是为人族，为苍生，实际上，不过是为了你的一己偏见而已。”
天穹上的那一道话，再次开口。
这让洛天沉默了，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世界上注定有欺凌和被欺凌，哪怕是同类之间，都会自相残杀。
像是那些禁区，自称神族，自称黑暗一族，或者是自称古族，等等，这些族群本质就是人族，换一种说法，大家不过是在内部消耗。
只是同族之间的残杀，哪怕自己端掉了禁区，毁灭了黑暗尽头，人族当中，依旧有着高悬九天的九五之尊，他们欺压人族。
这是无人能够改变的定律。
洛天看着手中的长剑，有些沉默。
遇事不决，问剑即可。
剑气锋芒纵横，所到之处，一切尽数分割，洛天在剑道领域，已经是登峰造极。
我所谓的大义，究竟是我的一己私欲，还是真正的大义？
洛天询问手中的长剑。
长剑不语，本心无言。
细想修炼的岁月里，自己为什么而活着？
为父母的仇恨，为师尊的复活，为兄弟的义气，为亘古大帝的传承，为终结黑暗。
哪一件事，是我自己选择的呢？
如果有重来，我不想遇到师尊，不想害他，不想有遭乱的家族关系，我宁愿在一个普通人家里百年之后赴死，宁愿与天下苍生无关，宁愿不沾染这些。
但，又好像，终归需要站出来一个人。
我可以选择躺下，但是如果没有站起来的那个人，那我愿意当这个站起来的人。
我为的是一己私欲么？
不，我为的是，心随所动，我成帝，不是要辩驳一个对错。
我成帝，是要去做我所想做的事情，是要做我心中的热血沸腾的事。
要让天下的不平之事，在我一剑之下尽数抚平。
这，便是我的成帝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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