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疑云（5）

　　兵刃出鞘的声音在空气之中撕出千钧一发的紧迫。

　　异日晗灵刃泛出红光。

　　楚陵架住男人手上的刀，淡淡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无意伤你，大家最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男人的目光从楚陵手上的神器转到他脸上。

　　他眼神冷冽：“既有这般实力，同族惨遭欺凌，你就视而不见，独自逍遥吗？”

　　楚陵微微一怔。

　　倒不是因为对方的话，而是因为在某一个瞬间，这个男人的眼神忽然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好像曾在何处见过。

　　楚陵轻轻抿了抿唇。

　　他还是那副温和且无辜的表情，漆黑浓密的长睫微颤，甚至显得有点乖。

　　他缓缓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他的外表无疑就变得非常具有迷惑性了。

　　仿佛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一样。

　　男人微微一怔。

　　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到过分，却又天赋异禀的少年，眼底飞速闪过了一丝探究之色。他没有立即回答楚陵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即使同为半魔，可他也能看出楚陵的身份绝对非同一般。

　　对方必然有修真界举足轻重的人作为靠山，还有无数天材地宝为助力。否则即使他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如今的这个年纪，拥有几乎令人惊骇欲绝的修为。

　　还有……

　　目光再次落在楚陵手中的异日晗灵刃之上，而后又看了看那张好看到天怒人怨的脸，男人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这个少年也许是某个修真界大能豢养的宠物。而且还很受宠的那种。

　　在敌我不明之前，他当然不可能轻易道出自己的底牌。

　　听对方问及自己的身份，楚陵微微侧过头，蓦地轻笑了一声。

　　他淡淡道：“这个重要吗？”

　　回到数万年前，他如今哪里还有什么身份，就算想说也无从说起。

　　男人道：“连身份也不肯说，那我们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话音落下，四周妖化的人喉咙里同时发出了一声“轰隆隆”嘶吼。

　　他们伏下身，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不仅如此，还有越来越多的半妖在源源不断的围上来。

　　气氛立时变得紧张起来了。

　　然而眼看着争斗一触即发，楚陵身旁忽然间有一道红光闪过，

　　男人脸色暗沉沉的。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魔气。

　　极强大的魔气。

　　那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力量。

　　…………

　　圣子带着楚陵离开了半妖的包围圈。他又重新戴上了那个形状诡异的面具，楚陵无法看到他的神情，但是却很明显得感觉到他那双琉璃般的眼眸中极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无奈的情绪来。

　　楚陵微微抿了抿唇，低声道：“抱歉圣子，给你惹麻烦了，我不是有意的。”

　　数万年前的事儿他没有办法插手，也并没有想要插手，他本来只是想要那个小女孩身上的神器。

　　圣子盯着楚陵看了一会儿。

　　须臾后，他摇头道：“我并不是怕你惹麻烦，但是如果你沾染上太多因果，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楚陵闻言不由微微一怔。

　　紧接着就听圣子道：“不管你是通过什么办法回来的，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感觉到一件事情，就是即使过去其实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楚陵拧了拧眉：“何意？”

　　圣子道：“作为外来者，你的确是不可以直接改变过去，如果你试图这么做，就一定会受到惩罚，但是只要你存在，那么你在无形之中就会影响其他人的选择和想法，让他们做出不同的选择，比如这个面具……”

　　他缓缓道：“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不会戴着这个。”

　　楚陵：“……”

　　不知为何，听到圣子这么说，楚陵呼吸莫名的一滞。

　　圣子看着他的眼睛：“你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然而你的存在，已经变成了过去的一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大部分人都觉得，过去之所以没有办法更改，是因为魂飞魄散的结局太惨烈，可事实上真正困难的，是你即使不怕魂飞魄散的结局，也依旧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未来所发生的一切，或许亦有你此刻的功劳在其中。你认为自己是在努力改变过去，让不该发生的事情不要重演，可事实上，却是你的努力导致了后来的结局。”

　　内心深处蒙上一层浓重的阴霾，楚陵微微垂眸，没有说话。

　　圣子转过身：“从现在起，什么都不要再做了。我带你看看这件事情的结局。”

　　楚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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