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欠的就要还
它们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变异催化剂，只要有它们参与，人类的身体就能产生天翻地覆般的变异。
1旦有了它们，我们原本已经停止下来的进化就会再次启动。
只要做好规划，它们会让我们在短时间内就超过那些东西，让我们变得比他们更为强大。
为了进行说明，我会把经过这种变异的人类称为新人类。
罗绩，请设想1下，如果我们人类中间产生足够多的新人类，那这世界会变成怎样？”
“人类肯定会再次和吸血鬼发生战争。”
“对！那些东西肯定不愿意自己退出历史舞台的，所以1场战争就在所难免。
不过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是新人类的对手。
因为新人类不但掌握着各种科学技术，而且新人类的肉身也不再是短板，而是又1个优势。
如此的双管齐下，势必会形成全方位的碾压，所以他们必定会被新人类淘汰，这世界将重新回到我们手中。”
听着前田百合子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罗绩眼中也露出迷离之色。
不得不说，这位美女教授所描述的，是1个相当具有诱惑力的未来，但随即罗绩又清醒了1些。
前田百合子说他体内的真红腐败孢子具有强变异效果，这世上再没有人比罗绩更清楚这是为什么。
真正有强变异效果的，其实不是腐败真红的孢子，或者说不是纯粹由那些小蘑菇提供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蜜拉贝尔开发出来的真红腐败1.0版就不会只有将活人变成丧尸的能力了。
真正让真红腐败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是罗绩在遇到狩魔猎人之后，引用了他们的秘药-青草煎药。
青草煎药才是这世上最强烈的基因突变剂，它不但改变了罗绩的体质，同样也修改了真红腐败菌。
按照d的推断，青草煎药原本该杀死罗绩体内所有的外来者，让他重焕新生。
青草煎药也的确杀死了绝大多真红腐败菌的孢子，但却没有尽全功。
那些最顽强的不但活了下来，而且还因为青草煎药的诱发而产生了变异。
如此说来，他体内的真红腐败菌孢子可以说是集成了原版真红腐败与青草煎药之所长。
前田百合子不知道这些前因，她只观察到了现在这个版本的催发能力，所以得出了略有偏差的结论。
d曾经对罗绩说过，他这次服用青草煎药的经历是个特例。
既然是特例，那就不应该能复制。
如果不能复制，罗绩就没有价值，前田百合子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看重自己。
可是从前田百合子现在的表现来看，情况并非如此，所以罗绩问了1个很重要的问题。
“新人类？你是说我的血能够制造新人类？”
“不是你的血，确切的说，是你体内的真红腐败菌孢子能够制造新人类。”
“这是1种猜想，还是你已经成功了？”
对于罗绩的这个问题，黑头发的女生物学家嫣然1笑。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前田百合子有1双非常美丽的手，她的手型纤细匀称，每根手指都极为修长。
除了本钱雄厚外，她的这双手也保养得当。所谓的纤纤玉手，也不过如此了。
竖起自己左手的食指，前田百合子示意罗绩注意看。
看着她伸手抓起边上的1把手术刀，罗绩的眼角就跳了1跳。
他现在所待的地方，可不是普通的病房。
在他的床边，就摆着几张带轮子的工具台，上面全都是锃亮的手术器械。
除了最常见的手术刀，镊子，夹子之类的工具外，那里甚至还有圆形的电锯，和巨大的压力剪。
每1件这样的器械都是熠熠生光，当前田百合子拿起其中1件的时候，就算是罗绩，也忍不住生出1丝惧意。
从前田百合子的履历来看，这个女人在智商方面绝对是超乎常人的。
她堪称是个天才，但没有接受过任何的战斗训练。
不过她是1个优秀的生物学家，同是还接受过外科医生的训练，所以刀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每个合格的外科医生都能转职成为具有1击必杀能力的杀手，因为再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人体的结构。
他们知道捅哪里才会死人，或者说捅哪里就不会死人。
罗绩曾经是警察，所以他知道1个真实的案例。
那1年，有个巴托尼亚医学院的女学生捅伤了她的男友，原因是对方劈腿。
为了报复那个负心汉，这个3年级的医科学院女生用1把手术刀，连捅对方30多刀。
最令人叫绝的是，虽然凶手插了被害者这么多刀，却刀刀都避开了会致命的部位。
这30多刀加起来也没有严重后果，因此受害者只能被判定为轻伤，所以那女孩没有被判得太重。
当然也不是每个学医的女生都会转职成大恶魔的，他的蜜拉贝尔就不是，但前田百合子却绝对是。
这女人是有前科的，在她和萤火分手的时候，她就是用1柄手术刀，戳死了塞巴斯蒂安派到身边的助手。
那1刀干脆利落1击毙命，死者甚至都没有流出太多的血。
其稳准狠的程度，就连罗绩看了也不禁暗自咂舌。
现在他看到前田百合子说着说着就抓起了1把手术刀，虽然理论上来说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可罗绩还是不免紧张。
看了1眼明显有些焦躁的罗绩，前田百合子微微1笑。
她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把那手术刀横在了食指的指头位置。
随着她手上轻轻1拉，锋利的刀片就在指肚位置拉开1条大约两厘米长的切口，1滴殷红的血立刻就从切口处渗出。
这1刀切的并不深，所以流出的血并不多。
看着那挂在伤口处的殷红血珠，罗绩不知道前田百合子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也就在下个瞬间，他的眼睛1下子就瞪大了，因为他看到有什么东西正从那切口处探了出来。
无论那是什么，它们都很谨慎，所以它们只是露出了1点点。
若不是罗绩的视力经过强化，他肯定都不敢确认，只会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罗绩当然没有看花眼，因为之前还躲躲藏藏的东西此刻终于从那切口处钻了出来。
那是几条细细小小，带有明显金红之色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缝纫用的线。
但这东西却又肯定不会是线团，因为在略略探出1些后，就有更多这样的线条钻了出来。
这些细细小小的红线就在罗绩的眼前越聚越多，它们互相纠缠打结，用力抽打着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这，这是什么？！”
罗绩当然是见过这种东西的，但他现在还是忍不住要问。
罗绩最早见到这种玩意时，他还在萨格姆城堡，当时他看见萨格姆的领主巴托里女伯爵1拳打烂了1具骑士铠甲。
在那具铁皮罐头被打爆之后，里面就钻出许多差不多这种恶心的玩意。
虽然罗绩那时候看到的更粗1些，但他还是能够肯定，它们应该就是同1类。
在重新遇到d之后，罗绩听那位老狩魔猎人说他在城堡的其他地方也见过这类东西。
这些东西寄生于那些铁皮铠甲之中，非但如此，它们还能操纵铠甲，攻击从身边经过的活物。
因为这种东西的独特颜色，罗绩第1时间就将其与真红腐败菌联系到了1起。
不过若是仔细比较，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只要被真红腐败菌感染，患者身上很快就会出现金红色的菌斑，进而形成更为纤细的菌丝。
这时候的菌丝就和这种寄生在铠甲中的东西很相似，不过和原版的菌丝相比，这些东西颜色更鲜艳。
与原版的菌丝相比，这些未知名的东西1看就是活物，所以罗绩才将其形容为1团打结的蚯蚓。
能够缓慢蠕动，喜欢抱团聚堆，这就是罗绩对这种东西的最初印象。
在进入圣堂庄园之后，罗绩又在这里的活物身上见到了这种蚯蚓。
第1次它们出现在那个手持电锯的怪人身上，第2次则是在渔村的那些黑背狼犬身上。
与萨格姆城堡时的情况不同，这次红色的蚯蚓不是寄生在死物身上，而是寄生在了活体上。
它们群聚在那些人和狗的背上，而且随时能钻进寄主的身体。
联想到d在萨格姆城堡中找到的实验室，罗绩怀疑这是真红腐败菌的变种，而制造它的人就只有可能是前田百合子了。
这在之前只是个推论，但现在却已经可以肯定。
虽说从前田百合子指尖钻出的红色触手十分纤细，但那些就是罗绩见过的红色蚯蚓。
罗绩在看着那些触手时，脸上全都是惊愕和厌弃，但前田百合子却是带着宠溺的笑容，就好像那是她的宝宝。
向罗绩展示过自己的这些宝贝后，她抖了抖手。
随着这1动作，刚刚还在蠕动的红色细线立刻就顺着原路退回，重新钻进那根纤细的手指。
在所有的红线全都钻回去之后，美丽的御姐在刚刚切开的伤口处1抹。
她的手指才刚抹过，指肚上那道浅浅的切口就变得更淡了，现在看起来那好像是几天前的伤口。
“前田百合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看着眼前这女人所展示的东西，罗绩已经攥紧了自己的双拳。
罗绩会如此激动可不只是因为前田百合子的大胆，而是因为想到了自己。
在不得不与那些真红腐败菌的孢子达成共生后，罗绩就开始了如履薄冰般的生活。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与以前不1样了。
他体内的那些金红色小恶魔每隔30天就会醒来1次，如果不能用特别的药剂让它们沉睡，他就会变成丧尸。
只要1想到自己体内有那些金红色的小恶魔，罗绩就感到恶心。他从来不敢想象，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变成什么样子。
每逢他受到严重伤势的时候，这些小恶魔就有可能突破限制提前苏醒。
这会让罗绩失控的危险急剧增加，但同样也会有好处。
在处于真红腐败暴走状态之时，罗绩就远比手持1把打刀的时候更有战斗力。
也是凭着这张底牌，他才能手撕奥利弗，格杀了已经活了有数百年的巴托里女伯爵。
这是1种恩赐，但同样也是1种诅咒，因为每次使用这种能力都是1种豪赌。
只要1个控制不好，罗绩就会被那些红色的小恶魔吃干抹净。
在见过圣堂村的电锯狂人和那些被控制的狼犬之后，罗绩对真红腐败就更加厌恶了。
当他不得不动用真红腐败的力量时，他需要把身体交给那些小恶魔的。
所以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也如那些被控制的人和动物1样，肚子里也都是1团红色的蚯蚓？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究竟该算是人类还是怪物？
按照前田百合子所说，用真红腐败孢子是能够促进人类进化的，这类人被她称为是新人类，是现在人类的救星。
那个女人对此很是骄傲，所以就算她身体里有1窝红色的蚯蚓，她也毫不反感。
可是罗绩做不到，只要1想到自己也是如此，他就感觉透不过气来。
“罗绩，你不要激动么。
你刚才所见的，就是新人类的标志，我已经在自己身上做了实验。
实验很成功，所以我已经有了1些能力。
罗绩，你瞧，这就是进化，1种超出了我们认知的进化，是我们需要的进化。
如今能够称为新人类的，暂时只有你和我。
不过这是暂时的，未来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我们。
我们会组成新人类阶级，新人类阶级的终极目标就是取代那些可笑的长生种，成为人类的救星。
在这样的大变革里，你将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因为你可以说就是新人类之父。
这是会被历史永远铭记的，是真正该被称颂的功德。
所以我会摧毁那些吸血鬼的伪圣人，让你获得这应有的荣誉。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太多，所以你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请相信我，这样的磨合期必将会过去的。
你会习惯新的身份，我会帮你。”
“不！我不需要！我只想维持现在的身份，我不想要成为像你这样的人！”
“罗绩，你瞧你，你都在说什么胡话啊。
你不是想要成为像我这样的人，你已经是这样的人了啊！
你和我现在的差别就是，我体内的真红腐败已经醒了，而你体内的还在沉睡。
也是因为这点差别，所以你才没有感觉到它们所能给你带来的巨大好处，而这也是我需要你的原因。
我的实验因为有你而找到了方向，而且目前进展良好。
不过我的实验毕竟还是刚刚开始，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进1步确认，这就需要你的配合。”
“所以你跟我说这么多，就是要我跟你合作？
我已经被你抓住了，你想怎么抽血，不都是随你的便吗？”
“不不不，罗绩，你理解错了。
我从来没把你当作实验动物，而这就是我和普通科学家之间的差别。
罗绩，你我的祖先都是东方人，我们的东方人相信精神的力量能够超越肉体。
在古老的东方哲学中，身体从来都不是机器。
1旦灵与肉的完美结合，人就能发挥出惊人的潜力。
这就像是你的居合斩，它就不是仅靠力量和技巧来释放的。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居合就需要将精神与肉体融合在1起，所以才能斩断1切。
我的研究同样也是如此，所以我需要你全情投入。
现在我的确可以强迫你参加我的实验，但我想如果我能说服你自愿成为我的合作伙伴，那你才会发挥所有的作用。
之前我就说过，我没有打算成为吸血鬼中的1员。
我未来的目标是要取而代之的，所以我也需要同伴，像你这样的同伴。
我知道你同样痛恨吸血鬼，你想要找他们报仇，想要毁掉他们的1切。
想要达成这个心愿，你就需要力量。
你现在的确是很强了，但还不够强，所以你被抓了。
而这反而成了你最好的机遇，因为我们在这里相遇，我能助你变得更强，让你可以畅快复仇。
所以罗绩，你现在还要拒绝我吗？我实在看不出你有拒绝我的理由呢。”
看着1脸笑容的前田百合子，罗绩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前田百合子的提议相当具有诱惑力。
罗绩不是塞巴斯蒂安，他也不是前田百合子。
这两人都有伟大的愿景，他们想要的不是改变自己，也不是改变1小部分人。
他们想要改变的，是这个世界，可罗绩却不是。
罗绩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还活着，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还没有履行对蜜拉贝尔的承诺。
在他失手误杀那个女孩之后，这就是罗绩唯1还必须接着活下去的理由。
这倒不是说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而是因为罗绩觉得，这是自己欠蜜拉贝尔的。
欠了人家的，就必须要还。这和有没有人来讨债没有关系，他过不了自己这1关。
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快大半年了，罗绩在平时也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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