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顾二想再婚
“元若，恭喜，祝你们夫唱妇随，珠联璧合。”
墨兰嫁出去之后，盛长柏参加的下一场婚礼不是如兰的，是齐衡的。
齐衡同样是在这一科中了进士，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和其他未婚的新科进士走的是一样的流程。
齐衡的原配嘉成县主，在兖王逼宫那天，就被乱兵带走嘎了。
虽然兖王和荣家掌握汴梁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把邕王家清理个干净。
可惜了邕王那么能生，被兖王来了一个斩草除根，鸡犬不留，连嫁出去的女儿都没放过。
邕王一脉直接就绝了嗣。
嘉成县主没了，对于齐衡来说也就是伤感一下。
但算不得是一件坏事，齐衡娶嘉成县主，本是就是一场对夺嫡的压宝。
最后上位的是赵宗全，齐国公府明显是压宝压输了。
不说因为齐家支持邕王，赵宗全会不会打压齐国公府，单是这门亲事，给齐衡带不了什么政治上的助力就是大亏。
现在嘉成县主死了，齐衡成了鳏夫，正是又给了齐衡重新选择的机会。
齐衡虽然是二婚，但是因为年纪不大，原配也没生下孩子的原因。
完全不影响齐衡在婚恋市场上的价值，婚姻上要求的几个条件，样貌，家世，才学，品性和原本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虽然老皇帝去了，新皇并没有扶养过平宁郡主，没了和皇帝的情分，齐国公府声势难免不如以往。
但是齐衡一个顶级勋贵，考中了名次不差的进士，也差不多可以弥补这些差距。
县主媳妇没了，齐衡这次娶的申家姑娘也不简单，是宰相的孙女。
齐衡中了进士，要一改勋贵的传统，走文官路线，正需要这样妻族的帮助。
“则诚兄，快请，里面请。”
“...你招待客人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转转看看。”
毕竟是齐衡大婚的日子，齐衡很忙，宾客挺多，盛长柏也就没和齐衡多聊。
虽然两个人从庄学究这边论，是师兄弟的关系，但是盛长柏还是没怎么来过齐衡家里。
齐衡第一次结婚的时候，盛长柏人在徐州，当然来不了，现在正好转转齐国公府这样的汴梁顶级豪宅。
看到齐家在皇城边上的大宅，几进几出，院里还带着小山，河流，湖泊，花园。
盛长柏还是很羡慕的，大还好说，想要大宅的话，还有一些办法，重要的是位置好。
离皇城近，每天上班通勤的时间，可以少上一个时辰。
汴梁内城的大宅有限，不是在勋贵的手里，就是在世代官宦的大族手里。
剩下的大宅都在皇帝的手中，流通主要靠着抄家和赏赐。
盛家现在想要住这种大宅，还是差上了一些。
只有成为朝中重臣，差不多要宰相，副相的级别。
皇帝有随时找人商谈国事的需求，为了议政方便，皇帝才会给臣子分配一套大宅住一住。
分配的房子，基本也只是让临时住一下，官员本人过世，皇帝还要收回去。
这一点文官就不如勋贵了，因为有世袭爵位的原因，皇帝赐给勋贵的宅子，基本都是永久的赐予。
禹州的一伙儿人，赵宗全赐给的就是永久的大宅。
“则诚!”
“仲怀，你不是在南边平民乱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盛长柏刚想着，皇帝把内城最大的一处空置大宅，赐给了顾廷烨的时候，就看到了顾廷烨。
“民乱以平，已经班师回朝在路上了，我听说元若大婚，就先回了一步。”
顾廷烨解释道，顾家和齐家有亲，主要是顾廷烨和平宁郡主有亲。
虽然这个亲戚关系已经挺远。
但是因为两家在朝中地位一直都相当的原因，有相互帮衬的需要，联系的还是挺紧密的。
按着辈分算，顾廷烨是齐衡的二叔。
顾廷烨抛开大军先回京，问题不大。
这一次顾廷烨平乱，顾廷烨虽然干的是主将的活，但其实只是一个副将。
官面上的主将，是赵宗全的大儿子赵集英。
“民乱平了就好，国内安定了之后，才有收回燕云十六州的可能。”
顾廷烨年轻的时候，挺有雄心壮志的，第一次见盛长柏的时候，就嚷嚷着收回燕云十六州。
但是这几年被社会毒打的厉害，志气也快被毒打没了。
盛长柏只能时时的给顾廷烨提醒。
这次平乱回来了之后，顾廷烨明显还会升官。
本来顾廷烨作为赵宗全最信任的武将，地位就不低。
再升官的话，顾廷烨完全就可以说是军方大佬。
不要求顾廷烨现在就要对西夏，辽国动手。
大周朝现在的经济，军事实力都不够，但是准备工作还是已经可以做起来了。
不要求顾廷烨能增强大周的军事实力，但是大周的军队战力，也不能再继续衰弱下去了。
老皇帝在位时期，因为西夏的崛起，大周的国防压力大增。
老皇帝需要安全感，大周就开始了持续的爆兵，巅峰时期单是禁军就号称八十万。
加上人数更多的厢军，番兵，乡兵，加起来已经大几百万。
大周的实际人口虽然可能已经上亿，但是除去隐匿人口和依附着主户生存，缴不了多少税的客户之外。
实际上给国家缴税的人口其实也就五六千万。
军队和缴税的人口比例，已经超过了十一。
已经完全的可以算得上穷兵黩武。
需要养太多的军队，军事支出占国家收入的百分之七十。
也是老皇帝在位时期，国家大致上承平了几十年，但大周国力还越来越积弱的最大原因。
如果能养出强军的话，遇到这种情况，还可以朝外开拓。
但是大周朝爆兵之后，军队人员良莠不齐，提供给每一个士兵的资源变少，不足以练出强兵，军队之中贪污腐败，以权谋私，各种原因导致爆兵之后军事战力不增反减。
问题很多，解决起来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盛长柏的想法，是自己上书，顾廷烨在军方配合，先从简单的事务上，改革起来。
“等朝廷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积蓄够了实力之后，我会奏请官家，率军北伐。”看上去顾廷烨多少还是有一些热血。
就算是只喊喊口号，也比那些完全忘记了国危，只知道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勋贵子弟好上许多。
“坐下，修养生息也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国家的赋税入不敷出，谈何修养，我准备向官家上书...”
盛长柏的第一个想法，还是军队数量实在太庞大了，需要精简。
首先的是改革一下，大周朝军队的退役制度。
封建时代，三四十都算老年的情况下，军队要把士兵养到六十，怎么看都是空耗钱粮。
四五十岁的老兵，不要说上战场打仗，就是做工程兵，都有些体力不够。
虽然大周朝的军队，是按着士兵的战力发放俸禄。
不需要给这些战力弱的士兵，每个月发多少钱。
但是数量多起来，就是只管着这些人的衣食都是不小的负担。
想要让人退役，也不是直接撵人走就行了。
这些职业的军户，当了一辈子的兵，连基本的种田能力都没有，完全没有社会上的生存能力。
还要做好退役士兵的安置工作。不把这些人安置好，这些受过军事训练的士兵，到了地方上就是乱民。
就是不发展乱民，也是变成灾民。
按着大周朝的国策来说，还是要把这些人招回来，回家供养。
盛长柏的安排计划就是，安排着这些人垦荒去。
集体垦荒，把田开垦出来之后，就分发土地，让这些人做农民去。
暂时的想法是这样，到时候真要实施的话，当然还会具体的论证。
“则诚，此论有理，我支持你，我与于你一同上书。”
顾廷烨赞同道，其实这类的问题，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朝廷的收入还支撑的下去，就没人想去改变罢了。
“正是需要于你，此策实行起来，少不了要你劳累。”
盛长柏已经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法，这条奏疏盛长柏还是有信心在赵宗全，太后，宰相这三个面前通过的。
虽然三个人在其他事情上，可能有不小的分歧。
但是为国家省钱这点上，三个人的立场还是一致的。
老皇帝去世，新皇登基两件大事办下来，其实已经掏空了国库。
如果不是赵宗全在跟兖王牵连的勋贵那里，查抄罚没了不少钱财的话。
改年第一年，赵宗全就该想着怎么朝百姓加税了。
刚上位，就向百姓加税，百姓自然说不了什么好话。
“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必不推辞。”
“你找官家表忠心去，我哪用的动你这个大将军。”
文贵武轻的情况，在顾廷烨这个从龙功臣的面前，表现的并不明显。
盛长柏这个七品官，怎么都是指挥不了顾廷烨这个四品官的。
还不算这次顾廷烨跟着大皇子去平乱的功劳。
等这次叙功之后，顾廷烨大概也就该穿三品紫袍了。
“那咱们就不说这个了，还是说元若吧，元若怎么这么快就和申家定下了亲事?”
“元若在这科殿试高中，作为勋贵里面少有的出息子弟，早晚都会被重用。以元若的各方面条件来说，申家看中元若没什么奇怪。”
虽然盛长柏一直都在汴梁，但是齐衡这门婚事的内情，盛长柏还真的不了解。
齐衡这次的定亲过程，并没有像上一次那么的张扬。
平宁郡主这次筹备齐衡婚事，也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有想为儿子求亲的想法之后，就对外面广而告之。
本来就是在老皇帝的孝期，齐衡还需要为嘉成县主带孝。
议起亲事来，也就突出一个低调。
大概也就和盛家的三个兰一样，在老皇帝孝期期间，两方有过接触，有了一些心照不宣。
等着新皇开始为宗室指婚之后，齐衡就和申家走起来了流程。
虽然没那么清楚内幕，但是齐家和申家，也不外是另一场的利益结合。
总不能就这半年时间，刚死了媳妇，齐衡就去找申氏谈了一场恋爱。
“则诚，你说我有可能寻得上一门这样的亲事吗?”顾廷烨羡慕的问道。
“这有何难，你现在是官家面前的第一红人，我听说你还没有离京，去平乱之前的时候。还在先皇的孝期，汴梁的媒婆，就把你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你想找什么样的大娘子找不到?”
顾廷烨的媳妇荣飞燕，虽然在兖王逼宫的时候，没出什么意外。
但是荣家跟着兖王逼宫兵谏，荣飞燕这个荣家的女儿当然也受到了牵连。
荣飞燕本是一个被贬为奴的下场，因为是顾廷烨媳妇原因，免去了惩罚。
但是顾廷烨也不可能，还让这样一个乱臣之家的女人，做自己的大娘子。
为荣飞燕求情免去责罚之后，就给荣飞燕写了修书。
荣飞燕也是一个烈性女子，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没有想着再嫁他人，看破了红尘，直接找了一个尼姑庵出家去了。
“她们看重的都是我现在的地位，当初在声名狼藉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把家里的女儿许配于我，我不想这样，我想一个真心对我之人。”
毕竟从小就是一个浪迹花丛，见多识广，什么样的都见过，都玩过。
玩多了之后，就觉得依靠金钱，身份，地位，追求到的女子没意思，就想玩一玩真感情。
“你这个就是谬论，既然你想找真心人的话。为何不直接从民间找一位女人。为何还想着找高门贵女，你都不希望别人图你的地位，你又为何贪图别人的家世。”
盛长柏怼道，对顾廷烨这个想法很不认同，顾廷烨可以贪图别人的家世，别人自然就可以贪图顾廷烨的地位。
如果顾廷烨不是闲鱼翻身了话，这些原本不愿意把女儿许配给顾廷烨的人，又怎么可能有现在的态度转变。
“民间的女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出身民间的女子，难免没有高门的那些贵女，那么好的教养。”
“不管你要找什么样的女子，你这个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我就提醒你一点，你想要议亲的话，还是要等过了你父亲孝期再说，不然的话，可能我第一个就要参你。”
顾廷烨要给顾堰开守孝，子为父守孝三年，实际是二十七个。
当官、饮宴这些算是小事，也就算了，为父守孝期间娶媳妇，就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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