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各自归家
荀驸马和荀壹博站在车前,丁钊等人陪着他们。
几个下人把荀香的大东西放上一辆车,罗儿和绸儿坐上去。卫嬷嬷拿着荀香装细软的小包裹,绫儿、飞飞、黑娃,还有小仙女坐另一辆。
飞飞“嘎嘎”叫着,想扑向小主人,被绫儿强抱上车。
丁香看看红着眼圈的丁钊和丁立春,又跪下给丁钊和张氏磕了三个头。
哽咽道,“谢谢爹,谢谢娘,谢谢你们……”
爷爷的大恩,你们的大恩,丁家的大恩,我将牢记于心,永世不忘。
丁钊把荀香扶起来,拉着她的手交给荀驸马,“我把闺女交给你们了,要护好她。”
荀驸马握着闺女的手笑起来,笑得酸涩。闺女长这么大,自己这是第一次牵她的手。
“谢谢丁大人,谢谢丁夫人,我一定会护好香香……”
不会像以前那样贪玩。玩得把闺女都丢了,枉为人父。
荀凤还在发热,更瘦了。东阳公主抱在怀里,就像抱了个滚烫的火球。
与此同时,东阳公主也把荀凤送到了荀府。
荀香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荀香坐中间,荀驸马和荀壹博坐两边。
“香香,香香,天黑了,快回家……”
“凤丫头”这个称谓有些刺耳。但荀凤已经不是县主,长辈称她为“凤丫头”没毛病。
他怕荀凤不听话,再有东阳公主纵着,家里被她闹得乌烟障气,再闯下什么祸事。
东阳不好挑这个理儿,又道,“凤儿从小带的娇贵,劳烦大嫂多多看顾。”
与她们一起来的,还有四大马车东西。
这是妹妹的味道,他小时候就知道。
荀壹卿惊道,“东阳公主没去丁府接香妹妹?”
荀驸马的手湿润修长,微凉。不像爷爷和爹爹的手那样宽大厚实,哪怕寒冬腊月都觉得暖和。
她觉得她此时不是归家,更像是被迫“分家”。
九死一生的亲闺女好不容易找回来,居然不去接,只惦记着送假闺女。
荀大夫人杨氏和荀四夫人纪氏、荀大奶奶郭氏已经带着人收拾出一个小院。
庭院很小,一棵树的树冠就占了院子的一大半,前后只有六间房。没有外廊,窗纸半旧,油漆有些斑驳……
荀壹博凑近荀香吸吸鼻子。
荀大夫人笑道,“凤丫头是我的侄女,我也心疼她……准备的时间只有半日,先将就住下来,改天再拾掇。”
正说着,门房来报,东阳公主亲自送荀凤来府了。
不仅有衣裳被褥,各种日用品,还有荀凤从小在公主府积攒下的所有私房,包括东阳公主夫妇平时送的,皇上皇后赏的。
东阳公主也非常不满意,觉得荀家人阳奉阴违。
荀千岱先把荀香扶上车,接着他和荀壹博上去。
马车直接来到小院门口停下。
荀香看不到外面,但她知道,爹爹娘亲和哥哥一定哭了。
荀千岳道,“大哥,荀凤那孩子从小就骄纵厉害,她住回府,咱们管得住吗?”
车里宽敞,有茶几,铜炉,香炉,飘浮着淡淡的沉香。车椅是鸡翅木,上面铺着金钱纹高丽布棉垫。
兄妹连心,真的很奇妙。自己跟这个妹妹没见几次面,对她的亲近之感却比另一个相处了十一年的妹妹还多。
荀老老太爷劳累一天身体透支,吃了药就睡了。
这些财富加起来有三万多两银子。
等到孩子出嫁时,自己和荀府再出一些,她这辈子也不愁吃喝了。
他内疚地说道,“妹妹,都怪哥哥不好,当时爹不在家,娘又生病,我看过好几次妹妹。可后来妹妹香气没了,我都没怀疑过妹妹是被换了……”
今天终于把妹妹寻回来了。
天塌了,他们该怎么办?
荀千里和荀千岳、荀壹卿坐在外书房里商议家事。
荀千里摇摇头。
在马车刚刚驶出大院之际,隐约听到后面丁壮的大喊声。
荀壹博笑道,“谢谢丁叔,谢谢婶子,谢谢两位哥哥,过些天妹妹会回来看你们。你们再送她的时候,不会哭,只会笑。”
她对荀大夫人说道,“凤儿永远是本宫的闺女,你们不能委屈她……”
除了顾氏、荀千松、郭氏,其他被抓去金吾卫的荀家人都回来了。
荀凤的眼泪没断过,时不时喊一声“娘”,或是说一句“我怎么办”,让东阳公主心如刀绞。
祖父和二弟顶住压力没让荀凤过继,已经不容易了。
荀凤抱着东阳公主,走一路哭一路。
进了小院,荀凤茫然地四处看着。
爷爷时疯时醒,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清醒,接受现实。
走进屋,屋里也小,家具摆设跟公主府下人用的差不多。
马车调头,缓缓向门外驶去。
“放心,我们不会斩断你和丁家的亲情。”
“放心,我会让杨氏看住荀凤,今时不同往日,由不得她闹腾。等她长大些,看懂世态炎凉,兴许会老实下来……”
东阳从来识人不清,脑子里装的是浆糊。
荀千里也膈应荀凤住回府。但东阳公主护着,一定要把她留在荀府“享福”,还要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荀驸马叹着气把荀香半搂进怀里,轻声说道,“明天你要进宫,皇后娘娘兴许会留你住一两天。之后要去荀家认祖归宗,忙完那边就回来看望老人家。
这话还算中听,荀大夫人笑着允诺。
荀凤的一个乳娘、四个丫头也跟了过来。
她眼里的失望之色更盛。
丁香……哦,不,荀香比荀凤好了不止一万八千里……
今天东阳公主又给了她两千两银子的银票。
荀适像具行尸走肉躺在床上,荀壹名木呆呆望着房顶,岁数小些的荀壹志及几个姨太太、姨奶奶痛哭流涕。
他说道,“东阳公主和荀凤刚分开,之前母女情深,东阳公主一时不舍也情有可原。等时间久了,东阳公主跟亲闺女的关系亲密起来,也就不会那么想着她了。
多年的执着,把顾氏揭发出来,把假荀香打回原形,失去的似乎更多……
这话依然不能让丁家人展颜,无论如何,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但他们也知道,皇上和公主府能记着这份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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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不理解东阳公主的想法和做法。她如此,不仅因为糊涂,的确有“母爱”成分在里面。养了那么多年,有感情是真的。
清泉一直关注着国内一件著名的“易子”事件,姥姥把“假外孙”养大,对他的感情好过儿女和其他孙子孙女。不止一次大骂女儿因为知道真相不再爱假儿子,被有心人录音,以此来攻击老太太的女儿。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亲人缘也要讲“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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