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永生之宴
室内，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尔后人声嘈杂。
“莫崖死了？”沈然吃惊。
因为这段时间都在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自己也是现在才收到消息。
他朝右边看去，看见梁间几个坐姿端正。
应该是早就收到了消息，这会儿的表现没有太过激。
“我是好奇。那个南宫婉出了名的心高气傲，瞧不起人，怎么会跑来和我们一块。”
旁边，一个一组的女成员说道，“原来是莫崖老前辈出事了。”
“啧，莫崖老前辈前几天还没确定是死是活吧，他们几个不在病床前等待，就迫不及待加入了终极进化项目组，真有意思啊。”同伴附和。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
忽然，沈然转头。
诺大的会议室内全是讨论声。
梁间坐姿标准，面庞像大理石一样。
旁边，一袭白裙的南宫婉，俏脸上则有些不自然。
双手有暗暗抓腿。
“局势好糟糕啊。”
沈然的注意力重新落回到大荧幕上。
“我们有幸请到一位参与过仙铜星系战争的高级指挥官，亚斯特来到现场为大家讲几句。”总负责人陶丰开口。
一个中年人迈步走到台上。
他的面容惨不忍睹，肌肤像是被烫伤了一样。
从脸到脖子，皮肤呈大面积暗红色的烂疮。
“那场进化战争，以我方的惨败为结束。”中年人开口就给众人胸口再放上了一块大石头，“与天灾寄生兽的作战，几乎是首次，此前我们毫无经验，又因为此次有外力干涉，有三个星门的时间要求......”
......
四十多分钟过后，
散会。
会议室内的男男女女怀着不同的心情，鱼涌而出。
正在这时，
梁间、南宫婉以及其他几个陌生面孔擦肩而过。
南宫婉只是瞥了一眼沈然，就主动回避视线。
梁间则看也没看一眼。
“沈然。”
忽然间，陶丰和另外几人走过来，说是有事要单独聊一会儿。
......
凌晨时间，一号基地。
四个人行走在秘密通道中，来到一个房间。
沈然正在练字。
放下毛笔，字帖上是四个浸墨的大字，“临渊羡鱼”
“看来你在这儿过的还挺悠闲。”
王阳走上来，
一看字帖，“写的是个啥玩意儿？”
“沈然的进度，一个人比一组四百多号人加起来还要多。怎么也和悠闲挂不上钩吧。”
冕散了散手，示意带路陪同的陶丰退下去。
“冕老前辈，尘前辈，还有师傅。”
沈然拱手。
“这不是还有闲情雅致练字？”王阳拿起那副字帖，嘴上骂骂咧咧。
眼底深处却有一丝晦暗。
这幅字确实不怎么好看，握笔都不稳。
“师傅你的身体还好吧？”沈然问。
“看不出来吗？”
王阳将那副字帖卷起来，收入囊中，“走路不成问题，人还在喘气，就这样子。”
“王阳他大的问题没有。就是种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恢复。”冕和蔼道。
几人简单交流。
“找你来，主要是为了参加莫崖的葬礼。”尘说道。
“莫崖前辈居然牺牲了。”
沈然叹息道，“我实在没想到。其他几位大人都还好吧？”
“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王阳坐到座椅上，翘起二郎腿，打量房间里的布置。
房间里一切从简，沈然并不是一个安于享乐的人。
冕看了眼王阳，然后道，“我想还是给他说一下吧。”
“你给他说什么？有什么用？”
王阳顿时放下腿，皱眉不悦。
沈然示意请继续。
冕轻咳了声，道，“除了莫崖老友重伤不愈，宣告身亡以外。其余几位时刻局成员都被成功营救出来，脱离了危险。”
“然后目前已暴露的超古代地球进化者，其中火匠、旅者宣布陨落。剩余有暗灭，日冕，力王，以及尚武。”
火匠，旅者...
暗灭、日冕、力王和尚武。
“一共六个了。”
沈然若有所思，“按照尚武在源海中所言，他们一共有十二名超古代地球进化者。那就是还剩下一半的没出现？”
“应该是。”
冕说道。
沈然面露凝重。
此前，时刻局的十位羽化者成员，两两一组，分为五个小队分别进入五个深蓝世界。
只能说，很不乐观。
一个超古代地球进化者的战力表现，要大于两个羽化者的联手。
一旦“解放”，那更是没法玩。
“还有一个......”沈然忽然想到在火匠死后，自己偶遇的一道神秘身影。
对方应该也是一名超古代地球进化者。
当时，对方问自己，“不吸收吗？”
沈然眉头蹙得更紧了。
“吸收，天灾系生命的特性。”沈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意味着绝望的信息——
“它们会吃掉同伴的尸体，迎来更进一步的强化。”
“另一半还未现世的超古代地球进化者，难不成就是在等？”
正在这时，
王阳站起身，打断，“行了，别耽搁。赶紧去那边。”
......
莫崖的故乡是一颗名为水泽的小行星，他的葬礼也在这里进行。
一处风景如画的死火山口，水池霞光艳艳，倒映着蓝天白云。有一颗古树扎根于仙池畔，老树生长了有几千年，树皮张裂，粗糙古拙，像是一片片龙鳞。
一根根红色束带系在树枝上，迎风飘展。
山下，万里素缟。
长空都回荡着悲钟之声。
沈然、楚幼跟随王阳来到此地，还有一位位英姿伟岸的宇宙国主，以及泰皇、红尘岛主、雪神等羽化者们到场。
南宫婉和梁间他们作为莫崖的弟子，此时或是神情悲痛，或是沉默不语。
“想起了未央湖。”沈然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水池，思绪随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
......
就在莫崖的葬礼进行之时，
地球。
夜幕。
一片断壁残垣的城市废墟中。
一个身着血袍的男人，像是撮箕一样地张开双腿坐在地面。
“这不是已经把地球交还了回来吗？”远处一栋倒塌的建筑物上，一道消瘦黑影出现。
“那是他们在给同伴举行葬礼。”坐在地面的尚武道。
“葬礼，好久远的一个词语。”
正前方，月下，一道魁梧的身影慢慢走来。
“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没有死亡。自然早已遗忘了葬礼。”
突然，一道悦耳的少女声。
尚武抬起头。
另一处断裂了的大楼顶端，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坐着，一只脚悬在石壁上。
她像是月中人。
“那旅者怎么说？”尚武问。
一段安静过后。
“......给旅者举行葬礼吧。”那栋废弃大楼上，少女站起身。
“搞清楚那个蝶了吗？”尚武也站起来，有些惊喜，又有些忌惮，“现在开始吗？”
没有言语。
唰——
夜空中的月亮突然化作血色。
少女身下的大楼融化成液体熔浆，连同大地都沸腾了起来，尔后一只熔岩大手探出，一把抓拢在场的几位超古代地球进化者。
仿佛收回了大地里。
下一刻，
地球各处，一扇扇门户打开，蓝光大绽。
每一扇星门都连接着一个深蓝世界。
都成了人间炼狱。
仿佛恶鬼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
莫崖葬礼现场。
王阳等羽化者们神情陡变。
“地球爆发天灾！”尘收到紧急消息，饶是他都慌了。
超古代地球进化者，尚武登录源海平台，再次公布一段视频。
无垠的宇宙深空中。
太阳被五星联盟迅速“冻结”，进行了上百亿年的光热在今天停止，冷却。
地球却爆发出了强烈的血光，开始映照诸天。
“现在，一个个世界脊椎已准备就绪，永生之宴开启。”
“不必害怕抗拒，没有一个生灵会真正消失。我们推开了英灵殿，早在无数年前就在其中铸就了十二至高神格，火匠、尚武、日冕、酒神......我们已经抓住了造物主伸出的手，更必将其拉下神坛！从今天起，众生即众神。”
“我们许诺，我们将做到，融万界为一体，铸一体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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