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二十一章 刺眼
两人面对青年，神色恭敬。
“我没看到最后，这一战，精彩吗？”青年开口，目光看着漆黑的城市，只有零星灯光闪过。
他以拥有的财富控制了整座城市熄灯，甚至可以控制整颗星球，但唯独那些底层人不受约束，他们根本连青年的指示都看不到，在他们认知中，城市的供电系统故障了，而非故意熄灯。
那是不可想象的。
老蝾螈感慨：“无与伦比的一战，九天之变将他们拔高到了御桑天层次，放眼灵化宇宙，能参与这一战的或许唯有御桑天，还有您了。”
青年双手撑着围栏，俯视城市：“亮。”
一个字，城市再度亮起光芒，夜间的霓虹照亮了无数行走在黑夜的人，那些人欢呼。
“灭。”
还是一个字，城市陷入了黑暗。
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毁灭这颗星球都轻而易举，但毁灭星球与征服星球带来的感觉不一样。
“刺眼吗？”青年开口。
梦桑天与老蝾螈看向城市中，各个角落零星的灯光。
“刺眼。”老蝾螈道。
青年笑了：“灯光璀璨时，没人看得到他们，却唯有他们，可以刺痛上位者的眼，他们不是不愿意熄灯，而是根本不知道有熄灯这回事，他们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可以一言决定他们的生死，但他们，也可以联合起来，将那些零星的灯光，照耀到刺痛我的地步。”
“当初我就是这么刺痛了天上宗。”
梦桑天与老蝾螈沉默，静静听着。
“有时候享受一下普通人极致的乐趣，也不错。”青年张开双臂，深呼吸口气：“远离所有意识生命。”
梦桑天与老蝾螈不解：“远离意识生命？”
青年仰望星空：“任何意识生命，都不要接近。”
当看到陆隐意识开九天的时候，他就走了，那一战不会再有悬念，而看到的那一幕也让他思考至今，想到一个可能。
陆隐，能否借助他的浊宝，融入意识生命体内？
现在他很确定陆隐无法融入灵化宇宙修炼者体内，否则事态不会是现在这样，纵观陆隐在天元宇宙发展，永远先知先觉，这是很恐怖的，他了解所有敌人，然而这个优势在灵化宇宙消失了。
尤其他自己也以灵种修炼，很清楚身体的变化，确认陆隐无法融入灵种修炼者体内。
那么，意识生命呢？他一直在观察，之前得到的结论也是无法融入，但现在不同了，他猜测，陆隐或许已经有融入意识生命体内的可能，如果这样，身边出现任何意识生命，都会是陆隐的眼线。
灵化宇宙意识生命越少，陆隐就越能掌控局势。
还真好用啊，他的浊宝。
…
南游界，愚老找来了。
破碎的山谷已经恢复，尽管天手被重创，彻底失去了七大势力的实力，但九仙依然坐镇南游界。
“愚老头？你来干嘛？”九仙奇怪，她与愚老很少单独见面。
她本人几乎不参与灵化宇宙任何纷争，而愚老，总想着在幕后看清一切，也很少走向台前。
以至于多少年下来，他们没怎么说过话。
愚老来到山谷，无奈：“不来不行，老朽要与那位陆桑天对话，他点名让你陪同。”
九仙嗤笑：“你老年痴呆了吧，他说让我陪同我就要陪同？你当我是什么？”
愚老抬手：“莫生气，老朽此来只是有几句话要说，说完就走。”
九仙不耐烦：“赶紧的，没那个时间应付你，御桑天现在一门心思要灭掉意壤之地，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休息，我还要找点美酒，否则去了意识宇宙都没酒喝。”说完，拎起酒葫芦灌了一口。
愚老淡笑，他很了解九仙的为人，不在乎她说什么，自顾自开口：“无疆初至，收容犯禁之人，挑衅御桑天，陆隐游走星空，扬言要在极宫刻字。”
“等等。”九仙阻止，不满盯着愚老：“这些我都知道，废什么话？直说。”
愚老道：“无论如何，你都该让老朽把话说完，你喝你的酒，不够，我智空域有。”
九仙不屑：“你的酒自己留着吧，我怕喝了毒死。”
愚老无奈，继续道：“陆隐游走星空，途径大仱域，看不惯一小厮被欺辱，抓大仱圣人，抢夺天河…”
“环日城，齐上君偷袭，陆隐杀去意境…”
“刚成就桑天，立刻调集资源，只为控制灵种，遏制我灵化宇宙修炼者数量，此举不止…”
…
听着愚老缓缓述说陆隐的种种过往，九仙不断灌酒，不时翻白眼。
好一会，愚老才说完，看着九仙：“此人，你该了解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想尽办法都要达到目的，他找你，必然有他的原因，若将来你不得不与他单独对话，形势绝不会比与老朽陪同对话要好。”
九仙放下酒葫芦：“说够了就走吧，不送。”
愚老目光深邃：“有些事，外人更容易看清，他既点名找你，也不忌讳老朽在场，你当知道为何。”
九仙皱紧眉头，盯向愚老：“怎么，要挑明了？”
“你我，非敌。”
“却也不是友。”
“他已经看清，你我再装糊涂不过徒增笑料。”
九仙再次灌了口酒，很是不爽：“这家伙，偏偏那么厉害，真麻烦。”
愚老苦笑：“若非如此，老朽也不至于来此。”
九仙不想知道风伯的下落？当然不可能，她想找风伯已经想疯了，但多年的寻找，也让她麻木，多了一种隐忍。
陆隐掌握风伯踪迹，以此想从九仙这换点什么，这很正常，九仙可以付出一切，唯独陆隐问的那个问题，不能说。
当陆隐的问题出现时，九仙就知道，想通过对话得到风伯踪迹的可能性不大了，那时候即便陆隐没出手，她也想出手，探一探这位天元宇宙强者的底。
底，没能探出来，却知道，她不是对手，情况陷入了死局。
她也一直在想怎么破解这个死局。
而今愚老找来，答应对话，等于同意了陆隐的交换，有些事即便她不说，愚老也会说，那么这个代价，于她而言将小很多。
最关键的是，愚老说的不错，即便她不说，陆隐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说，纵观此人行为，有些事不是高手应该干的，他却做的毫无顾忌，这个人确实不择手段。
九仙晃了晃酒葫芦：“你智空域的酒，希望无毒。”
愚老笑了，取出灵云石。
意境，陆隐又尝试数次，都无法触碰因果，还在想怎么做，灵云石震动。
接通。
“是我。”
陆隐嗯了一声。
愚老道：“麻烦陆主，智空域一谈。”
陆隐知道九仙同意了，这灵化宇宙的水，终究被搅动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背后到底是什么。
“好，等着。”
与此同时，三十六域之一的舟域，此刻乌云遍布，气氛压抑。
一个个庞然大物浮空，看轮廓都是巨大的战舟，但也都制作了一半，原本应该热闹的制作场地，此刻却显得很萧条，近半修炼者闲庭散布，不时看向头顶，有人嘲讽，有人忐忑，也有人在等待什么。
舟域很庞大，有着诸多城池，而今，这些城池都乱了起来，哄抢，厮杀，战斗，吵闹，到处都在上演，俨然一副大乱的景象。
位于舟域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城池，形如战舟，这里就是舟域掌舵，舟家所在地。
此刻，舟家气氛远比外界压抑。
砰的一声，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愤怒拍碎桌子，面色涨红，怒极咆哮：“跟他同归于尽。”
眼前，一众人被吓一跳，不敢插言。
舟潜无奈，上前道：“父亲，实在不行，答应他们？”
老者正是舟域之主舟舵，也是老韬口中的舟二蛮子。
听了舟潜的话，舟舵直接一巴掌抽过去，舟潜早有准备，话刚说完就后退，恰好避开舟舵一巴掌，稍微迟疑，就晚了。
这是他这么多年与舟舵相处的经验，说完话，后退就对了，不管他说的对不对，也不妨碍舟舵抽一巴掌的决心，那一巴掌不是因为说的对不对，就是单纯的发泄。
舟潜上前说完，就是准备让父亲发泄一下，当然，他也要面子，不可能真被打中，否则被其他人笑死。
一巴掌没打中，舟舵也不介意，瞪着一双眼睛怒斥：“逆子愚蠢，你知道个屁，一旦答应，将来这祖宗留下的基业就被抢走了。”
舟潜无语，祖宗留下的基业本就是他们这一脉抢来的，原本他们是旁系中的旁系，根本轮不到他们。
舟舵目光看向外面：“现在多少人停了？”
舟潜目光扫向后面，看向他的儿子。
年轻人头都不敢抬，他知道，这时候该轮到他出场挨打了，但他可没把握避开那一巴掌，他不抬头，死也不抬头。
舟潜咬牙，狠狠盯向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是他儿子，舟引。
“嗯？逆子，有没有听到老子问话？”舟舵怒喝，瞪向舟潜。
舟潜脸皮一抽：“差不多，一半。”说完，后退一步，眼前，狂风吹过，好熟悉的感觉，一巴掌又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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