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踪迹
大喇喇地坐在地板上，吴缺将之前在大罗城外，捡漏来的破碗摆了出来。
“不是我说，吴缺……”小豆豆觉得方才的味儿还没去，“在这茅坑边上，你也坐得下去？”
吴缺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不寻思着，这茅厕更有安全感嘛。”
“赶紧出去！”小豆豆受不了这货了，直接跳出了小背篼，开了门去了大厅。
那干货虽然都被冲走了，但那臭味是一时散不去的，就算洗浴室里时时燃着檀香，也抵不过那味道。
只有始作俑者的吴缺，并不以为然，他这辈子就不觉得自己出恭的味儿臭。
毕竟，闻着闻着，老早就习惯了嘛。
“去大厅吧。”帝阕显化出来，也是忍不住了。
吴缺依依不舍地，从茅厕走出来，坐在了大厅的真皮长椅上。
为了安全，吴缺还是走到窗边，将窗帘全都拉上了。
搞定这一切后，吴缺才敢放心地，在大厅将那个碗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师父，这是嘛呀？”
“碗。”
“我是问，您之前传音让我捡起来，它有何特别之处？”
“有它在，你就不必再学炼药了。”帝阕道。
吴缺的气海秘境，还未恢复，帝阕之前让吴缺找药，然后传吴缺炼药之术。
不过要做药师，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若真是让吴缺学，那有得他学多年的。
在得到这个破碗之后，帝阕表示，可以不必学炼药了。
“难道这个碗会炼药不成？”吴缺喜道。
小豆豆也是有些诧异，他没见过这个碗，也不知道什么相关传说。
毕竟在漫长岁月中，有得是被遗忘记载的东西，小豆豆也无从得知。
只有亲身经历过那些历史的人，才会知道有些事情。
“此碗乃炼天碗，曾是神话时代药王的弟子小药王所炼……只要将契合比例的药放入碗中，它便能自动炼制出成品。”
“什么？！”吴缺与小豆豆大吃一惊。
也是大喜望外。
能自动炼药的碗，还真是绝妙了！
“不单是炼药，它还可以炼材，将各种炼器的材料放入碗中，它能将之融成一种融合材料……且还有许多用处，我暂且不一一说与你听。”
帝阕正色道：“严谨地说，它能熔炼万物，只要你放进去什么东西，它都能取其精华融为一体……”
小豆豆听得入神，眼珠子直勾勾地，盯住茶几上的破碗。
帝阕虽然才几句话，但已经将这个破碗的价值，描述得非常清楚了，任何一个修士都不可能不动心。
“哇，可以用来淘金！”吴缺眼前一亮，关注点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啪！”帝阕气得当场给了某人一个爆栗，骂道，“我淘、淘、淘你大爷的金……有没有出息？！”
吴缺痛得龇牙，抱着脑门上肿起来的红包，委屈得像个十六七岁的宝宝。
他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呀，这碗不用来淘金，岂不是浪费？
“没出息……”小豆豆也是忍不住笑骂，觉得这小子真的是与钱一边儿生的。
炼天碗如此重宝，居然想到用来淘金？
再怎么，也得用来打铁啊！
“嘿，嘿嘿嘿……”吴缺傻笑了几声，连忙扭转话锋，“师父真是慧眼识珠啊，这么个宝贝碗，竟只有您认了出来！”
“废话，这个碗当年就是我失手弄碎……”帝阕得意地说着，说到一半突然止住，然后咳了两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吴缺：“咦？师父？”
帝阕瞧着俩人那感兴趣的样子，见自己也是说漏了嘴，只好将原委到来。
帝阕告诉吴缺与小豆豆，当年他曾问小药王借了这个炼是炼药，其实用来炼制的东西过于可怕。
他悄悄加入炼天碗中的材料，超出了炼天碗能炼制的极限，于是将这个碗炼坏了，裂开了一道缝。
现在这碗里的那条裂纹，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而小药王见碗坏了，也是随手就丢了，又砸掉了一个缺口。
这也是为何，帝阕一见到这个碗，就认了出来的原因。
“看来这个碗后来，不知被谁捡到了，带到了大罗城中……”帝阕回忆着说道。
原本这个炼天碗，是不在大罗城的，应该在另一个地方，帝阕也是有些意外能在大罗城见到它。
“师父，您当年用它炼了什么？”吴缺好奇地问。
帝阕道：“我用它炼天帝丹，希望能借此斩断最后的道则羁绊，步入天帝境……”
“呃……”吴缺与小豆豆，皆是无语。
用炼天碗炼制天帝丹？
我是该说您天真无邪呢，还是说您傻呢？
虽然吴缺境界很低，但对于古天帝，还是有一定的常识认知的。
天帝，乃是站在世间道之极巅，且超脱了出去的存在。
想用一枚丹药，就踏入那样的境界，本身就有点不太可能。再有，你用一个不属于天帝器的东西来炼制天帝丹，这不炼废了才怪。
小药王只是一个王者，并不是天帝，距离天帝还有距离，他的炼天碗当然不可能炼制出天帝丹来。
“我当年就差一步，已经执念了，想尽一切办法踏出那一步……各种尝试失败后，我才渡劫的……”帝阕苦笑。
原本帝阕希望，借助温和一点的手段登上绝巅，但都不行，只能强行渡劫以力破境。
可惜失败，直接陨落了。
吴缺笑问：“那师父，小药王没讨您赔吗？”
“呃……这个……”帝阕沉默了起来，嘴角微抽，假装哈哈地笑着，打算略过这个话题。
很显然，当年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然小药王可能会将他丢进炼天碗里炼了。
“那，这个炼天碗已经破成这样了，还有用吗？”小豆豆眉梢微蹙，瞅着碗里，觉得不像是还有神器的神性。
吴缺也是从喜悦中回过神来。
若是不能用了，管它曾经是个什么品阶的神器，也没用啊。
“呃……被我当年一顿操作，应该是有些影响，可能无法炼制仙品以上的东西了……”帝阕有些低声，觉得似乎理亏，不好意思起来。
无法炼制仙品以上的东西……吴缺眯起眼，心中大喜，若是如此还是足矣了。
“先丢点东西进去试试。”小豆豆看向吴缺。
吴缺从须弥戒中，拿出几株灵草，放入碗中。
但装不下。
这就很尴尬。
“得催动起来，复活这件古神器，让它的器灵复苏，才能有用。”帝阕道。
“我以源力无法催动。”吴缺皱眉道。
帝阕看向小豆豆，后者若有所思，抬手祭出一道异于源力的能量。
“嗡”，瞬间，小破碗立刻颤动起来，随后在三人眼皮下，变成了一个丈许方圆的“海碗”。
“原来需要用古仙力催动。”小豆豆笑道。
小豆豆也修行古法，会一些仙术，也懂灵气的运用之道，所以可以催动这个碗。
炼天碗放大后，方才有些神器的道韵，令吴缺觉得有种煌煌神威，那碗中仿佛能装下乾坤。
而吴缺之前放在碗里的那几株灵草，在炼天碗中绽放神光，几息之后灵草皆成灰烬，一枚圆润的丹药悬在碗中央的虚空之中。
碗里，只剩下一些草木灰。
“这么快！”吴缺大惊，这炼药的速度，真是奇绝。
“乖乖，哪个药师有这么快的炼药速度？”小豆豆咋舌，连叹不愧是古老的神器。
帝阕将碗中丹药取出，捏碎了它，道：“这枚丹药没什么用处，因为你的丹材配比不对，需要配合准确剂量的丹方来下药，这碗才能炼出好的成品。”
“这碗也不太聪明……”吴缺暗暗吐槽。
虽然不必学炼药了，但吴缺知道，该背的药方还是得背……
“它只能萃取神性精华，融为一体，并不能真的超越炼药的人，毕竟只是一个器物。”帝阕道。
宝具永远只是宝具，与人的区别在于，它只能根据本能与主人的命令行事。不够聪慧，不够智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器物永远无法替代人。
“诶，师父、豆圣！”吴缺突然脑子里闪过灵光，“你们说若是将我的血放入碗中，能炼制出什么来？”
“嗯？”帝阕与小豆豆闻言，皆是沉吟起来，两人相视一眼，都是兴致勃勃。
于是，小豆豆直接抓过吴缺的手，猛地一口咬破了吴缺手指头。
“哇！”吴缺痛得喊娘，“你让我自己来不行吗！”
然而始作俑者无动于衷，帝阕也是丝毫不管徒弟的死活，俩人都盯着那几滴滴入了碗里的血。
“嗡……”
一阵神光大盛之后，碗里啥也不剩下了。
“嗯？”三人皆是盯着这个碗，一副见鬼的样子。
但随后，炼天碗中传来一道断断续续的神念：“……我……还……要……”
我屮艸芔茻……吴缺气得要死，夭寿啦，这破碗居然吃了我的血！
帝阕与小豆豆也没想到，这破碗的器灵被吴缺的血刺激了，竟是汲取了吴缺血液中的神性精华……且还想要。
小豆豆立刻撤出古仙力，让炼天碗变回了寻常的小碗大小。
“看那裂痕……”吴缺惊异地发现，小破碗的裂痕，似乎没之前长了。
它汲取了吴缺的血，居然在自我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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