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佛魔一念间

但就在此刻，他手中的那绑缚着他的粗大铁链，此刻突然哗啦啦作响，在这一瞬间，神秀那体表的魔焰一瞬占了上风，身子一震之下，猛然睁开了双眼。

“奉.....命...杀...阻....”

禅唱之声骤然停止，他的口中，传来了沙哑仿若磨砂一般的难听声音，而他的双目，此刻却是妖异无比，左眼是神光湛湛，一片清明。右眼却是血红发亮，凶残狠戾，摄人心魄，望之让人心生胆寒。

岳凡心神一凝，撕天之术早已准备好施展而出，紧紧地注视着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神秀和尚的一举一动。

神秀的右眼血红发亮，满是凶残狠戾之色，这时突然爆射出一到炽烈的血红之光，身上铁链哗啦啦作响，一瞬间，满身的神圣祥和之光一下消失，恐怖令人窒息的滔天魔气一下淹没了此地，与此同时，在他的魔气影响之下，无数的血色之魂仰天嘶吼起来，身上的气息一下增大了不少。

在铁链哗啦啦的刺耳声响中，他缓缓的抬起了右手，血红的右目盯住了岳凡，岳凡顿时感觉如临冰窖一般，一股令人心惊的目光锁定住了岳凡，岳凡顿时感到自己全身很难动弹，空气仿佛被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随着神秀此刻右手的缓缓朝前压来，一个黑幽幽的光掌，顿时在其前方凝聚而出，挡在岳凡前方的那些白色的魂魄，还没有接触到这个散发着森森魔气的光掌，便轰然爆开，根本无法阻其分毫。

这个黑幽幽的光掌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此刻的岳凡，却被神秀右目中散发出的血芒给锁定住了身形，仿若是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窒息。

但就在这光掌还有不到十米就落在岳凡身上时，神秀的左目神光湛湛，一片清明，一道明亮的光辉激射而出，打在了那黑幽幽的光掌之上，同时右目中血红色锋芒内敛了进去，整个人又恢复了先前的那种超尘脱俗的气质。

佛性？魔性？难得清醒。舍身灭魔？亦或，沉沦灭灵？神秀的口中，发出了幽幽的一声长叹。

此刻神秀口中的话语，足以让任何一个听到他话语之人，心中都生出彻骨的寒意，如此千古人杰，竟然在考虑着是否沉沦灭灵，这实在是太可怜了。

此刻，神秀身上的魔焰与佛光不停的起伏，在激烈的挣扎，身上的铁链哗啦啦的作响，最终，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一半是佛，一半是魔，一边脸祥和神圣，而另一边，则是魔焰滔天。

岳凡此刻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千古人杰佛家大能神秀此刻的状态，很是不好，一半的灵识已经被阴魃残识所入主，但是从方才的情况来看，其灵智并没有完全的消失，还有灵识存在，从其方才的话语可以看出，此刻神秀的心中，正在有两股意志，激烈的挣扎。

“杀了他....我的战魂....不要犹豫....你....将与我永生....”

天地之间，此刻又响起了阴魃的声音，带着强烈的鼓惑之意，让神秀身上的魔焰，一下又重新强盛了几分，占据了神秀身躯上的大半。

但就在此刻，在魔焰几乎快要遮盖了神秀的全身时，突然间，在这茫茫血海中，响起了清晰的佛唱：

“几回生，几回死，亘古亘今长如此，神头鬼面有多般，返本还元没些子。习显教，修密宗，方便门异归元同，自从踏遍涅槃路，了知生死本来空……”

这悠悠佛唱，仿佛自亘古就存在于此一般，悠扬而又宏远，轻轻浩荡在血海上空。

在阴魃石像的底部，突然间霞光万道，一个闪烁着金色圣洁祥和气息的光影，此刻蓦然间出现，光影模糊，但是方一出现，便令四周的那些血色之魂颤抖哀鸣，化作一缕缕轻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圣洁祥和的气息，重新笼罩了整片大地，隐隐，随着这个金色光影的移动，一朵朵莲花在其脚下浮现，隐隐有无数罗汉菩萨的光影幻化而出，禅唱之声响彻天地。

“你.....你竟然还没有被彻底磨灭灵识，这无尽的岁月以来，你竟然一直隐藏着，好....好手段...不愧是佛宗大能....我小看了你！”在这个金色的光影出现后，天地之间，那阴魃回荡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震撼，声音阴沉有些不可置信之意蕴含其内。

“行也空，坐也空，语默动静无不空，纵将白刃临头颅，犹如利剑斩春风。顿觉了，妙心源，无明壳裂总一般，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圣凡……”

悠悠佛唱，依然在血海中回荡，并没有发出除此之外的任何言语，转瞬之间，就来到了神秀那身躯之上，一下便没入了其中。

这一刻，神秀身躯之上金光顿时大盛，一道道炽烈的光芒自其身上散发出来，右目之中的血红色光芒顿时如同春阳融雪一般，消散了起来，而身上所散发出的滔天魔气，也在那金色祥和光芒的净化之下，渐渐的消散了起来，一会儿之后，一个超尘脱俗的白衣身影便屹立在这已经化作了金色的血海的中央，在其身后，无数菩萨与罗汉的身影显化，神圣而又祥和。

“咔！”“咔！”“咔！”“咔！”“咔！”

就在这时，神秀身上的那铁锁，传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之声，紧接着，便轰然爆开，残骸四散飞射。

“阿弥陀佛！”

神秀眼眸蓦然睁开，眼中射出两道神光，看向那血海中央此刻已经就要完全转变为血肉之躯阴魃雕像，口中诵出了一声佛号。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躯，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岳凡，眼眸之中，蕴含了祥和之意，再不付方才的血红暴戾。

被神秀的纯净澄澈的目光所望，岳凡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宁静之意，这并不是像方才那般的迷魂，而是心之所至，是他内心中最真实的表现，让每一个看到他仿佛处子一般的纯净澄澈的目光时，整个人的内心都仿若是被净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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