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 阳


第165章  阳

    “姐,蓝玉真的会藏宝贝在露天粪缸下面吗?”

    “不要说话,那不是蓝玉藏的宝贝,是箭柳门藏的宝贝。”

    蛋儿见朱扇子带着那些人去了露天粪缸那一边,忍不住低声问朱獾,朱獾回答他后伸出手捂住他的嘴。蛋儿不住扭头,想要甩开朱獾捂他嘴的那只手。朱獾就是不松手,牢牢捂住蛋儿的嘴。

    “呔,何方盗贼如此猖狂,敢偷老宅宝贝?本将在此,还不束手就擒?”正当蛋儿和朱獾你甩我捂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随即天光大亮,照得那些正在争夺宝贝的人自动按下了暂停键,一个个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朱獾抬头一看,老宅东首围墙上站住一个头戴箬帽身穿蓑衣的男人,他目光炯炯,身姿挺拔,面罩黑布,手握长剑,威风凛凛,令人不寒而栗。

    “玉树临风?”朱扇子喊出一声“玉树临风”之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参与争夺的所有人全瘫坐在了地上,包括蓝玉柳和鲁欢。

    “全不准动,否则后果自负。”玉树临风话音刚落,田小癞忍不住偷偷伸手去抓一块掉在他脚边的玉佩。

    “啪嗒!”“哎唷!”一声脆响一声惨叫,一颗小石子打在田小癞的脑门上,田小癞当即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田癞子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儿子倒在地上,不敢喊叫也不敢乱动。过了好一会,见没有动静,田癞子伸手拉了拉朱扇子的衣角,朱扇子眼乌珠转了几下,学了一声猫叫之后猛然起身,抓起地上的一个布包向北山逃去。

    田癞子不甘示弱,抓起地上的另一个大布包朝南山逃去。田大癞、田二癞这方面反应更快,分别抱起两只大箱子一个朝西一个朝东,拔腿就逃,根本不管自己的亲弟弟还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黄鼠狼、黄豆酱和黄秋葵当仁不让捧起脚边的一大堆包包和箱子,不分东西南北闷头就逃。

    独臂罗和跷脚佬本来一个瘫在蓝玉柳的身边一个瘫在黄秋葵的身边,他们两个虽然害怕玉树临风,但还是希望玉树临风能够一直吓唬住蓝玉柳和黄秋葵,那样他们也就可以一直瘫在蓝玉柳和黄秋葵的身边,手上搞点小动作。无奈朱扇子带头逃跑,他们两个不得不逃,连那些掉在地上的宝贝都来不及捡,爬起来就逃,结果“扑通”“扑通”两声逃进了露天粪缸里。

    蓝玉柳没有逃,而是拉起鲁欢的手闪身回了洞窟里。

    关上洞窟的石门,蓝玉柳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你说的他,是不是玉树临风?”鲁欢问。

    蓝玉柳回答:“正是,我怎么会把他给忘了呢?”

    “我也把他给忘了呢,不过他不一定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吧?”鲁欢察看蓝玉柳脸上的表情变化。

    蓝玉柳一脸惊恐,不自觉地坐正身子结结巴巴回应鲁欢:“不,不,不,不是、不是传说。我的爷爷和爹爹就是死在他的手上,死在他的手上。”

    “玉玉和蓝蓝的太祖父和祖父死在他的手上?可能吗?”鲁欢难以置信。

    蓝玉柳失神的双目望着洞窟的石门,喃喃道:“他是神,不是人。他是神,不是人……”

    “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神仙鬼怪?你还是快想想办法我们如何出去吧?”鲁欢想不到蓝玉柳会那么害怕玉树临风。

    蓝玉柳嘴上依然喃喃个不停:“他是神,不是人。他是神,不是人……”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鲁欢有些不耐烦。

    蓝玉柳还是喃喃个不停:“他是神,不是人。他是神,不是人……”

    “你自己在这里念,我要回去看玉玉和蓝蓝。”鲁欢说着起身去开石门。

    蓝玉柳触电一般从地上弹跳起来,冲向石门,挡在鲁欢面前坚决不让她出去。

    鲁欢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玉玉和蓝蓝一定想我了呢。”

    “欢欢,不是我不让你出去,我也恨不得马上见到玉玉和蓝蓝,而是我们不能出去,我们一出去就会被玉树临风给杀掉。”蓝玉柳说完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鲁欢说:“不可能,玉树临风不可能随便杀人,玉玉和蓝蓝的太祖父和祖父肯定不是玉树临风所杀。”鲁欢想不通蓝玉柳为什么那么害怕玉树临风?还一口咬定她的祖父和父亲就是被玉树临风杀害。

    “朱扇子说过,只要玉树临风出手,没有一个活人。当年我的爷爷和爹爹前来老宅盗宝,明明已经得手,可玉树临风站在西山一声吼,他们两个连尸骨都不剩。”蓝玉柳一脸惊恐。

    鲁欢哈哈大笑:“你真逗,你还是以前那个柳树精吗?这智商怎么连蛋儿都不如了呢?”

    “喂喂喂,我的智商怎么了呀?有你这样糟践自己老公的吗?”一个男人出现在洞窟。

    鲁欢大惊,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人,以为是当时候病好的蛋儿,那个朱敬宅。

    男人笑着过来拉起蓝玉柳的手,柔声细语道:“玉柳,是我,护宅,这些日子苦了你。”

    “护宅……”蓝玉柳扑进朱护宅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鲁欢退到门口,没有立即去开石门,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蓝玉柳和朱护宅互诉相思之苦,等他们进入忘我境界,无视鲁欢存在的时候,鲁欢猛然打开石门,冲出洞窟。

    等蓝玉柳和朱护宅反应过来,鲁欢已经在外面反锁了石门,并对早已守候在洞口的朱獾说:“洞窟还有另外的通道,快去堵截。”

    “放心,你的爸爸和我的外公不是吃素的,他们早已守候在另外的一个洞口。”朱獾笑盈盈拉鲁欢到一边,递给她一瓶水。

    鲁欢没有接朱獾递过去的水,而是惊疑地望着鲁欢,问:“那、那里面的他呢?”

    “你是说朱护宅吧?是我们有意放他进去。”朱獾见朱云山和马夜叉分别押着朱扇子和田癞子过来,蛋儿他娘押着黄秋葵和黄豆酱过来,蛋儿则押着田大癞和田二癞过来,打出了一声唿哨,八只细犬和八只猪獾利箭一般飞奔到朱獾的脚边。

    “要不是犬儿和獾儿,他们各奔东西,还真给跑了呢。”蛋儿踢了一脚磨磨叽叽不肯走到朱獾面前的田大癞。

    朱獾冲蛋儿一笑:“你更厉害,去拖独臂和跷脚起来。”

    “咦,太臭,我不去。”蛋儿捏紧鼻子。

    朱獾看了一眼还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鲁欢,递手上的那瓶水给蛋儿,附耳他道:“去安慰一下你老婆。”

    “不是了的呢。”蛋儿不肯过去。

    朱獾瞪眼:“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让你去省城,不让你留在老宅。”

    “我去我去,那我怎么向她解释里面的朱护宅?”蛋儿无可奈何。

    朱獾说:“你就说朱敬宅已经不复存在。”

    “我是问朱护宅。”蛋儿一脸苦逼相。

    朱獾骂道:“你耳朵聋啊?”

    “好好好,朱敬宅已经不复存在,朱敬宅已经不复存在……”蛋儿从朱獾手上接过那瓶水,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走到鲁欢的面前。

    鲁欢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紧紧盯在洞窟石门上,蛋儿递水瓶到她面前都视而不见,蛋儿只得大声说道:“朱敬宅已经不复存在!”

    “啊?噢,好,口渴死了我,你个蛋儿怎么现在才给我拿水过来?”鲁欢接过水瓶,“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喝完一抹嘴,手指还泡在露天粪缸里的独臂罗和跷脚佬:“他们在洗澡吗?”

    “哔!”朱獾打出一个响亮的唿哨,两只细犬分别奔向独臂罗和跷脚佬栽进去的两只露天粪缸,独臂罗和跷脚佬“妈呀”一声从露天粪缸里跳出来,撒腿就跑。

    “去太平塘里面泡着,否则也让你们不复存在。”朱獾话毕,太平塘那边传来“扑通”“扑通”两声响,独臂罗和跷脚佬跳进了太平塘。与此同时,三辆“呜啦呜啦”鸣叫着的车子开到了大樟树下,两辆为小汽车,一辆为大汽车,车上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冲到菜地押解朱扇子和黄鼠狼、黄豆酱以及黄秋葵到大汽车上。田癞子和三个癞子儿子赖在地上不起来,那些全副武装的人准备抬他们上车,朱獾一个唿哨打响,田家父子争先恐后跑向大樟树,跑上“呜啦呜啦”的大汽车。独臂罗和跷脚佬自觉地从太平塘爬出来,自觉爬上大汽车。

    “下面是不是还有两位关键人物?”一个威风凛凛的警察叔叔问朱獾,朱獾站直身子大声回答:“报告,一个叫蓝玉柳,真名柳蓝玉,为盗墓派箭柳门大帅;一个叫朱护宅,为蓝玉柳的丈夫。”

    “好,准备强攻。”威风凛凛的警察叔叔下令,朱獾小声说:“用不着强攻,过一会她和他自己会逃出来,你们守在洞口就好。”

    “是吗?”威风凛凛的警察叔叔将信将疑,朱獾打出三声响亮的唿哨:“哔,哔,哔。”

    八只细犬和八只猪獾飞奔向大路口,不一会这边洞口石门打开,里面逃出蓝玉柳和朱护宅,被守候在洞口的警察叔叔抓个正着,押她和他到大樟树下,上了那辆“呜啦呜啦”的大汽车。

    “这么神奇!”威风凛凛的警察叔叔望向朱獾,朱獾笑着回答:“老宅奇人异事嘛。”

    “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情?”威风凛凛的警察叔叔拉朱獾到一边,朱獾问:“什么事情?”

    “是好事。”威风凛凛的警察叔叔微笑,朱獾问:“什么好事?”

    “我想向上级报告,破格吸收你为我们的一员,包括你的爱宠们。”威风凛凛的警察叔叔以十分期许的目光望向朱獾,朱獾微笑着回答:“谢谢你看得起我,看得起我的爱宠们,但我要守护老宅,我的爱宠们要守护老宅。”

    “嗯,守护老宅很重要,那我代表大家谢谢你,敬礼!”威风凛凛的警察叔叔一声喊,所有的警察叔叔全立正向朱獾敬礼,朱獾站直身子向所有的警察叔叔回礼。

    礼毕,朱獾打出一个连马夜叉和朱云山都没有听到过的唿哨,惊奇地望向朱獾。朱獾微笑,抬手指向她的爱宠们。

    众人的目光全聚焦到八只细犬和八只猪獾身上,只见它们整整齐齐排成一排,整整齐齐走到警察叔叔身边,然后整整齐齐蹲下,整整齐齐举起右爪向所有的警察叔叔致意。

    “啪啪啪……”掌声雷动,威风凛凛的警察叔叔带领所有的警察叔叔向八只细犬和八只猪獾敬礼。

    大樟树下恢复平静,朱獾刚想带着她的犬儿们和獾儿们回老宅,斜眼婆冲过来拉住她的衣角,犬儿们和獾儿们立即围住了斜眼婆。

    朱獾让犬儿们和獾儿们退下,问斜眼婆:“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想让我为虎哥伸冤?”

    斜眼婆点点头,对朱獾说:“他死得冤,死得冤啊。”

    “他死得不冤,不过我会帮你喊瘪嘴婆过来为他超度,你自己放心回县城去吧,只要你以后规规矩矩做人,用不着再装疯卖傻。”朱獾说完转身走向老宅。

    斜眼婆还不放心,追上朱獾,问:“柳树精出来怎么办?葵妖怪出来怎么办?”

    “我不是让你放心吗?这次她们出不来了。”朱獾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斜眼婆紧追,问:“那朱先生呢?”

    “他不配做先生,想要牢底坐穿也没那个福分。”朱獾加快脚步。

    斜眼婆紧紧追赶,急急问:“还有黄鼠狼呢?还有田癞子呢?”

    “你是不是盼他们牢底坐穿或者也永远出不来?我告诉你,欲量他人,先须自量;伤人之语,还是自伤;含血喷人,先污自口。伤人者必自伤,害人者必自害。”朱獾说完,关上老宅后门,关斜眼婆在门外。

    “【欲量他人,先须自量;伤人之语,还是自伤;含血喷人,先污自口。】【伤人者必自伤,害人者必自害。】”斜眼婆站在老宅后门口,面对黑漆漆的大门反复念叨。

    “仙子,今天是不是该办大席?”朱獾刚想进主屋,黄花菜从石磨后面冲出来拦住了她。

    “办不办大席我说了不算,你该去问你的老公。”朱獾想不通黄花菜怎么可以无视自己的爹娘和妹妹被抓进去,而只惦记着办大席。

    黄花菜问朱獾:“怎么问他呀?他说了有用吗?”

    “当然得他说了算,这几天太忙,我没有和天上的爹和天上的娘联系,他们也没有派天兵天将给我送玉液琼浆和龙肝凤髓下来,有没有食材可以办大席不是得由他说了算吗?”朱獾回答。

    黄花菜一把揪起蹲在石磨边的朱胖子,大声责问:“你能不能说了算?”

    “算,当然算,必须算,食材我这就去采办。”朱胖子的耳朵被黄花菜揪得生疼。

    黄花菜松开朱胖子的耳朵,呵呵笑道:“能算就好,那你还是我的老公。走,我和你一起去。”

    “要办大席到大樟树下办,老宅坚决不准办。还有,你们两个出去之后关好大门。”朱獾叮嘱。

    黄花菜手拉朱胖子边走边大声回应:“知道啦,我们从下水道出去。”

    “看来我得让两个老小孩给下水道设个机关。”朱獾思量着走进主屋,见蛋儿正在厅堂里缠着刘叔和鲁伯给他解疑释惑,马夜叉、朱云山、蛋儿他娘和鲁欢在一边听,就没有过去,到厨房一边喂犬儿和獾儿食物一边竖起耳朵谛听。

    “外公,舅公,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抓了那朱扇子、柳树精和葵妖怪呀?”

    “因为我们要引蛇出洞呀。”“我们还要通过他们找到宝库。”

    “不是说蓝玉并没有在老宅藏有宝贝吗?哪里来的宝库?”

    “蓝玉是没有在老宅藏有宝贝,他和老宅根本不搭界。”“蓝玉没有在老宅藏宝贝,不等于老宅没有宝贝,没有宝库。”

    “哪是谁的宝库?藏的什么宝贝?”

    “当然是祖先留下的宝贝。”“是老宅主屋主人建的宝库。”

    “柳树精不是箭柳门的大帅吗?怎么也会弄错?我听姐说,太祖奶奶在梦中也告诉过她,蓝玉在老宅藏有宝贝,难不成太祖奶奶也会弄错?”

    “太祖奶奶怎么会弄错?只是梦毕竟是梦。”“就是啊,梦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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