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上祭台
周炎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夫人这么做,若明日出了什么纰漏,世子爷回来发现夫人出事儿,该怎么办?”
顾樱笑着摇摇头,“你放心,不会出事的。”
周炎喟叹一声,闭上了嘴。
……
第二日,天刚擦亮。
越阳的百姓们都睡不着了,全都陆续聚集在清江别苑门口。
一大早,顾樱便在银兰的服侍下梳妆打扮好,怀安乔装打扮成世子的模样,跟大家一块儿前往祭台。
祭台修建在玉河险滩上,高达两丈,木头搭建的台子上寒风将黑色的越阳城旗吹得猎猎作响。
乌泱泱的人群跪在地上,目送顾樱与“赵长渡”走上高高的祭台,祭台中央,早已有人烧起了大火,就等着九阴九阳之体的一对男女跳进去,活得神灵的原谅,扫除越阳城的瘟疫。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容貌倾国倾城的白衣女子,目光里,有感激,有迷茫,有痛苦,还有同情。
可他们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只能牺牲她和世子。
“世子,夫人,我们越阳的子民会永远铭记两位的恩德,待你们去后,我们会家家户户供奉世子与夫人的长生牌位——”
“那就不必了。”
顾樱声线清冷,嘴角勾起一道完美笑容,细细银流苏自鬓边垂落下来,泛着点点柔和,更衬得她端然明丽,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绝色动人。
有人颤声问,“夫人,这是何意?”
顾樱居高临下的扫视过所有人,慢条斯理道,“今日我便要当着天地神灵的面揭露越阳瘟疫的真相!”
百姓们叫嚷起来,“夫人什么意思?”
“大家之前不信我和世子的话,不相信这场瘟疫实质上是被人下了毒,可偏偏被我找到了证据!”顾樱扬声道,“今日,我便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拿出凶手!若我说半句假话,便当着大家的面儿从这祭台跳下去!”
“什么?真的有凶手?”
“当然!”顾樱笑容自信,挥手让人将朱玉楼和李漾抬上来。
一看到朱玉楼,大家都懵了,“那不是朱大夫吗!朱大夫为什么要给我们下毒?”
朱玉楼羞得无地自容,眼泪横流,不知该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给大家磕头谢罪,嘴里说着饶命的话。
“怎么会这样啊?我认识朱大夫,朱大夫也不像坏人呐。”
“他一直挺老实本分的,为什么要害我们?给这么多百姓下药,也不是为了仇恨吧?”
“大家猜得没错。”顾樱打断大家的议论,将朱玉楼怎么被江隐利用,以及暗中在大家喝的汤药里下毒的事儿一并都说清楚了,之后,在所有人质疑的目光下,从怀里取出一包药粉,冷着眸光,朗声道,“这,便是江隐让他所下之毒,此毒名为雪上清风,以雪上一支蒿和相思子为主要材料制作而成毒药,能令大家先是肌肤现红,随后侵入心肺,最后浑身骨肉溃烂而死!”
众人皆撩开衣衫,翻看身上出现的红疹,还有的人已经出现肌肤溃烂的情况。
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开始咒骂起朱玉楼来。
朱玉楼哭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江公子给我下了药,我没有办法,实在是不得已才……我对不住大家啊!”
“这么多人命,你怎么做得出来啊!”
朱玉楼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
“不行,我们不能相信世子夫人的话,万一她只是为了逃避祭祀,故意找人顶包的呢!那我们还是要死!”
“是啊!”大家被人一撺掇,果然开始怀疑起来。
怀安气不打一处来,捏着拳头便想发作,顾樱一把将他拦住,抬手让大家冷静下来,“大家不用担心,既然有了毒药,制作出解药也便不难了。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大家可以让我试一试便知道真假!”
听到这话,大家齐刷刷往台子上看。
顾樱目光从容,神色淡定的让银兰将解药端上来,然后亲手捏开李漾的下巴,将解药灌下去。
李漾咬牙切齿的瞪顾樱一眼,顾樱对他露出一个无辜的浅笑,转而看向台下的百姓们,“这位是咱们东黎的舒王殿下,前段时间一直跟大家住在一起,大家应该知道,他已经感染上了这个所谓的瘟疫,因而我刚刚将加倍加量的解药给他喂下去了。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身上的红疹必然会消下去,若他没有痊愈,那我今日便心甘情愿从这儿跳下去为大家祭祀,如何?”
解药是在拿到毒药之后的第三日找出来的,朱玉楼自己便暗中研究过,所以研制出解药速度极快。
顾樱自嘲一笑,“难道大家连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肯给我吗?”
底下众人神色各异,“夫人,我们并没有那个意思……那,我们再等夫人一炷香如何?”
大部分人都迎合起来,只有少部分还在迟疑。
顾樱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等待解药起作用。
一炷香后,李漾果然觉得用了这解药之后身上恢复了力气不说,那些长在他脸上手上腿上的红疹子都消退了。
有人惊奇的尖叫道,“好了!舒王殿下好了!大家快看啊!”
顾樱不慢不紧的睁开眼,替李漾解开身上的绳索,在李漾咬牙切齿看来的时候,杏眸调皮的眨了眨,“殿下,对不住了。”
说罢,不等李漾反应,一脚将他踢到台下。
“顾樱!你,你好得很!”
见李漾跌落下来,大家蜂拥而至将他团团围住检查他身上的红疹,李漾烦躁不堪的咬了咬牙,愤怒转头看向那站在台上的清冷女子。
明明满腔怒火,可对上她弯成月牙的眼眸时,却鬼使神差的没了怒气。
罢了!看在她怀着孩子还辛苦看守了他七日的份儿上,他便“勉为其难”替她澄清一下好了!
“本王乃是父皇最疼爱的舒王爷,尔等放心,经过这次下毒一事,本王也被那江隐所害,待本王回到汴京,定然会替所有越阳百姓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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