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也曾为爱痴狂
秦氏来得很快，当日傍晚，人便到了顾府。
永寿堂和谪雨居那边得到消息，都遣人来请秦氏。
只可惜，秦氏性子向来跋扈，不给任何人面子，自然是连顾老夫人的脸也不顾，直接风风火火进了暮雪斋。
永寿堂那边的人想过来打探消息，都被秦氏带来的人挡在外面。
秦氏一到屋中，环视了一下顾樱居住的环境，便十分不满，让银兰带着她带来的几个丫头直接去伯府大厨房要炭火。
“阿樱，你就是这么在伯府受委屈的？既是如此，何不随舅母回御史府住算了！你看看这地方是人住的吗！这要是让你外公知道了，不知道还要被气成什么样！”
秦氏一阵火大，恨不得现在就去掀了永寿堂的大门。
顾樱忙拉了她到美人榻上坐下，笑道，“舅母，你先别动气，我这次叫你来，是有事想向你打听。”
秦氏没好气的熄了脾气，为难的叹口气，“我知道你被退婚的事儿就一直在四处给你想法子，只是——”
这婚姻之事，不是她靠着叶氏的强权豪取就可以的。
“舅母，我都懂。”顾樱拍拍她的手背，自嘲的笑了笑，“辛苦舅母为我奔忙了，我也知道，现在定然没有人家看得上我，顾嘉那事儿一出，咱们顾家的姑娘是很难嫁出去，这些我都已经想到了。”
“那你……”秦氏不解道，“你还想着那符迅之，依我看，那符迅之也不是好东西……我遣人暗地里向符家也打探了，只是符家的意思也很明白……他们是读书清流的人家，要不起顾家的女子。”
听到这话，顾樱倒也不意外。
上辈子，符迅之要娶那商女时，他家中同样也是反对。
不过符迅之确实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排除一切万难将那商女娶回了家。
他家里人不喜那商女，不过一年，他便带着妻子分家别住，婚后夫妻和睦，鹣鲽情深，不管别人怎么议论，踏实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舅母，我已经想好了，我想嫁给世子爷。”
“什么？”秦氏一时听愣了，“哪个世子？”
顾樱道，“镇国公府的世子。”
秦氏好半天没回过神，待反应过来时，忍不住敲打了顾樱一指头，“你这丫头怎么想的，国公府那是什么样的门第，岂是你——”
她意识到这话不妥，忙止住了话语。
“舅母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镇国公府不一样。”
顾樱笑笑，也不准备瞒着秦氏，将赵长渡在南海猎场上与自己一同坠崖，之后又背地里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的话都说了。
秦氏听得眉头直皱，急急拉着顾樱的小手，“这么说，你们当初在山洞里孤男寡女度过了一晚上？”
“嗯。”顾樱行得坦荡，也不脸红，“不过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唯一的肢体接触便是他替我包扎了手臂上的伤口。”
秦氏这下急了，仍然不能放下心来，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就单从这一晚，外头的人不知道能脑补出多少东西来。
这种事于女子而言，自古以来都是吃亏的。
赵家的门第自然好，以顾樱如今的名声还能高嫁，那传出去也有脸面。
可，那赵世子……他算不得什么良配啊！
“舅母，是赵世子有什么不妥么？”顾樱觉察出秦氏的担忧。
她是个直爽的性子，脸上根本藏不住表情。
秦氏欲言又止的，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毕竟那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原也不该拿出来说。
顾樱认真道，“舅母，我今日叫您来，就是为了打听赵世子的事，我想着，如今没有比他更合适我的人选了，赵家权势也高，将来说不定还有别的造化，赵世子又愿意娶我，这对我来说也是好事。而且他说了会主动上门提亲，说明他不在乎我的名声和门第，日后我嫁给他，他也能好好待我。”
“这……”秦氏满脸纠结之色，用力握住顾樱的小手，“你说得对……要是赵家愿意娶你，你那祖母和大伯母就不敢动你。”
顾樱道，“是的。”
如此一来，秦氏神情更凝重了，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将当赵长渡荒唐的那些事都说个清楚，再让阿樱自己做选择。
顾樱抬了抬眉，“舅母的意思是，世子曾经有过一个心爱的女子？”
秦氏沉声道，“嗯，那女子你也不陌生，正是霍老大人家的另一个孙女，霍栖云，如今国公府三公子赵长兴的妻子。”
不知怎的，顾樱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竟然是她？”
那次，她在皇后大帐前本想去扶那个受了委屈的年轻夫人，被赵长渡误会她要推她，反而还被他推了一把。
那时，她便感觉赵长渡对那夫人的感情不太一般，只是一时没往深了想。
如今听舅母这般说起，心底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哎。”秦氏说起来也是直叹气，“那霍栖云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母亲，霍家给霍老爷续弦了赵柔，也就是世子的亲姑姑，几年后生下千宠万宠的霍栖烟。霍栖烟本就是一个没娘的孩子，有了霍栖烟之后，她在霍家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她一个不受宠的嫡女，除了霍老大人还能疼上几分，别的人注意力都在霍栖烟身上。”
“那孩子在霍家受了不少欺负，日子过得很艰难，世子便时常照拂他。”秦氏唏嘘的说，“当年的霍栖云与赵长渡，年少情深，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自然感情比旁的人要深厚，待两人十五六岁，青春少艾，情窦初开，也就自然而然有了男女之情。”
顾樱问，“那后来呢？”
秦氏也揪了揪眉头，不解道，“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那霍栖云竟看上了赵长兴。”
顾樱一阵沉默。
秦氏也生气，“她与赵长兴成婚那日，世子发了疯，听说是带着剑闯入的霍家，要带霍栖云走，可霍栖云却执意要与赵长兴成亲，那天的世子爷，形容疯狂，目眦欲裂，就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一样，差点儿将整个霍家掀翻了，现在很多人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不敢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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