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美人蛇
符昭昭突然说道:“这些应该都不是你无法离开这里的原因,你是其他原因才不愿意离开的吧。”
大概没想到这事会被说出来,被锁链锁着的女人垂眸沉默,只有手时不时的抚摸着趴在她腿上的怪物。
也许是被抚摸的很舒服,人首蛇身的怪物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咕噜噜舒服的声音,眼睛紧闭起来,看着很是惬意,一点也没有之前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
女人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叹道:“你看的很仔细,这些东西确实不是捆住我的原因。”
接着她轻轻拍了拍怪物的背脊,继续说道:“当初我第一次见到芝芝的时候,她还没有我巴掌大小,小小一只,不怎么动,那时候我老是怕她活不下来。”
“还好芝芝很好养,也很少让我操心。据他们说,芝芝能够活很久,久到所有人都走了,她也能够好好的。”
她抬了抬手,锁链在空中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下一刻,那锁链就从女人的手腕处自行脱落了。
女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知道这件事,反而还露出笑容,继续说道:“刚开始我很不适应,后来想到她们也都是靠芝芝才能活到现在的,我就放下这件事了。”
女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温柔的看向人首蛇身的怪物。
女人温柔的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他是我见过少有好人。”
中咒术的那个晚上,外头的雨淅沥沥不停的下着,落在她的耳朵里,心脏的跳动也跟着越来越慢了,她甚至觉得觉得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女人轻笑一声,接着又咳嗽两下后,才说道:“是芝芝呀,我最重要的芝芝。”
唯有符昭昭似乎仍然不解。
“这跟你不愿意离开这里有什么关系?”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半晌后才说了一句:“芝芝不是怪物,她是我的家人;而且成功总是伴随着牺牲。”
“你们也知道,芝芝很特别,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所以我用了特别的方法活了下来。”
亓官善自嘲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后来他们发现,只有芝芝愿意给的,才能制作出成功的美人蛇,所以他们找到了我。”
女人幽幽的说道:“可能活的太久了,当初他们的后代也怕我们,最后把我们关在了这里,让我们给他们制作什么美人蛇。”
符昭昭摇了摇头:“我不太懂这个。”
“其实前两百年还好,只是后面食物越来越少,关着的半成品和失败品越来越多,僧多粥少根本不够分。”
“就像你之前说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捆住我,不离开这里的原因。”女人突然问道:“你猜我活了多久。”
女人看了眼亓官善,随后将视线转向符昭昭:“你们不是第一批找到这里的人,却是唯一对我们没有其他想法的人。”
“可是他们怕我带着芝芝跑了,最后找人在我身上下了咒。”
亓官善:“是它的血对吧。”
外面那些骸骨上残留的牙印,被吸吮干净的骨髓,无一不在证明着这点。
女人说的隐晦,听的人却一下子明白对方说的食物是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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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腿上睡觉的芝芝也许是感知到女人的情绪波动,从梦中醒来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她,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女人继续说道:“芝芝的血是制作美人蛇的原料之一,只有她的血才能让人跟蛇融合。”
然而事实正是如此。
亓官善似乎猜到了什么,眉头紧锁。
女人自嘲地笑了下,继续说道:“他们找到我,让我劝芝芝。因为芝芝是我养大的,一直以来只肯听我一个人的话,为了不让他们强迫芝芝,我不得已答应下来,让他们一个月只能取三次血。”
她摸了摸人首蛇身的怪物,嗓音轻柔的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不停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的我就像风吹过的沙子一样,逐渐消失。”
亓官善在一旁默不吭声,显然不认同好人这个说法。
女人拍了拍芝芝的手,让她继续在自己的身边躺下,大概是情绪有些波动,她忍不住咳嗽两声。
符昭昭听到这里,感到有些奇怪:“它是天生就这样的?不是人为造成的?!”
亓官善突然开口:“你说的半成品是外面那些,缺胳膊少下半身的?她们应该也曾经是人,你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怪物去伤害你的同类?”
似乎听到女人在说她,芝芝的耳朵在睡梦中动了动,接着更加贴近女人。
“多亏了芝芝,她让我活下来了。”
“你们知道制作美人蛇最重要的步骤是什么吗?”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一些。”
符昭昭感觉他的这个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女人点了点头:“芝芝是我在山上一块石头旁边捡回来,也是我亲眼看着她孵化出来,跟后面其他的半成品当然不一样。”
符昭昭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你骗他过来总不至于是让他送食物吧?!”
“可是他们太贪心了,芝芝被他们抓着一遍又一遍的放血,最严重的一次,芝芝浑身的血都快被他们放干了。”女人缓缓说道,仿佛回到当初那个画面。
“368年。”女人嗤笑,“其中的348年都是在这里度过,我不能离开这里,因为他们找人给我下了咒,只要离开这座塔,阳光落在我身上的第一刻,我就会死去。”
符昭昭摇头:“看不出来。”
亓官善皱着眉头,看着在光线照射下,对方已经开始呈现透明的四肢。
女人并不在意他的目光,继续说道:“我自己也知道,芝芝的血已经对我不管用了,我再继续喝也不能陪她很久;而且我不放心她一个,所以用了点特殊的方法,让人帮忙让你们过来找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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