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公主的诛心之举
闻言知道公主宗莨来了。
宗迟有些不悦,蹙着眉思忖,自己禁足已经好几日了,都不曾见到母妃或是公主相救。如今公主来是来看笑话的么。
不等宗迟应声,八公主宗莨就已经到了前厅,一身粉蓝色的衣裙高傲的走进后,蔑视对着一众下人,“你们都下去吧。”
香粉气顿时散漫院落,公主环伺四周看着仁王府里寂寥非常,心中越是嫌弃。
宗莨向来眼高于顶,傲气凌然,下人们也都习惯了她如此跋扈,不敢多言都悄声退下。
“二哥如今为了那个贱人,江山都不要了么?”宗莨走近,轻轻落座后责问宗迟,眼皮抬一抬看向仁王。
她印象里的二哥从不会为女子,或是细枝末节与母妃对峙。如今是第一次,母妃说的对,男人的本性就是被女人支配。
父皇与二哥,都不例外。
宗迟见他如此大胆,目光带着责备喝到,“公主慎言。”
这样的话,她也敢乱说,被有心人知道说不准就倒了霉。
宗莨讥讽一笑,看看四周,摊开手清冷一哼,“二哥,看看你的仁王府,如今你还有什么害怕的,都是禁足的人。”
她是奉了母妃之命来刺激刺激自己这位二哥的,日后若是仁王不能登基,作为公主与贵妃,想来都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女人虽然厉害,可是一个没有权势的女人,却很可怜。她是公主,若是没有仁王仪仗,日后说不准会远嫁和亲。
她是大同尊贵的公主,决不允许自己是这样的命运。想到这里,宗莨眼底闪过一抹尖锐。
“母妃叫你来的?那日母妃为何不救?”宗迟还记得那日他遣人去请母妃到殿上救自己,可是母妃始终没有出现,害的自己被十几本奏章砸。
那日回来才看到,自己额头被奏章砸破好几个口子。仁王自小油皮都没破过,第一次被父皇如此惩治。
宗莨不去回答他,把玩着桌案上的茶盖,轻轻敲动茶水,荡起一圈圈水纹来。
“哥哥的话好没道理,母妃给你摆了阳关大道你不走,非要选了羊肠小路。”
言毕,宗莨顿了顿声,将茶盖随意扔在桌上,又问,“早就告诉你了,娶了佟妗妗哥哥就是准太子了,非要搞什么阿猫阿狗到府上,污了门楣。”
她说是席子沄与佟妗妗,公主本就看不上席家,她看中的是如何能让仁王早些登基,佟妗妗是最好的选择。
宗迟不语,这几日门庭冷落,他也是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克制一些,或许今日不至于在府里禁足。
兄妹二沉默了好了一会,宗迟有些泄气道,“你说那些也没什么用,如今我禁足,老七都出去封王立府了。不用想我都知道老三能高兴成什么样。”
“哥哥如今泄气了?不若就此偃旗息鼓,将大位送人便罢。”宗莨说着风凉话,一句句像是刀子生狠狠的滑在宗迟的心口。
大位,他绝不放过。
只是不等宗莨说话,二人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章王册封,殿下可送去贺仪?”
宗莨知道是谁,便是那个害了自己哥哥的贱人,当即起身看向说话的方向,“放肆!”
“本宫与仁王说话,你未经传唤,敢私自闯入?”
宗莨最是看不惯女人如席子沄一般,爬上男人的床榻求一个身份的行为。如今无名无分,敢偷偷听了他们说话。
席子沄算个什么玩意儿?
宗迟不语,或许许多不好说的话,让宗莨这丫头说了,也让席子沄知道知道,自己为了她摔了多大的跟头。
席子沄身姿得宜,一步一摇的走上正中,虽然公主斥责,她却不卑不亢,对着公主轻拂一礼。
论理,席子沄的身份要对宗莨行大礼才对,如今却轻拂一礼,让宗莨气恼,“贱人,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如此行礼。还不给我跪下。”
席子沄停下,轻轻一笑,“我自是可以跪,只是如今怀有殿下的孩子,孩子跪不得。”
是啊,席子沄可没觉得自己无名无分,她有了仁王的孩子,日后生出男丁,王妃之位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呢?
如今的困顿不过一时。
宗莨走近席子沄,看着她一副狐媚子的表情,恨不能当即赶出仁王府。母妃为了这个贱婢头疼不已,看着她如今的表情,简直可恶至极。
“你以为你有了孩子,就可以做仁王府的王妃?做梦!父皇说了,只是让你生下孩子,至于你的名分,只字不提。”宗莨不断在她心口撒盐。
众人理解的也是,父皇希望去母留子,只是不想说的那么不堪,让人非议皇庭无情。等这个女人生了孩子,她便没有用了。
她本以为二哥会娶了那个席家嫡女席子殊,谁能想到会是席子沄呢,这个女人处处扮较弱,一会与远定侯家的陈婉盈暗斗,一会又与自己家的席子殊暗斗。
不看就不是个安分的,如今摊上这样的人,仁王府也没个消停。
宗莨似是想到什么一样,忽然说,“哎呀,我倒是忘记,陇南牧家今日到京了。大概是解决你这个贱人的被刺之举吧。”
公主的话,显然是席子沄的伤痛,她的心自从与宗迟苟且后,就无法娇柔。她必须要坚强,即便外面多少人辱骂,自己也要坚强起来。
虽然自己得偿所愿入了仁王府,可是无名无分,要这个头衔只会令人嗤笑。
“是啊,可我这不是还没生嘛。”
听着二个女人斗嘴,宗迟有些不烦闷,大声喝到,“别吵了,什么时候了。”
二人女人当即噤声。
席子沄挪动莲步,越过宗莨走到宗迟面前,当即跪在仁王脚边,声音当即柔和了许多,“是沄儿为殿下惹了错,如今七皇子封王,殿下应当送上贺仪,且贺仪要体面,这贺仪是让众人看看您疼惜弟弟的心。”
宗莨可算知道她是如何哄得仁王了,这样娇滴滴的声音,哪个男人受得住。在待在这里一刻,她都要窒息。
“怎么,你还能让哥哥解了禁足不成?”宗莨故意没好气的说。
她不信,这个贱人能想到什么主意。
仁王觉得她说的也不无到底,现将她扶了起来,“你有身了,坐下说。”
席子沄反手扣住仁王的手,目光看向公主,似是挑衅一般,“公主今日来,难不成只为了口舌之勇?”
“你!”宗莨喝到。
真的是好不要脸,还以为她能想出什么主意呢,没想到居然是猜到自己带着主意来的。
如此一说,宗迟就知道,定是宗莨有什么办法,否则以她懒呗的作风,怎么可能出宫到府上来,“宗莨,是母妃有办法了么?”宗迟赶紧问。
他知道,母妃不会不管他的。
宗莨虽气恼,也知道事关要紧,“过几日,就是正月十五了,今年皇子们都封了王,母妃提议要办家宴。还请朝臣女眷们一道来,父皇听了甚是高兴。哥哥虽然还在禁足,这几日无事就好好在家写一写佛经,为大同未来祈福。”
佛经?
宗迟不解,自己写什么佛经?
席子沄马上就明白,看来贵妃提议家宴就是要帮仁王解了禁足,如今看却是良机,她捏了捏仁王的手说,“是啊,殿下,带着虔诚为大同祈福。那日沄儿陪您一道去吧。”
话音刚落,宗莨笑出声来,“席子沄,你这个才女。从前也没发现你如此不要脸。”
此话一出,席子沄委屈巴巴的闭嘴。
“你去了,是要毁了家宴么?你无名无分,你若去了我哥哥还有什么以后,害人精。”
宗莨这话说的没错,父皇与母妃就是因为席子沄才恼了自己,断然是不能带她的,此举关乎自己禁足一事,还是要小心再小心才对。
“你有孕,如今父皇还在气头上,你安心在家养胎。”
此言一出,宗莨得宜的扯了扯嘴角,看来在二哥心里,到底还是帝位要紧一些,“哥哥,若能争取将佟妗妗娶回来,是最快的途径。”
什么?
席子沄的心扯痛了,她绝不允许有人与她争夺王妃之位,自己如今背负骂名,就是为了日后做王妃。
“席子沄?”宗莨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席子沄恍惚的嗯了一声,“什么?”
“你如此为哥哥着想,为了哥哥的前程,想来你不会介意,对么?”
好厉害,公主这是诛心之举!
“自,自是,自是不会。”席子沄说。
她的心犹如滴血,牙都狠的痒了,心中将宗莨与那个佟妗妗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这是,宗迟起身心情大好,看来自己解除禁足就在眼前了。
“此前我是犯了浑,若是履行诺言向靖安王诚心求娶,与靖安王府结亲,禁足又如何?母妃真是英明啊。”
席子沄不语,原来这才是仁王的心思。
如今自己无名无分,毫无话语权,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少女怀春想要托付一生的男人么?他的眼底都是野心,是帝位。
自己的名分,清誉,未来。
在宗迟眼里,由于一粒微尘。他终究与贵妃和公主是一条血脉,只是三言两句,就将宗迟的心意看透。
席子沄默默回到屋里,黯然的落泪,她太害怕了,若是自己不巧只是诞下一个女儿,日后哪里还有自己的出路?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不,母亲,母亲该是有办法的,对,她要先让席家将母亲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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