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失望
“你且先起来回话。”
见玉练此刻跪拜在地、面上一片忐忑之色，雍王拧着眉，冷声开口道。
“多谢主子恩典。”
玉练不敢多言，忙起身又立在了雍王身旁，便连大气也不敢喘。
“玉练，你跟随本王多年，最是了解本王的性子，本王身旁，不留无用之人。”
雍王此刻冷冷地抬眸看了惶恐不安的玉练一眼，继续道。
玉练听闻雍王此言，不由得便是周深一抖，面上顿时一片煞白，头也垂得更低了。
“近来本王交给你去做的事，已是失手了太多次。”
“你如此辜负本王的信任与看重，可是让本王极为不满。”
说到此处，雍王语调一顿，半晌之后才又冷冷地继续道：“若是此番再出什么纰漏，拿不住传播这流言之人，本王看……这日月阁罗刹之名，你也当不得了。”
听闻雍王如此毫不留情之言，玉练心内一凛，忙又是跪了下去。
“主子恕罪！玉练……玉练该死，玉练日后定然尽心尽力做事，再不叫主子失望！”
玉练已是恐惧至极，便连语调都是颤抖的，全无素日里在雍王面前时的娇媚之意。
也难怪玉练会如此惊惶。
她的人近来出任务，的确是多有失手。
原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任务，即使失手了也不甚要紧，但近来袭杀楚凌远与楚凌夜兄弟失败，却的确是让她颜面扫地，实在无法对雍王交代。
按雍王的交代，她早便让人假扮为流民，隐藏在那些流民当中，且趁着楚凌远不备之时对他下了毒。
雍王算到楚凌夜定然会出城相迎，所以便让无怜派足够的人手前去，务必取了楚凌远与楚凌夜兄弟二人的性命。
可不想即便楚凌远身中剧毒、已是失去了反抗之力，楚凌夜竟那般骁勇，成功突出重围不说，竟还反杀了她派去的大半之人。
即便楚凌远回到京城也已是必死无疑，但她们的计划失败了，没能当即要了他们兄弟二人的性命，这却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因这次失手，当日参与刺杀楚凌远与楚凌夜兄弟二人却侥幸逃脱的属下全部都被雍王处死不说，她也没能拿到当月的解药，生生熬过了一次三品鬼鸩之毒的毒发之苦，足足休养了近半月才能下的床来。
若不是雍王念着旧日她的功劳，在她毒发的最后关头网开一面给了她部分解药，只怕她早已便神灭形消。
此刻想到她苦心多年才爬到的罗刹之位可能会一朝失去，且还可能再次承受那三品鬼鸩之毒的毒发之痛，她便几乎连魂魄都在因恐惧而颤抖。
“最好如此。”雍王冷冷地看了看跪伏在地上不断轻颤的玉练一眼，冷冷地道。
因近来诸事不顺，雍王可谓是颇为烦心。
此刻看着浓妆艳抹、衣着极为妩媚大胆的玉练，雍王竟毫无素日的怜惜之意，只觉得心内一阵厌烦。
雍王不由得便想到了任务几乎从未有过失手的无怜。
若是这任务交给无怜去做，想必定不会让他如此失望。
只是……
可惜，无怜竟然要背叛他，叛离日月阁。
“无怜近来可有消息？”念及至此，雍王不由得便出声问道。
“回主子，无怜……完成了本月主子交代的任务，然后……便不知所踪了。”
玉练不敢起身，仍是小心翼翼地道。
“她竟果真没有回日月阁中来，或是要找寻本王，要讨得本月解药么？”雍王听闻玉练所言，拧着眉沉声道。
“的确没有……”玉练小声道。
“属下想，也许……也许玉练是没能熬过本月的毒发之苦……”
“或者，是侥幸熬又过了一次，但……但一时半刻仍无法起身的缘故，这才一直未曾露面。”
提到无怜，玉练的心内可谓是极为复杂。
对于无怜比他更受雍王的倚重，她心内一直是颇为嫉恨，但对于无怜此番竟然敢叛阁，她却也有一丝的敬佩之意。
连续三个月难度极大、几乎不可能会完成的任务，连续三个月的三品鬼鸩之毒毒发之苦。
在她得知无怜做下这决定之时，当即便是喜出望外，认为无怜定然是熬不过第一个月，却不想无怜竟坚持了下来。
如今不仅已是完成了两件雍王交代的任务，更是生生熬过了两个月的毒发折磨。
近来一直未曾见到无怜出现，玉练便在想，无怜许是已经毒发身亡了也未可知。
若是果真如此，她自然乐意之至。
若是无怜死了，她日后便再不必担忧雍王倚重无怜更甚过她，不必担忧终有一日无怜于日月阁中的地位会凌驾于她之上。
“若是无怜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听闻玉练此言，雍王默然了半晌之后，才沉声道。
雍王自然是不希望失去无怜这么优秀的杀手的，否则他也不必对无怜隐瞒毒老的存在这么多年。
所以在当日无怜提出要离开日月阁之时，他也是犹豫过一瞬。
而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答应无怜的，其一是为了维持在无怜面前宽豁大度的形象，最重要的，则是对无怜体内三品鬼鸩之毒的信任。
他知道，以无怜的身手，再难的任务只怕都不在话下，但这三品鬼鸩之毒可是出自毒老之手，多年来从未有任何一人能挺过此毒折磨。他相信，即便无怜身手高强，也定不可能熬过三个月的毒发之苦，这才答应了她。
而无怜此番竟能生生扛过两月未曾开口向他求情，这的确是雍王未曾想到的。
若是无怜果真完成了第三个任务、且熬过了第三个月的毒发之苦……
雍王此刻面色不由得又是一沉。
他如今已是失去了毒老的帮助，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无怜。
“毒老也是还未有消息吗？”雍王暂且按下了心内的烦乱之意，又开口问道。
“回主子，还……还没有……”
玉练此刻心内又是一凛，忙轻声道。
“毒老那日离开之后，属下原本是暗中派人跟着的，但许是……许是毒老猜到了会有人跟踪，便……便借机甩掉了属下跟着的人……”
雍王闻言极为烦闷地捏了捏眉心，甚至懒于开口斥责玉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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