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赴宴乔家
直到此刻,陈父仍有些反应不过来,老妻和儿子怎么就成了杀害儿媳妇的凶手了。
“你们是谁,方才我家老婆子说......”
“......我们是芸娘旧友。”崔好云垂着头,掏出一个荷包,塞到小女娃襁褓里,“这孩子如今就剩您一个亲人了,还望您好好照顾她。”
李氏和陈春生虽是咎由自取,但到底算是因她们入狱,崔好云语气有些干涩,说完逃也似的拉着宋锦和谢棠安跑走了。
回到马车上,邱氏探头往外望,“陈家出啥事了?”
宋锦还未说话,外头就传来杨氏叫声,“邱巧荷,你挖野菜挖野汉子床上去了不成,想饿死你外甥是不是!”
邱氏嗖的缩回头,“阿锦快走,别让你舅娘瞧见我!”
赵应扑哧笑出声。
聂景珩看一眼他,他连忙憋住,扬手甩鞭,马车哒哒哒往村口走去。
无论是宋锦还是崔好云和谢棠安心情都有些沉重,一路无话回到梨花巷。
宋思远听见动静跑出来,手里扬着一张纸,“姐,方才有个牙人来送契约,说是你买的铺子,姐,你什么时候买的铺子啊?”
“阿锦你买铺子啦,是要做吃食生意吗?”崔好云问。
聂景珩也朝她看去。
“是啊,就在昌荣街,我准备卖一样新鲜吃食,现在先保密。”
宋锦接过契约大致扫一眼,昨晚仔细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便折几折收了起来。
众人各自归家,谢棠安不缺银子,只喜欢热闹,便带着丫鬟一道住进崔好云买的院子,到饭点就去宋家蹭饭,学着聂景珩交饭钱给宋锦。
二人原要各交五十两,宋锦没要那么多,最后一人收了二十两,包一月三餐和点心零嘴。
宋家隔壁那破落院子经过修整虽比不上大宅院,却也别有意趣,崔好云向陈婆子请教后在院中开辟一小块菜地,种了些萝卜白菜和小葱,也不指望能吃上,只当作个乐子。
谢棠安的委托付给崔好云一百两银子,崔好云言说多亏了宋锦,非要分给她五十两,再加上两人给的饭钱和买铺子剩下的二十两,总共一百一十两,装修铺子足够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崔好云在家里闲不住,嚷嚷着要出去查案。
聂景珩懒得管她,只派赵应暗中跟着,省得她再出什么意外。
宋锦忙着装修铺子,摆摊的事便交给邱氏和两个弟弟,赚来的钱让母子三个平分。
冬意渐浓,这日傍晚忽然下起雪来,呼啸的风声裹挟着雪粒簌簌飘落。
大雪足足下了一夜,次日一早,崔好云笼着小巧的暖手炉站在窗下, “雪还在下,哥,一会儿赵应送我到乔家就让他回来吧,外头太冷,省的他干等着,午饭后再去接我就成。”
聂景珩一身纯白长衫,倚窗而坐,手持书卷,慵懒优雅,闻言掀起眼皮扫她一眼,淡淡道:“你看着办,早点回来。”
“我知道,对了哥,你身体好些了吗?寒毒......”崔好云欲言又止。
空气突然静默,只余炭盆里烧的通红的碳块哔啵炸裂的细小声响。
聂景珩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翻过书页,“好多了,也许能在山下过年。”
崔好云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姨母泉下有知,不知该多高兴呢。”
冬日天寒,各家小姐都怕冷,便停了外出的活动,只时常约着一起赏花喝茶聊些闺中闲话。
如崔好云今日要去的乔家,是做船运生意的,乔家大小姐乔嫣的母亲安夫人与崔夫人算是闺中密友,幼时带乔嫣同崔好云玩耍过,乔嫣得知崔好云来了永阳,便约她去家里赏梅。
崔好云到乔家时已经有不少人等在乔嫣的竹香院,都是城中富商家的姑娘,袅袅婷婷的凑在一处说话。
乔嫣坐在主位,见她进来忙起身去迎,她长发在脑后挽起一个飞云髻,鬓边写些插着一支碧玉莲花簪,一身烟绿织锦抹胸长裙,衣襟处缀着软软的白色毛领,衬得她气质分外素雅。
“好云快坐下暖暖,我还当你不来了呢。”
“外头下雪路难走嘛,嫣姐姐相邀,我哪敢不给面子呀。”
乔嫣笑着让她坐下,又让丫鬟取来热茶糕点,两人亲亲热热的坐在一处说话。
没聊片刻,丫鬟进来说观景楼布置好了,请小姐们移架赏梅。
乔家豪富,院中有一座四层观景楼,修建的雅致阔气,站在楼顶观景台眺望,能将半座永阳县尽收眼底,小姐们赴宴大半是冲登楼赏景来的。
众人说笑着沿抄手游廊往观景楼去,气氛融洽和谐,谁知刚过垂花门,便见一团白影从眼前掠下。
砰地一声,白影落在地上,血色四溅,血腥气蜿蜒蔓开。
“啊!”
不知谁先叫了一声,所有人都跟着尖叫起来。
“母亲!”
乔嫣从呆愣中回神,跌撞着要扑过去。
“嫣姐姐先别过去!”
崔好云还算镇定,勉强拉住她,壮着胆子去看。
地上的人一身白色衣裙,脸朝地面,黑发扑散,看不清面容。
“是我母亲!是我母亲!”
崔好云一个不察,乔嫣竟挣开她扑了过去。
乔嫣将人翻了个面,露出血肉模糊的脸来,场面又是一片混乱,小姐们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闹着要回家。
“让开,都让开!”
乔家下人带着几个捕快匆匆跑来,崔好云转头一看,领头的是周大勇,竟是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报了官。
死者是乔家的夫人袁明月,据她身边伺候的丫鬟说,袁夫人得知乔嫣要在观景楼招待各家小姐,担心有不周到之处,特意去叮嘱伺候的丫鬟。
又因丫鬟都忙着手头上的事,当时四楼的观景台只有袁夫人自己,没人知道她怎么就摔下了楼。
周大勇把小姐们聚在一处问话,众人都吓坏了,说话颠三倒四,周大勇没办法,只好记下各人名字,让她们先行归家。
晚饭时崔好云提到这事,说:“乔老爷去年去世了,乔家就剩袁夫人和乔嫣相依为命,夫人一走,乔嫣的日子还不知道要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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