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对决前
“话说，美波你会不会觉得我刚刚和平野指导提出说要和早坂一裕对决这件事，有点唐突？”餐桌上，衍山突然向着美波问道。
在回来的路上，美波一直都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甚至连在做晚饭时，她都没有问过衍山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这反常的行为让衍山突然间觉得，自己当时那略带着挑衅的、向早坂一裕下战书的行为，似乎有些鲁莽了。
话刚问出口，衍山就敏锐地察觉到对面的人的眉头又皱紧了一些，连忙夹了一筷子菜到了美波的碗里，行为中带着些讨好。
“不会。”美波回答道，衍山略带讨好的行为并没有让她的神色有略微的缓和，但后面的话又让他放下了心，“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吗？我知道表哥你做这件事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这就够了。”
随后她又继续说道，“我就是在想，我们要怎么样做，才能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凉拌汁出售相关的所有手续。”
听到美波的话，衍山忽然想起了平野指导问话时，她与平常完全不同的反应。
“对哦，我们目前还没有制定出凉拌汁相关的出售计划，为什么你当时就能那么笃定地和平野指导说，我们会在一个月之内就推出相关的产品？”
衍山的话语中全是疑惑，经过这段时间美波对他潜移默化的熏陶，他知道了许多在商业谈判中可以应用起来的技巧。
但在他看来，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如实回答就好了，完全不需要去夸大。
“你是不是傻？”美波抬手拍了拍衍山的脑袋，“这档综艺里播出的所有美食都是观众能够买到的。”
“如果那个时候的我们说没有对外出售的路径的话，即使这样的节目话题度再高，节目组大概率也会因为观众没法买到相应的凉拌汁而选择放弃相应的拍摄。”美波向着衍山解释道，顺便为衍山科普了一波对于霓虹美食节目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
节目中播出的食物的可获得性。
在霓虹的美食节目之中，除了小部分的电视剧和美食竞技类的节目之外，其他节目都会在讲解某一款美食的同时将相应的店铺名和地址放在屏幕下方。
一是为这些店铺进行宣传，二就是提升观众在看节目时的兴趣。对于许多人来说——如果我根本就买不到这些节目里播出的美食，那我还看来干嘛？
“如果是在其他情况下，我可能会直截了当地说明目前的情况。但，这对我们来说是绝佳的、免费的宣传机会。”
衍山只觉得受益匪浅，但想到目前家里的情况，他又觉得有些麻爪，“可是家里店铺的重建预计还需要一段时间，老爹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一个月之内就想要完成这些事，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嗯…我刚刚就是在思考这件事。”夹起一口饭，在嘴里慢慢咀嚼着，米饭自带的甜味在口腔中化开，顺着味蕾传递到了大脑。
意识到这股甜味，美波突然眼前一亮，她想到了衍山当初售卖甜品的方式。
“店铺的重建虽然还没完成，但是除了装潢之外的其他事务，我们是完全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完成的。”
“所以，我们只要在重建时还原当初的格局，将你当时的…甜品店改造成售卖凉拌汁的格局不就好了？反正你后面应该不会有时间去卖甜品了。”
她刻意没有提甜品店的名字。因为两只小熊里的小熊，并不包含她在内。
衍山并没有察觉到美波在提到甜品店这三字时的停顿，他不由自主地'卧槽'了一句，随后向着美波竖起了大拇指，“美波你在这方面的嗅觉，真的越来越敏锐了。”
衍山的赞叹和想到处理办法的畅快感同时起了作用，美波得意地挑了挑眉，“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要立志考上早稻田大学商学部的人。”
“我觉得不应该说是励志考上，应该说是一定会考上。”想到学校里前段时间出来的考试排名成绩，衍山指正道。
自从转学以来，美波的成绩便一路突飞猛进，最后稳稳地停在了第一名的位置，至于自己嘛…不能说差，只是堪堪停在了中偏上的位置。
这与自己的心思不在学习上这件事不无关系，但有的时候看看那排行榜，衍山还真有点自卑，然后…继续保持原状。
“早稻田大学的入学考试还没开始呢，现在说这些就太早了。”美波谦虚地笑了笑，脑中却不自觉地浮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高校情报】网站上，东大和南高校名人那一列的画面。
随后她脸色一正，“表哥还是先想想怎么赢得接下来的比试吧，毕竟这节目是要在全国人民面前播放的，要是输了影响到后面的销售…可就得不偿失了。”
美波的话让王衍山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放心，肯定会赢的啦，你就瞧好吧。”
毕竟…自己可是有系统的人，就早坂一裕那盗版的凉拌汁，就是来十个他，也不够自己打的。
但衍山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系统这种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他喝了一口味增汤，莫名地有些期待那即将到来的、必胜的比试。
吃过晚饭后，美波来到书桌边，投身进了知识的海洋，衍山则有些无所事事地坐在床边，打开了许久未曾开启的游戏机。
突然间，他想起了美波刚刚和他说的话。
“虽然他的是盗版你的，但是节目组都说，他的凉拌汁和你的有 80%的相似了，我觉得表哥你还是谨慎一点好。”
出于对梅泽妈妈的尊重，衍山关掉了游戏机，在手机浏览器的界面输入了【早坂一裕】这四个字。
搜索的结果，差点惊掉了衍山的下巴。
万能的互联网，记录下了早坂一裕从事厨师这一职业开始的一切信息。
衍山认真地审视着这位未来对手的职业生涯历程，以从生田玉子的店离职为节点，他的人生似乎就如同开了挂一般突飞猛进。
开了自己的店、被评为霓虹十大有潜力的料理人之一、屡次登上美食节目，而这一切，都和他声称自研的凉拌汁脱不开关系。
衍山越看越觉得无语，在看到'凉拌汁仙人''研究数年'这些字眼后彻底绷不住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眼眸中却闪烁着熊熊战意，他扭头看向正在安静写题的美波，“美波，你觉得，一个人可以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被衍山突然的问题搞得一愣，美波停下了笔，“你指的是那个早坂一裕吗？”
衍山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我不光要他输，还要他输得，很难看。”
……
与此同时，在港区一家新开的料理店内，早坂一裕站在厨房旁的后巷，正把一个男孩的脑袋往泔水桶里按。
“吃！你给我吃！你这种人，只配吃垃圾桶里的泔水！”
他的话语中带着暴戾和狂躁，眼底全是猩红。
那男孩穿着和早坂一裕相同款式的厨师服，只是领巾的颜色和早坂一裕袖口上的刺绣明确显示出了二人在等级上的差异。
他拼命挣扎着，紧闭着嘴，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垃圾桶的壁沿。但无论他有多努力，处于劣势的他依旧无法摆脱自己的处境。
放了一天的泔水的臭味在他的鼻腔中盘旋，熏得他近乎要晕过去。
早坂一裕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的辱骂声也越来越急，手下的人拼命挣扎的样子更是让他回想起了屈辱的那一天。
“你不是很需要这一份工作吗？你怎么不吃呢？”
“不是说妹妹得了病，需要很多钱吗？”
“以你的年纪，除了我之外，不会有其他任何店要你的。”
“只要你吃了，我就把你留下。怎么样？”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话抽光了年轻男孩所有的力气，也抽走了他的脊梁。他停止了挣扎，任由自己的脸，被早坂一裕整个压进了泔水里。
他握紧了拳头，紧闭着双眼，闭着气，只期望这如同地狱般的折磨可以尽快过去。
但他肺中的空气在刚刚的剧烈挣扎中早已被消耗殆尽，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所能感知到的时间的流动，正在逐渐变慢。
他的脸憋的青紫，直到气管中呛进了泔水。
早坂一裕的手早已从他的脖颈上拿开，他抬起头，剧烈地咳嗽着，原本粘在脸上的泔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滴地滴在他的衣服上。
看到他的狼狈模样，早坂一裕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下场。懂了吗？”
男孩无力地点了点头，在看到早坂一裕离开的背影后，他这才靠在了泔水桶边上，用手擦拭着脸上沾着的泔水。
“怎么办师傅，我好像等不到十八岁你来接我的时候了。”他自言自语道。
随后，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屈身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几滴液体从他的脸上滑落到地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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