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皇帝驾崩

杨慎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趟，非常满意，腿部一点事也没有了，脚底板的石籽有点膈人，不过只是膈着脚底板痛，对其他并无影响，他看着离开的两个女人，心里有数了，他们不是寻常人，他不敢再问了，妖术也好，巫术也罢，能让他的腿好起来，管他什么术。

  此时属下急匆匆地跑来，因为跑得急，一直喘着粗气，以至于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把气喘匀了再说”他呵斥一声，什么时候跑几步都能喘成这样子，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佥事大人，皇上，皇上驾崩了，指挥使大人召你火速回京”报信的人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这话惊得杨慎连连后退三步。

  “你说什么？皇上驾崩了”这怎么可能呢，可这怎么又不可能呢，皇帝已经老了，这些年折腾得厉害，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死了才正常呢。

  随即就是一阵烦躁，皇帝一换，指挥使说不定也会换，那他升职的事，还有没有指望？

  骆成功是骆指挥使的堂侄，现任左佥事，和他这右佥事争夺同知的位置，而此刻，他们就在皇城，近水楼台先得月，杨慎没时间细想，也顾不得脚底板的疼痛，一步一瘸地出门，也不管属下伤势如何，传达命令，“火速回京”。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搜查那子虚乌有的火雀，保住自己的前程才最要紧，留下一些人善后即可。

  退出客栈，一路马不停蹄直奔北京城。

  1620年7月18日，大明王朝万历皇帝薨。

  万历皇帝驾崩，新皇帝登基，这一系列事情，都不能少了锦衣卫，他必须要在跟前随时候命。

  两日后，皇帝驾崩的消息已晓喻全国，而关州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城市，在皇帝驾崩当晚便得到了消息，按规矩，全国举哀，全民服丧，民间一切宴饮娱乐全部停止三个月，四十九天内不得屠宰，一个月内禁止嫁娶。

  而拍卖这种行为，虽是商业交易，可这种形式过于热闹张扬的活动，也被列为禁止项目之一。

  难怪杨慎匆匆忙忙就走了，原来是皇帝死了。

  等程令琪兄弟俩发现申掌柜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

  皇帝的死讯正式传来，一大早，整个北关客栈沉浸在一片哀伤而肃穆的气氛中，红灯笼被摘了，白灯笼挂起，客栈的东家和掌柜和小二均穿上了孝衣，这可苦了那些行路的人，他们不得不赶紧找布桩买布做孝衣，没穿孝衣根本不敢出门，好在客栈老板在关州城人脉广，主动承担为了客人准备孝衣的事情。

  一大早，小二一间间敲门给客人送上孝衣，“这是本店为各位房客准备的孝衣，客人需要吗？”

  玉影本身就穿着白衣，拿瓦穿着黑衣也能将就，青烟和冬梅可是喜欢穿色彩鲜艳的服饰的，他们要了两件，给小二哥道谢。

  小二继续敲门，在申掌柜房门前敲了很久也没人开门，他以为客人出去了，也没在意，正准备往下一间时，申旺把门打开了，一脸懵的样子好似还没睡醒。

  大家都在为国丧感慨着，又被小二一圈敲门，此时整个客栈的人都醒了，程令琪听到敲门声就打开了门，看到申旺的样子，他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昨天为锦衣卫纠缠，又受了伤，光顾着处理这些了，竟然忘申掌柜主仆俩。

  他迅速到申旺跟前，“申掌柜，您老……”屋里没声音，推开申旺往屋里挤，房间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主仆二人的行李包袱全都被人翻找过了，申旺被人送回来扔在地板上昏睡了一夜，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要不是店小二的敲门声，恐怕此时还醒不来。

  程令琪把怀里到处都找了，确认申掌柜不在，看申旺的样子也说不清楚，可也不得不问他，“申旺，你家老爷呢？”。

  申旺抓了抓脑袋，一脸懵地看着程令琪，好半天才终于有些回神，“二公子，我家老爷被抓走了”。他终于想起昨天老爷在眼前消失的事情。

  程令琪叫来了张伟，大家一起耐心地哄着申旺，慢慢诱导，总算从申旺的零零碎碎的话语里，弄明白了申掌柜昨晚就在他们和锦衣卫纠缠时被人抓走了。

  “是谁？锦衣卫？”张伟和程令乔的第一反应都是锦衣卫，程令琪总觉得应该另有其人，可会是谁呢。

  现在国丧期间，除了吃饭，所有活动几乎都被叫停，此时该怎么去找申掌柜，真是百密一疏，唉，也怪昨天太混乱了。

  他们围在一起商量如何寻找申掌柜。

  而此时，林家的别院里，申掌柜正焦急地等林悦龙来谈判，昨天已经表明了愿意将火雀卖给他们，他们为何还不来交易呢。

  林悦龙不是不着急，但也不急在这一时，昨天送在申掌柜主仆身上都没翻找到东西，客栈里也什么都没找着，很明显东西不在身上。他在等父亲来处理，因为火雀的验真方式只有父亲知道，为了减少中间环节，要在拿到火雀的第一时间检验真伪。

  林钊佑此时正在林记米粮铺自己的休息室里发呆，昨夜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又梦见了那场蕙城大火，从起因到结束，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全程见证了一个部族的覆灭。

  “林钊佑，你洛离人的血脉，你要为你的族人复仇，记住你仇人的样子”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的胸腔里也充满了仇恨，仿佛那些零点的是他的族人，他感同身受着他们的仇恨。

  然后，他看到了图甯的样子，眉梢处一个白点，那个印象就那么刻在了他的脑子里，眉梢处有个白点的人是他的仇人，他要找他们报仇。

  他从梦中醒来，头昏脑胀地极其不舒服，他习惯性地喊，“千目”。

  千目应声来到他身边，“老爷”他将准备好的衣服呈上，“皇帝死了，这是今日出门的衣服”。

  “皇帝死了？”林钊佑乍听之下一愣，昨夜梦中人告诉他万历皇帝已经死了，刚才还想着只是个梦呢，这会听千目说皇帝死了，皇帝真死了，那是不是说，他孙子要继位。

  林钊佑愣神了好一会儿，任由着千目替他梳洗，又听千目说道，“公子那边送了消息来，说申掌柜愿意交易，等老爷去别院”。

  林钊佑匆匆吃了早饭赶往别院，林悦龙正在院里和子烟红练剑玩，见到父亲到来，子烟识趣退了下去，父女二人回屋里说话。

  “申掌柜说他愿意将火雀卖给林家”林悦龙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措词，“但是，之前将他搜了好几遍，火雀并不在他身上，所以不知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请父亲来定夺”。

  申掌柜早饭吃得一点意思也没有，昨天饿狠了，所以自然就吃多了，然后一夜肚腹都不太舒服，早晨没敢再象昨天那样吃，可又怕被关起来长时间不给食物，他纠结得要死，只想林悦龙快点来和他交易，是死是活给个痛快。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马上躺到床上假寐，谁沉得住气，谁就占上风，这么点常识，他还是懂的。

  看着躺在床上装睡的申掌柜，林钊佑轻笑一声，用力敲了敲桌面，“申掌柜，可以起来了”。

  外袍都没脱，鞋子也胡乱扔，明显是匆忙躺上床的，足以说明此时他内心的着急，这点小伎俩在林钊佑眼里太小意思了。

  申掌柜被人说破，也不尴尬，反正谈交易嘛，此时筹码还在自己手里，怕什么呢。

  他翻身起来，在林钊佑对面坐下，“昨天和这位公子已经说得清楚了，不知还要谈什么？”

  “您昨天说的恐怕不行了，皇帝昨天死了，一个月内恐怕都没办法拍卖，所以，你看要不要修改一下条件”林悦龙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皇帝死了？真是太不巧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普通百姓家死了长辈都要守孝三年，这皇帝死了，全国人民至少也得守孝27天，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法令。

  “要不，咱们私下交易，你把火雀给我，拿到火雀我们即刻放你离开”林悦龙试探着问。

  申掌柜可不傻，私下交易，他一个普通小老头，拿什么保命，林家人一拿到火雀立即一刀剁了他，他也毫无办法。

  “不行，我要见程家两位公子，至少要在他们的见证下交易”申掌柜突然又想起申旺，“申旺呢，你们把他怎样了”。

  “放心，他没事，现在还在北关客栈里等你”。

  林钊佑又想起昨夜和梦，觉得还是要先找到火雀，不能这样耗下去，这申掌柜既想要钱还想保命，林家只要火雀，又不要人性命，钱财么，于林家本就是小事，他要多少，给他就是了，何必为这么点事干耗呢。

  “行，答应你，一起去北关客栈”林钊佑爽快应了，然后命令人准备马车，一起去北关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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