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半角山遇险
林悦龙站在半角山顶上,手持千里镜,远远地就望见了程令琪一行人旖旎而来,她昨天跟他们道别,就是要在这里等着他们,今天,他要探探申旺的底,如若他没带着火雀,或他不知道火雀,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她举手示意隐蔽,身后几十个黑衣蒙面人齐刷刷地将身形隐没在山石中。
关州是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过了半角山就将进入繁华的京郊地段,南来北往西去东来的道路都将从这里汇入官道,人员物资涌入关州,过了关州就只有一条大道直通京城。
关州在望,张伟心里无比感慨,这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了。出了关州,就绝对不会再有流民草寇了,离京城百来里路,一天最多两天就到了,在关州和程家分开,不好再沾他们的光,相扰人家已经够久了,实在不好意思。
“张大侠,前面过半角山,公子说,让大伙都精神着点,这山虽不大,地势却奇特,最是容易出事的地段”张伟正自思索,程贝伊调转马头,来到他的马车前传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半角山呀,好,多谢程二公子提醒,我会小心的”张伟感激地应了一声,常年走镖的人,他又何尝不知道半角山。
“张大侠,说点什么呗,省得我紧张” 程泽里骑马过来和程贝伊并行,同时继续缠着张伟讲故事。
“呵呵,你们也会紧张吗?”张伟笑笑。
“本来不紧张的,被公子这么一嘱咐,就紧张了” 程泽里说。
“是啊,说点什么呗,这一路听你讲故事,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从来没这么轻松过,前面到了关州咱们就各忙各的了,以后怕是没机会再听到了” 程贝伊望着前面弃了马车正悠闲骑在马背上的公子,嘴里在请求张伟讲故事。
“好啊,就说这半角山吧” 张伟指了指前面隐约可见的半角山说:“这半角又叫半夹山,或者半边山,它也是有来历的”张伟说着停顿了一下,程泽里,程贝伊竖着耳朵,半天没听到下文,两人都同时转过头来盯着他。
“传说在上古时候……”
“又是上古时候呀” 程泽里有些失望,咧咧嘴,皱着眉,听了一路的上古时候了。
“你不耐烦听,我还不耐烦讲呢” 张伟也撇撇嘴,一扬马鞭,马车骤然加速,把两人甩在了后头,程泽里程贝伊赶紧也跟了上去,申旺坐在马车里,一个后挫力差点没摔倒,这一路上听张伟讲的故事,比他一生听到的都要多,刚竖着耳朵等他讲呢,他却一纵马跑了。
“程公子,说话就快到关州了,多谢这一路相护,张某代居安镖局多谢了”张伟走到程令琪身边,与他并行,坐在车辕上一拱手,表示感谢。
“张大侠客气了” 程令琪还以一礼。
“张大侠,你的故事还没讲呢,他不爱听,我爱听呀,你接着讲”程泽里赶上前来,追着张伟要听故事。
“噢,张大侠这一路解了不少寂寞,我也听听” 程令琪说。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些听来的,解个闷” 张伟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下。
“路途漫长,要的就是解闷呀!” 程令琪温文地笑笑,算是给了张伟鼓励。
张伟也不扭捏,把手里马鞭往前一指:“你们看前面的半角山,之前说那洛离族因何会疲灭,战力不继当然是主要原因,可更主要的是,亚拿族长之子拿瓦与色烟族长之女青烟他们联合起来背叛了炎水平原的协定,诱骗了洛离将军之妻给图什族人做了人质,才逼得洛离将军投鼠岂器,被图什族人占了先机,进而被灭了族。话说洛离族被灭族十几年后,图什族就把矛头对准了亚拿族和色烟族。
很快,亚拿和色烟相继被灭,青烟与拿瓦逃了出来。两个少年逃啊逃啊,南方全是图什族的人,他们只得翻过小静山往北方跑,他们从来没到过北方,一直以为北方是苦寒之地,但是图什族的追兵在后,他们不敢停留,翻过小静山仍然一直往北逃,就逃到了我们现在的位置,面前被一座山挡住了去路,而图什族的追兵已快围上来了,两人着急得哭了,没想到逃了这么久,这么远,还是难逃一死,两个人抱头痛哭,眼看追兵就到了,他们决定自杀,刚举起刀,突然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山被劈开,在他们前面现出一条路来,两人大喜过望,赶紧沿路继续往北逃。在后面追赶的图什族军士见此情景,知道他们二人有神助,就不敢继续追了” 张伟说到这儿,取出羊皮袋来喝了口水。
“讲完了?”程泽里意犹未尽地问道。
“没完,也差不多了”张伟抹抹嘴,接着说:“等会儿到了半夹山,你就仔细看,这山是不是像刀劈过的一样,整整齐齐的,只剩下一半……”
“那另一半呢”程贝伊迫不急待地问道。
张伟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笑了笑,慢悠悠地说道:“话说,青烟与拿瓦从劈开的山路里一直向前没命地逃,也不敢回头看,跑着跑着,前面一条河挡住了去路,只见河水涛涛,水流湍急,河面宽阔,刚越过了山,又遇见河,这不是要了命么,这青烟与拿瓦二人又在河边抱头痛哭,觉得今天无论如何都是死了。 ……”
“你是说青烟与拿瓦?”程令琪原本并没仔细听,却突然听到青烟与拿瓦,一下子来了兴趣,不由得一问。
“是啊, 亚拿族的拿瓦与色烟族的青烟,一男一女。这传说故事几乎都是这样子,非得一男一女,不然就没有后代了”张伟讪讪地笑笑说。
“接着讲,接着讲,是不是后来河水就干了,他们又顺利过了河,或者河面上飘来了一条船,把他们载过河了?”程泽里打岔说。
“呵呵,所以说,我的故事跟别人的总要不同嘛”张伟得意地扬起了下巴,侧头看了程泽里一眼接着说:“他们二人正抱头痛哭这际,突然天空飘来一阵轰隆声,只见那被劈走的另一半山在空中碎裂了,纷纷掉落在河里,小块的被水流冲走了,大块的就在停留在了河里,正好形成了一排的石墩,两人踩着石墩正好过河……”
“噢,我知道,所以前面那条河才叫做跳墩河,可是,河上面没有石墩呀!“程泽里抢着说。
“这你就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这河里原来是有石墩的,在唐中宗时,有一年发大水,这石墩影响了泄水,导致沿河两岸多有良田被淹,洪水过后,朝廷拔款责令县衙将石墩拆了,在原址上修了现在的桥,但这条河,仍然叫做跳墩河”
说着话,他们已然到了半角山下,张伟,程泽里,程贝伊不觉仰头望去,山不高,却绝对是悬崖峭壁,崖壁上的缝隙里虽然也长着野草开着野花,但仍能看得出确实像一面被刀劈过的墙一样整齐。
程令琪还在想着张伟讲的拿瓦与青烟的故事,难道这么巧,是同一个拿瓦与青烟吗?
他马上否定了的想法,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公子,你看这半角山,真的如张大侠讲的一样呢”程贝伊用马鞭指了指,程令琪木然地随着他的手势望上去。
队伍里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望向半角山的悬崖,连申旺都从马车里伸出头来观望。
“大家速度点哈,尽快通过半角山,过完跳墩河再歇气”
所有人,还没来得及感叹半角山的悬峭齐整,将本就圆睁着的双眼凝固在了一张惊愕的脸上,同时张大了嘴巴望着从天而降直接俯冲下来的蒙面黑衣人身上,连程令琪都被惊吓得愣怔几秒。
等大家反应过来时,黑衣人已经快落到地面了,在下落的过程中,同时抽出了刀剑,程令琪最先反应过来:有山匪,快拔剑。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了,一切都在眨眼间就来到了眼前,程家护卫们已齐齐地亮出了刀剑,一场搏杀在所难免了。
黑衣人像蜂群一样黑压压地倾泄到地面上,足有程家护卫的3倍之多,迅速就将他们全部包围在了中间,程家护卫们背对背地怒目环视着这些不明来路的敌人,谁也不敢先动手。
“你们都听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对方一人站出来,对着程家人喊道。
“公子,跟他们拼了”程贝伊说。
“就是,跟他们拼了”有人附合着说。
“对,跟他们拼了”更多人的声音。
程令琪一直沉默
对方举着刀,缓步走上前来:“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银钱,值钱的首饰,物件,通通拿出来,不伤尔等性命”
程令琪瞟了一眼张伟和申旺,张伟手握长剑,已退至申旺的马车旁边,申旺此时在马车里吓得缩成了一团,他怕见不到自己的老爷了,怕见不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了,还有快出世的孙子。一听说不伤人性命,他似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那就把银钱都给他们就是了,只要能活着就好了。
拼命还是乖乖交钱,这几乎是不用想就能作出的选择,拼,显然不是对手,对方有50多人,而程家护卫加上张伟不足15人;交钱,怕也没那么容易,既不是商队,也不是官宦家眷,一群带刀拿剑的男人,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很明显是冲着火雀来的。
他还在犹豫,只见那人直接走到马车跟前,用刀撩开车帘:“看来,你是领头的咯”
张伟从旁边一剑横刺过来,那人提防着反抗,将刀缩回来就向张伟劈下来,这下子不用再犹豫了,一群人混战起来,功夫最好的数程贝伊,程泽里和张伟,其他人和程令琪都武功平平,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每个人要对付3个人,很快程家军就显示了劣势,黑衣人直冲程令琪而来,程显章回剑来救,胳膊上被划开一条口子,血顺着衣服往下流,他也顾不得流血,踩中谁的肩膀往上一跃,用整个身体当盾牌,抢在黑衣人刺向公子的剑前面,对方见有人横抢过来,把剑一收:“滚开,你捣什么乱”
程显章听这声音似乎很熟悉,他愣了一下,程令琪已经杀过来,与对方交上了手。
“叫你的人停手,投降”蒙面人说。
“我正要问你,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还要真杀”程令琪低声问道。
“我们被算计了,我只有不到20人,其他人是从哪儿来的我也不知道,现在你们快停手,乖乖交钱”
程令琪一个不注意,被人用剑指着了喉咙:“赶紧停手,不然我就一剑刺死他”。
所有的程家护卫都停下了,被对手缴了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被黑衣人团团围在了中间,全队中只有申旺一个人是不会功夫的,只有他一个人吓得只哆嗦。
从程令琪开始,每个人都乖乖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银票,碎银子,首饰,玉饰等,但凡身上有的东西,全都交出来了。
“你,老头,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一个蒙面人走到申旺面前,用刀指着他说。
申旺老老实实地把随身携带的银子掏出来扔在了地上。
程家的护卫们虽然不服,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说,干瞪眼。
他又指着张伟:“你,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张伟满身血污,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颗脑袋,有本来你就来拿”
“我说兄弟,我要你脑袋干啥,又不能当饭吃,乖乖拿钱出来吧”
“没有”张伟喷出一口血沫子,怒吼一声。
“你,把值钱的都拿出来”
几个匪徒走了一圈,看到收缴来的银子,收获不大,为首的人看看,摇摇头,不甘心。
“来呀,给我挨个搜,要是搜出来谁有所隐藏,直接砍头“匪首大喊一声,下面的人应着,就上前要搜身。
搜到申旺时,他哆嗦着,哭泣着将脖子上老爷给的金佛摘下来,犹犹豫豫地舍不得放手,上次在隆昌客栈就丢过一回,老爷给找回来了,这次看来是保不住了。
“银子也掏出来” 申旺又不情不愿又把兜里剩下的银子也掏了出来,来人不信,又在他身上从头到脚地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确实再没有任何东西了,他们才准备罢休。
“头上的发簪也取下来”也不等申旺反应,直接一把扯下,左右看看,一个木头簪子,还用布条缠着,九成是出门前媳妇给弄的。
申旺猝不及防被人拔了发簪,头发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原本就十分狼狈的模样,此时更是不堪,披头散发的,像个鬼一样。
“大侠,大侠,我那是个木头簪子不值钱,还给我吧,我这样子如何见人”申旺哭着来扮发簪,可是那人根本不理他。
“还给他”张伟怒吼一声,两眼赤红地瞪着土匪,“一个老人的木头簪子都抢,还有没有点人性”。
见他们二人都这般想要拿回簪子,土匪反而不肯还了,将簪子拿在手里,又仔细看了看。
也真没什么奇特的,就是个普通的木簪子而已,也不搭理申旺。接着搜张伟,“拿开你妈的脏手,老子自己来”直接将上衣脱了个干净,露面满是伤痕的光脊背。
一个闪着夕阳余光的金首饰在脖子上晃来晃去,蒙面人一把拽下来扔进了口袋里。
余下的护卫们也照着张伟的样子,直接将衣服脱光了,任他们检视。
确实没有其他东西了。
程令琪从头至尾都盯着申旺和张伟的举动,看着他们拿出来的东西,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黑衣人头目愤怒地说:“妈的,这一趟还不够老子的路费,晦气”然后收起了袋子,愤怒地吼了一声:“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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