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镜后
“可恶！”四个黑衣人拼命挣扎，却都无济于事。
“再也不见啦！”若水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根绳子，围着众人转了三四圈，随后朝墨祈安，哦，不是，朝寒韵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寒韵抬起自己的大钳子，随后，交错在一起的冰锥迅速化开，四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若水毫不怜香惜玉地捆在了一起，瞬间就不能动弹了。
若水走过来，一把挑起黑衣人的下巴，笑得邪魅危险，“食尾蛇的走狗，你们给本小姐听清楚了，回去告诉你们那个没用的主人——不要去打南宫家的主意，不然呐，你们就在地狱里团聚吧！”
随后也不等四人说话，她直接伸出左手打开一个虚空门，拎起绳子把四人甩了进去，完事后还不忘掸掸手，一脸愉悦，“好了，客人已经走了，小祈安我们回去吧~”
“哦。”墨祈安收起寒韵，直接下了楼。
——
“你回来了……”
“嗯，都看见了？”
“你说的‘客人’就是食尾蛇的人？”
“是，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
“可是……好吧。”
——
楼顶上，墨祈安站在一个浮空的冰柱前，里面投影着唐晓翼睡下的画面。
随后，他一挥手，冰柱瞬间化成碎末，转身跳下台去，若水正在与四个人激烈打斗。
虽然说是打斗，但却是实打实的若水单方面碾压，仅凭肉体搏斗就全面压制了四个召唤物怪物的人。
墨祈安握着凝霜弓，就站在那静静看着。
唐晓翼看到的是刚刚发生的事实，但也不完全是。
歌裴莉娅之钻的一大用意是投影发生之事，却也能根据拥有者的想法而微微改动。
再加上埃莉诺的能力，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真假。
投影这样一个幻境，既是为了告诉唐晓翼，以让他察觉此行的危险，也是让他明白不用担心。
墨祈安拿着凝霜弓静静地看在一旁，没有插手的打算。
这时，一阵阴风袭来，一旁站着的墨祈安和激烈交战的脸色皆是一变。
趁着若水微微愣神的空档，黑衣人直接朝她迎面一拳。
凭着身体的本能反应，若水伸手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但显然没能快速回神，因此站不稳向后倒退了几步。
墨祈安走到若水旁边，在月光的照射下，脸色依旧漆黑如墨。
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两边的人都对峙着，没有动作。
这时，黑衣人忽然感受到一股杀意。
作为食尾蛇的成员，感觉一向很是敏锐，在黑暗中必定是见血的，一些是暗杀目标的强者的杀意也是有过的。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的杀意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一种身体的本能恐惧，渊源的洪荒之力。
“不对劲，快…”
话还没说完，一阵强烈的阴风裹挟着雪袭来，直接击向四人。
瞬间，四个人就被冻成冰雕。
随着风雪散去，一个男人从里面显露出来。
面若冠玉，子夜寒星一般的眼眸中，邪魅的气息透出，浑然天生的优雅高贵在此时淋漓尽致。
浅蓝细格的衬衣配上纯黑的长裤，整个人矜贵而又危险。
若水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右手斜放于胸前，“主人。”
“……呵，一群蝼蚁。”犹如淬了毒的冰冷从嗓子里溢出来，语气阴鸷，没有一丝情感，却又低沉悦耳。
男人缓缓伸出左手，手指向中间慢慢收紧，紧握成拳。
“咔嚓——”
随着男人的动作，四座冰雕瞬间出现裂缝，紧接着开始碎裂，纷纷扬扬的碎片伴随着风雪洒落。
四个人在这个雪夜悄无声息地结束生命，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一丝血迹，死无全尸。
“……”
“若水，你大意了。”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依旧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刺骨。
若水的身体微微一震，头埋的更低了，“……我很抱歉，主人。”
墨祈安的喉头涌上一股酸涩。
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感受到男人强大的气场和隐忍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明明有很多想说的话，却是克制着，最后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看着他，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挡在两人中间。
墨祈安微微鞠了一躬，语气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你回来了，……‘父亲’大人。”
男人的身体微微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墨祈安。
看不见的屏障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了。
明明很薄，却是好几年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嗯。”
男人走到墨祈安面前，伸手想要去摸一摸他的手，墨祈安却本能的躲开了。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两人僵持着，谁也没动过。
良久，墨祈安又往后退了几步，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对了，‘父亲’大人，这次你也要一起去吗？”
男人收回手，语气没有了之前的冰冷，“是的，这一次的碎片有些麻烦。”
“麻烦？‘父亲’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指……？”墨祈安困惑地拽紧了衣角。
若水抬眸，诧异地看向他。
墨祈安这是……在撒娇？
貌似有很多年没有看见了。
自从那几位死后，他就封闭了自我，收起了曾经的习惯，不再微笑示人。
拽紧衣角是以前他紧张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只不过……不复有罢了。
这证明了，墨祈安还是在乎那位的，至少……愿意在他面前展露真实的自我。
“这次的碎片被南宫席玉封印在了秘境里。”
“你说什么？！”
“而且……她也在那里。”
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那些费尽心思想要遗忘的回忆喷涌而出。
灼热的火焰、泪眼模糊中离去的背影瞬间在脑中出现，强烈的情绪包裹着墨祈安，一瞬间有些站立不稳，一旁的若水赶忙起身扶住他。
只是若水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没有了以往的嫣然微笑。
墨祈安却像是毫无感觉，直接倒在了若水怀里。
男人有些紧张地蹲下身，“小安，你没事吧？”
墨祈安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爹地，你的意思是……娘亲被他抓走了吗？”
男人瞳孔微缩，着急看向若水。
若水却向他苦涩地摇摇头，用口型无声示意。
‘他发病了’
男人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嘴唇紧抿，眼底的复杂情绪难以压制，激烈翻涌。
“哎——？爹地？”
见得不到回答，墨祈安有些紧张，声音染上哭腔。
男人赶忙回神，调整好情绪，握住了墨祈安摸索的手，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软了些：“没有，小奕，娘亲在那里好好的，她只是……跟爹地吵架了，不想理爹地。”
墨祈安原本耷拉的脑袋瞬间抬起，声音雀跃，“真的吗？”
“真的！——但是，娘亲不喜欢看见晚睡的孩子，所以你想去找娘亲的话，就要好好睡觉知道吗？不然娘亲不会理你的。”
“知道了，爹地！——你要赶紧跟娘亲和好啊，不然我也不要爹地了！”
“嗯！”
若水看着昏厥在自己怀里的墨祈安，终是有些于心不忍，“真的……要这样吗？”
男人收回手，站起身，微微叹了口气，“迟早……他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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