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程易之死

且说程易自那日出府，一连五天都未曾回家。

  林安然去问婆母，然婆母这些时日也未见过他。而一直跟着程易的小厮，在程易出府后第二日便独自回来，问他就只说世子要独自出行，不许他跟着。

  这下程夫人便坐不住了，立刻着人去城里寻找一番，然而找了一天还是无果，于是又连夜去寻。

  就这样，找了三天，还是没能找到，于是侯府不得已报了官。然官府又寻了两天，也还是未能找到，侯爷便想儿子是否已经出城。

  但城外四通八达，若真找起来，那便无止境了。

  就在众人头疼之时，大理寺接到一则报案，有人在城外的林子里挖出了一具尸体。

  官府的人赶到城外，尸体已被挖出，有人认出这是平远侯府的世子，随即派人通知了侯府。

  侯爷夫妇来到大理寺时，尸体已被送了回来，程夫人看着儿子的遗体，跪坐到地上哭了起来，负责此案的还是瞿长青。

  瞿长青早已受谢启光嘱托，若遇到曹家、左家、程家的案子，务必亲自督办，于是他得知死者是平远侯世子之后，立刻向寺丞要过这件案子，自己亲自审理。

  尸体刚送回来时，已由仵作大致看过，但若想知其具体死因，还要进一步验尸。

  程夫人听闻还要给儿子开膛破肚，说什么也不肯，但老侯爷深知其中利害，儿子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于是按住夫人，让仵作继续查验。

  程易身上并没有明显伤痕，表情也不似窒息而亡，是以他应不是被活埋致死。

  通过仵作查验，程易大概是两天前死亡的，剖开腹中，各个器官也均没有损伤，观其胃中有大量的水，还有少许食物，也没有吞食特别的东西。

  但瞿长青发现，死者的表情看似相当惬意，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烟柳巷的那个秘药，随即问到仵作，上次围场死的那匹马，是谁去验的尸。

  恰好，今日这名仵作当时参与其中，经瞿寺正提醒，他回想一番，这世子的症状确实与那马相似。

  那马是中了冰针而死，世子的胃中有大量的水，仵作取出世子胃中的液体，随后又找到上次缴获的果实，提取汁液后稀释，将两种液体分别给老鼠喂下，不出片刻，两只老鼠死亡，且症状一模一样。

  瞿长青看到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随后他亲自去往平远侯府，向侯爷说明情况。

  他找到世子身边的那个小厮，询问他归家之前，世子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那小厮只说，世子去过赌坊，并未见何人。

  于是瞿长青又带人走访了一遍世子经常光顾的几家赌场，确定哪里是最后一家后，又在其附近寻找见过世子的人。

  有人看到世子自赌坊出来后，便往东街走，随后进了东街的一家酒楼，同行的还有一名白衣女子。但那女子带着帷帽，即便进店，也未曾摘下，所以没有人看到她的样貌。

  按照路人的说法，这女子是世子见过的最后一人，而瞿长青派人问过守城的士兵，四个城门的守卫均未见过世子出城，他猜测世子或许在城内就已被杀死，后被偷运出城。

  有了这个推测后，他又去找了谢启光。此时天色已晚，他直接去了侯府，安阳听闻瞿长青拜访，也一道随谢启光去见他。

  听了瞿长青的话，安阳便知这玉娘又开始行动了，她问谢启光：“上次你们搜查何全家，没有将那药物全部收回吗？”

  说到此，谢启光和瞿长青都有些尴尬，这般看来，他们是大意了，没想到何全还有存货。但瞿长青转念一想，这和何全有何关系。

  于是瞿长青问道：“为何说到何全？”

  安阳顿了一下，但考虑到大理寺查起来可能比她自己查要方便许多，于是没再隐瞒：“你说的那白衣女子就是玉娘，也就是左三郎出事的时候那乐坊的舞姬，也是左三郎的情人。她现在就住在何全的宅子里，不过何全并不住那。”

  她说完后，两人齐刷刷看向她，安阳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女子在蜀地也曾出现过，据说还十分威风。”

  二人又被震惊到，安阳看到他们的表情颇有成就感，继续补充：“我的人曾经查到她和程易相识，并且已有一段时间了。”

  谢启光的表情有些难看：“你还查到什么了？”

  安阳笑了笑：“还有一件事我还未经证实，之前韩武打听到那新任太子妃叶家小娘子，曾经和杜鹃及一白衣女子同进同出，但这白衣女子是否就是玉娘，我还不知道。”

  瞿长青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发生的事有些超乎寻常，他需要缓缓。

  谢启光也是一样，他没想到安阳居然查到如此之多的消息，查到之后还不曾告知于他。

  瞿长青问道：“那夫人认为世子为何会被杀？凶手会是玉娘吗？”

  “这我不好说，不过世子与何全也是认识的，且据说那何全还救过世子的命，只是不知他们二人是如何遇到的。”

  瞿长青越问越糊涂，这世子认识何全，何全认识玉娘，玉娘又认识世子，那这三人是否同时相见过。他又问道：“这世子与何全之间是朋友还是有何生意？”

  这事谢启光倒是知晓，于是同他讲起，何全借用侯府的庄子，用来囤积粮草、兵马等，且这些东西都送往蜀地，只是不知这是世子之行事，还是整个侯府都参与其中。

  瞿长青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把粮草兵马送往蜀地，那岂不是叛军同党，但谢启光至今未有动作，怕是连他都还未找到他们的把柄，若是世子此事能牵连出些证据，应是好做些。

  安阳看他二人一直紧皱眉头，又坏心地添了一把火：“烟柳巷那背后的东家是世子侧妃，且那铺子背后的生意，世子全都知道，那秘药我想他应也是知晓的。”

  她继续说道：“之前玉娘与左三郎的事本就还未查清，现在又多了程易，那个玉娘据说在成都府的时候当街杀过人，只那时成都府被叛军占领，没人敢动她，可见这人身份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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