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叶家打算
冬至过后,又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谢启光的母亲就是这个时候去世的。
去年这段时日,因着西南战事,谢启光已启程去往蜀地,是以无论是安阳还是他都没能赶上母亲的祭日。
今日,谢启光特地告了假,加着又是安阳第一年过门儿,这次祭日需得隆重一些。
祠堂里,谢启光和安阳并排站在牌位前,这么多年过去,谢启光心中早已没了那份悲痛,只是偶尔还能想起母亲生前的点滴、微笑,还有温暖的怀抱。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格外安静。不过临近傍晚,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陛下驾临忠勇侯府,众人跪拜迎接,只这次陛下也是微服出访,并未带来许多人,只有一位内侍和两名护卫跟随。
陛下来到祠堂,为姐姐上了香,又忆起小时的时光,直到用了晚食后才回宫。
这事在谢启光和安阳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后宫。
如今皇后还在禁足,魏贵妃领了宫中许多事务,在得知昨日陛下去了谢家,心里又开始琢磨起来。她命人打听了一番,这才得知昨日是谢启光母亲的祭日。
魏贵妃自是知道陛下器重谢启光,但如此行径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一位君王,怎会对一个臣子母亲的祭日如此上心?又听闻陛下在侯府待到酉时过后才回,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要知道,二皇子出宫建府,陛下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当然,这事也传到了皇后那里,这些日子禁足永乐宫已是让她寒了心,如今听到这话,眼神里除了冰冷,还夹杂着一丝怨恨。
另两位娘娘,一个漠不关心,一个心如止水,倒是没有话说。
这些,安阳自是不知,只不过,转天,杜鹃却派人告知于她,说是叶家夫人有事求见。
这叶翎随太子出京已一月有余,叶家母女大抵是将心思都花在了太子身上,如今太子被废,她们之前无论做了何准备,估计也都白费。
富贵坊内,趁着叶翎娘还未到,杜鹃便说起,这叶家夫妻现在还借住在许家,本来等太子完婚后,他们就该启程回江南,但出了这事,他们便决定先留在京城观望一阵。
这些日子,叶翎娘在许夫人陪同下,拜访了许多各府大娘子,但这朝堂之事本就凶险,一家家自是不肯冒险,已有不少人家对叶家避而不见。
说着说着,叶翎娘就被人带到房间,杜鹃见人落座,这才走出房门。
叶翎娘自进门后,就一脸憔悴,她先是给安阳问了声安,随后便说道:“夫人,我这也是没了办法,只能求到您这儿了,我们不求能恢复太子封号,只是想让孩子们回来就成。”
“娘子客气,唉,只是这朝堂之事哪是我们能说得上话的,况且我夫君一介三品武将,自是没法左右圣上的心思。”
“夫人言重了,这京城谁人不知,忠勇侯得陛下器重,他能肯帮忙说上句好话,我等便知足了,何况太子与侯爷乃是自小的玩伴,这情谊定是比旁人深厚不是?”
安阳显得有些为难,于是左顾右盼极为小心。
她小声地对叶翎娘说道:“不瞒夫人,我听我夫君说,太子大婚那晚,其实是中毒了,但如今一直未找到下毒之人,是以陛下还未消气。”
叶翎娘似是并不知此事,愣了一下反问道:“可太子中毒明明是祸事一件,怎会闹到被夺封号?”
“听说,那晚,陛下命人在东宫搜查可疑之物,没想到却搜出一幅蜀地舆图,那舆图上边涂了令太子中毒的药粉。”
说着,安阳喝了口茶,又小心解释:“据说那舆图跟镇国公呈给陛下的那份一模一样,陛下认为太子有谋反之心,这才废了太子之位。”
叶翎娘不知在想什么,嘴里一直念叨着“舆图”。
安阳继续说道:“太子出京那日,我夫君前去相送,听太子说,那舆图是他出宫时有个乞丐卖与他的,他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出钱买下。”
叶翎娘问道:“那太子应是没有谋反之心?”
安阳摇了摇头:“这也不好说,后来我夫君去查了,那乞丐早就不见踪影,也不知是跑了还是死了,这下太子百口莫辩,再怎么凭他一面之词,陛下也是不会信的。如今若是能找到那乞丐,知晓这舆图是从何处得来的,或许陛下还能松口,不然这事一直悬在那里,时间一长,怕是陛下都会将他忘了。”
叶翎娘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安阳感叹:“这皇家不比寻常人家,陛下也不止一个儿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必得是德才兼备之人,太子这一次让陛下寒了心,以后若是想挽回,怕也是难了。”
说着,她又愤愤起来:“要我说都怪那将舆图卖给太子之人,若是没有他,太子也不会摊上这事,况且那舆图上还撒了毒药,这摆明就是想要了太子的命啊。”
“要了太子的命?”
“是啊,听说太子中毒后,足足昏睡了五日,全凭一口汤药吊着,若不是太子年轻力壮,恐怕就交待了。娘子,若是你家有法子,可以去查查那卖舆图的人,找到他,说不定能给太子洗刷些冤屈。”
叶翎娘听后,似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向安阳道谢过后便离开了。
杜鹃走进来疑惑问她:“你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我曾怀疑,太子能得到那份舆图,是出自叶翎和玉娘两人的手笔。但叶翎既是把宝押在了太子身上,就断不会让他出事,所以这舆图上的毒,那叶翎应该不知晓。”
杜鹃反问道:“可若是玉娘自作主张在舆图上下了毒,那又如何保证太子能在大婚那日发作呢?”
安阳斜着眼睛瞪了她一眼:“你男人就是个懂医术的,你去问问他,若是两物相遇,是否能让药性显现。”
杜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大婚那日,太子应该是吃了或是碰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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