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巷

“等等我，呼……呼。”  路芋气喘吁吁。失眠了好多天，今天的身体状态实在有些虚弱，现下已经有脱力的感觉了。

  这面对救命稻草嘛，没点吸引力怎么留住人。路芋也不管对方摊上的是大事小事了，直接开口：“焦裕寅是吧，有人跟踪你。”

  焦裕寅瞳孔扩大一圈。

  下一秒，路芋胸肩挨上一记肘击，手腕一痛，被焦裕寅单手扣紧，整个人被怼到转角处的阴影中。心声消失，审问声响起：“你是谁的人”

  路芋没想到，对方的应激反应这么迅速和……强烈。

  脸颊贴向粗糙的白漆砖面，她既享受脑海中的片刻安宁，又因手腕、脖颈和脸颊的刺痛而颦眉。

  “我去！怎么还是右手右脸，疼死了。”

  许是这副虚弱的样子让男人稍稍放下些戒备，手腕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只是那语气还是带着审问的意思。“交代真实姓名、身份、跟踪动机。”

  路芋眼角飙出一颗泪滴。“路芋就是我本名，我不是跟踪你的人，这路上倒是有很多。我也没恶意。你能先松松劲儿吗？”

  路芋挪了下脚步，调整体态，试图减小些右脸上的摩擦力。

  手腕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至少这脸还是保一保吧，猪头脸可不好看。

  焦裕寅松开按在路芋脖子上的左手，右手没松，依旧紧紧抓着路芋的手腕。

  路芋直下腰板，对着白色墙壁继续道：“我说出来你别害怕，首先我不是疯子。我就是，会读心术，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因为刚刚一路上听到好几个关于你名字的心声，他们说你被疯女人吓傻了，我合计着应该是说咱俩。呵呵呵呵。”

  路芋尴尬地笑给墙壁看。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焦裕寅声音绷紧。

  “你当然不是傻子，要不然咋会有人费这么大劲要跟踪你呢，你还有蠢蛋下属在附近守株待兔。”路芋把刚刚听到的心声挑挑拣拣，抖落出来，尝试说服对方。

  等了好一会儿，双手还是被钳制着，路芋再问：“怎么，不信？”

  焦裕寅终于有了点反应。“那你说出我现在是在想什么，证明给我看，我就信你。”

  这可一下子让路芋犯难了，她就唯独听不到焦裕寅的想法啊。

  “要是你的想法嘛，我证明不了。”路芋动了下手腕，说道：“你松开我，我能通过其他人证明给你看，几秒钟就够了。我不动，还是面朝白墙，行不？”

  焦裕寅将信将疑，松了手劲，退后一步。

  路芋面对砖墙缓声开口：“街对面有一对母子要去吃冰激凌；西边有个人坐在长椅上脚磨破了，他决定坚持走到地铁站，他马上起身；有两个女孩子马上要到这边来拍照；还有，咱们俩这样已经引起别人注意了，对面服装店的老板在犹豫要不要报警。”

  焦裕寅瞟一眼。接下来的半分钟让焦裕寅冷汗涔涔。

  年轻妈妈牵着小男孩的手走进粉色装潢的冰激凌店；

  身着白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提着电脑包一瘸一拐地走向地铁站；

  两个头戴太阳帽的女孩子一路说笑着走近。

  焦裕寅着实被吓了一跳，触电一般跳开，拉远和路芋之间的距离。

  完美切合的画面展现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了。“所以你是来探查我的想法的？目的是什么？”

  陆芋转过身，直视焦裕寅。“别担心，你是唯一一个，我听不到想法的人。你，就是我的目的。”

  她忽视掉焦裕寅错愕的表情，凑近一步，呵气如兰。“你知道这附近有十三个跟踪你的人吗？你的那些草包队友帮不了你。”

  陆芋勾唇笑着，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陆芋见焦裕寅神色犹疑，发出致命一击。“这盯你的人太多，咱们换地方详谈。我帮你脱离跟踪网，敢不敢跟我走？”

  陆芋拇指指甲扣在食指关节上，等待回应。

  焦裕寅盯着她沉思，深色的瞳仁刺穿皮肤，比阳光灼人。明明会读心术的是她路芋啊，怎么这气势输了这么多。

  男人终于点头，神情莫测。

  路芋故作镇静，拍拍自己的卫衣，震落沾染的白色脏污，提步就走。

  “跟上，继续朝北走，南边和西边有好多人盯着你。还有……”

  路芋指了指焦裕寅左耳挂着的耳机。“你那电话挂了吧，他没我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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