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肝肠寸断
殷文萱带着儿子子锦在殷府住了两日，第三日的时候，特地挑了秦笙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子锦在作诗。
不仅即兴做了首诗，还在纸上给写了出来。
小小年纪，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连殷文孝也夸赞，说子锦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这般的学问，字也写得这样好看，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儿子被夸赞了，殷文萱自然高兴，高兴之余，目光便落在了秦笙身上。
“说起来，咱们大襄当今最有名的书法大家，应该当属弟妹的舅父、年大学士才是。”
“……”
秦笙眼观鼻鼻观心，只笑了笑，不接她这话。
但这姐弟俩却是串通好了的，殷文孝也看过来，笑道：“说到舅父，夫人你也许久不见他老人家了吧？”
秦笙的大舅年清和她的母亲并不是一母同胞，年大学士是先年夫人生的，秦夫人的母亲是继室，也因此，兄妹两人的年龄差了差不多有十多岁。
不过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年大学士对秦夫人这个幼妹却很好。
对秦笙和秦羽这俩外甥和外甥女也很好。
“也没有啊，”秦笙道：“上回宫宴不是才在宫里见过了吗，伯爷忘了？”
年大学士虽然已经赋闲在家了，但是应摄政王的邀请，还是会偶尔进宫去指导指导小皇帝的功课。
宫宴那日既然是庆祝平了西北之乱这样的大事，自然也邀请了年大学士。
“……”
殷文孝还真忘了。
殷文萱见状，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说道：“是这样的，弟妹，你也是满腹学识的女子，你觉得我们子锦怎么样，够不够格当你舅父的学生？”
“这……”
秦笙脸色有些为难：“姑奶奶这话问我我也不知晓该怎么回啊，我舅舅他收学生一看资质、二看眼缘，子锦够不够格的，我还真说不上来。”
这话一出，殷文萱当即脸色有些勉强下来。
就连殷老夫人也有些沉了脸色，觉得秦笙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即便真是这样，她就不能把话说得漂亮些？
“话是这么说，”殷文孝道：“不过到底是自家人，子锦他小小年纪写得一手好字，学问也不错，若是再能拜个好老师，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秦笙不置可否，端起杯子喝茶。
殷家母子（女）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秦笙看起来就是一副油盐不进装傻充愣的模样。
在秦笙这里没得到什么准话，殷文萱也没再继续带着儿子住下去，翌日一早便回去了。
倒是殷文孝，专程去了折芳院找秦笙说这事儿。
可秦笙并不松口，她甚至说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倘若什么事情都可以走后门的话，还要家教礼法何用？
气的殷文孝拂袖而去。
“夫人……”
翡翠和巧儿进来，皆是一脸担忧看着夫人，这还是第一次，她们看见伯爷对夫人发了火的。
“我没事。”
秦笙对她们笑笑，“有些人总喜欢把任何事情和希望寄托在旁人的身上，一旦旁人不肯帮忙了，他们便会怨天怨地的，却独独不怨自己。”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
又过了几日，彩虹院那边，梅姨娘一直呕吐不止的，秦笙让人找了擅长女子病症的医女过来给她看。
梅姨娘有喜的消息，不过半刻钟就传遍了府里。
不过几位主子却似乎没人高兴。
按理说梅姨娘进府时日尚短，如果肚里的孩子真是伯爷的，那也才有孕大半个月，如何就诊治得出来了？
寻常的妇人有孕，一般也是要满了两月才能诊出来的。
可秦笙找的这个女大夫可是京城很有名的，专替高门大户里的夫人们看病，尤其是妇人有孕，那简直就是一摸一个准儿。
即便是只有大半月那也可以诊出来。
人医女说了，梅姨娘这一胎十有八九是个男胎，加上梅姨娘身体过于瘦弱，所以才刚刚有孕没多久身体就有些受不住了，孕吐比旁的孕妇还要严重。
殷老夫人听完了，又得知雪梅肚里怀的是个男孩儿，脸色阴转晴，立刻吩咐了石嬷嬷去看。
小小的彩虹院里人很多。
雪梅躺在床上，面色微微有些白。
秦笙已经让人送了不少补品过来，医女开好了安胎药，秦笙正和她说话。
殷文孝是最后一个来的。
他心里还憋着股气，看见了秦笙亦是冷冷淡淡的，待秦笙转身后，他坐到床边去和雪梅说话。
晚间。
明月轩里。
叶娇娘坐在梳妆台前，神色恹恹的，看见殷文孝进来了也没动一下。
“丫鬟说你身体不舒服？”殷文孝过来。
“……”叶娇娘从铜镜里看见他朝自己走过来，唇瓣动了动，眼睫一眨，泪水已经无声掉落下来。
“我这具破身体，舒不舒服的，你还会在意吗？”
“胡说什么？”殷文孝一只手落在她肩上，“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好好调理身体，旁的，不要胡思乱想。”
顿了顿，殷文孝缓和了些语气：“你不要想太多。”
“是我想太多吗？”叶娇娘情绪有些激动，转过身来仰头泪眼朦胧看着他，“你做的这些事情，我能不多想吗？”
“我做什么了？”
殷文孝明知故问，他不畅快娇娘竟然用这样的语气来质问他。
“……”叶娇娘不知道是心死还是心伤，这句反问的话，听了简直让她肝肠寸断。
“在扈山的时候你说，有朝一日你会八抬大轿来迎我，我信了……后来你不得已娶了位高权重的大臣家的嫡女，我也体谅了你，可你、你……”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般，手捂住脸，哭的身体轻颤。
殷文孝被她这一句句的，说的面皮全无。
“我怎么？娇娘，两个人情到浓时说的话当时听了便过，你进殷府也有不少时日了，我是什么处境、殷府是什么处境，你一点都看不明白吗？”
这话说的何其无情，殷文孝看着她哭成这样，心里到底还是有所触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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