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婚主义

学长受罚当天下午，林子苏按照周瑁远的要求，让李小玉拟写了关于东森集团标准化管理精耕方案的通知文件。

  林子苏和张庆东先后做了指导检查，才给到周瑁远审核。审核通过后，就发布到了崬森的内网上。

  文件要求集团各事业部、各中心、各城市公司及子公司在1月28日前，要完成本部的标准化管理精耕方案，然后统一提交至总裁办邮箱。

  最后，则由林子苏协助张庆东做方案的汇总和整理，最后呈报给周瑁远。

  一时之间，崬森上下都掀起了关于“标准化”的探讨和议论，下面也是舆论沸腾，众说纷纭，很多人都不知道集团高层的意图，不少人为之惴惴不安。

  就连总裁办也不例外，秘书部因为此前有林子苏的带领，提前完成了标准化管理的转型。

  张庆东在周瑁远的授意下，下令要求总裁办其他部门以秘书部为蓝本，梳理标准化管理精耕方案。

  因为五六年前，总裁办就有过标准化流程管理的改革尝试，但那次试验，因为集团三大部和中心部门大调整，再加上周瑁远的霸道领导风格，使得那次的标准化流程管理试验流于形式，最后也不了了之。

  后来张庆东有心想再次推动，可周瑁远的关注点已经不在这上面，这两年里他和老爷子对地产板块销售的懈怠十分焦虑，便有意在暗中推动销售板块的改革。总裁办的标准化流程管理再次被搁置。

  这一次，周瑁远借淮州项目安全问题的契机重提旧事，也是因为看到销售板块的改革——两个试点：一个十八罗汉，一个商学院，都开始步上正轨。

  他终于有精力搞标准化流程管理的全集团普及风暴，而这个动作也是为新销售战略提前布局和准备。这一点，张庆东是最心知肚明的。

  张庆东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林子苏，林子苏有过罗汉团队和秘书部两个成功经验，也只有她是最合适的帮手。

  张庆东亲自主持了几次总裁办会议，交代了工作要求和人事安排，随后林子苏就开始和各部门的经理沟通。

  这一次她特意带上了王品青、李小玉和李秦沁做自己的副手，王品青、李小玉自不必说，是总裁办的老人。倒是李秦沁，感到有些意外。

  自她进总裁办，林子苏一直对她都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尽管如此，她还是一改风格，表现得非常低调和安分守己，再也没有像在云连那样处处和林子苏明争暗斗。

  但也恰是她的这个“反常”，让林子苏心里直打鼓，经过两个月的观察，发现她确实并无异动，这次就决定冒一次险——让她参与重要的工作。

  林子苏是想来个投石问路，想看看她到底是真的改过自新，还是又像之前那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对李秦沁而言，突如其来被“委以重任”，竟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林子苏没有立即开展行动，而是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拉蔡晋入局，之前之所以敢对秘书部大刀阔斧搞标准化改革，是因为秘书部结构简单事理清楚。

  但这一次牵涉庞大的总裁办，光部门都有十余个，职员近百，涉及事业板块十多个，人事关系盘根错节，工作内容庞杂冗余，根本不是自己所能驾驭的。

  虽然不知道张庆东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任务放手给自己，但既来之，那就该有担当的样子。

  此前没做过一天销售，还不是通过学习、摸索和钻研，最后走出了一条不一样的路，且还成功了。这一次，不可逃，只能面对！

  林子苏先是专门找了蔡晋，将事情的原委说明白后，也坦明希望他出山的心迹。这件事，对林子苏可能是压力巨大，但对蔡晋，却是入门技能。

  但这属于商业交易，放在其他公司不要说去推行落实，单咨询都是一笔天价。不过，这就是蔡晋独有的商业嗅觉。

  在他看来，这是一次机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决定卖个天大的人情给崬森，表示他可以免费为总裁办量身打造一套标准化流程管理的样板。

  但仅限于总裁办，如果是崬森其他部门，就要照价收费了，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周公子同意，说到这里，蔡晋便挑衅地问了一句：“你可敢当一回鲁肃？”

  林子苏并不知道蔡晋的心思，只觉得师父入局，这事基本就能十拿九稳了，哪儿还有敢不敢一说，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去，林子苏乐开了花，当即表示自己愿意做鲁肃，促成此事。

  回去后，她就给张庆东先做了汇报，张庆东很是惊讶，又不得不佩服周瑁远的先见之明，蔡晋果然上钩。

  原来，让林子苏主领总裁办的标准化流程管理改革，是周瑁远的主意，目的就是利用林子苏引蔡晋入局，此事非林子苏不可。

  于是，张庆东按照计划，将计就计，便故作为难地说，这事她不要去跟总裁汇报，由他去。林子苏还忐忑周瑁远不同意，不想当天中午张庆东就回复林子苏可以。

  但张庆东也说，要求林子苏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蔡晋学习，争取这次下来，就能全盘熟悉掌握标准化流程管理的整个套路。

  林子苏这点早有打算，其实之前罗汉团队的标准化管理执行，她都自始至终参与其中，基本上已经了解了销售的整个流程套路。

  只是总裁办属于后台职能部门，和前端销售系统的运作机制完全不同，这次算是从另一个维度认识和学习标准化流程管理。

  随后，林子苏马不停蹄邀请蔡晋、元廷胥进驻总裁办，蔡晋也不含糊，入驻当天，就让元廷胥和林子苏拿出了一个调研方案，随后就开始了雷厉风行的标准化调研风暴。

  蔡晋为主，元廷胥、林子苏为辅，王品青、李秦沁、李小玉协助做会谈笔录、人员调度等，轮流和各部门的经理、职员一一约谈，了解各部门的运作方式和内容。

  同时，还询问了老员工几年前标准化试验的情况，约谈时间进行了两天，大家的调研笔记都做了好几本。

  随后，蔡晋指导标准化小组，开始制定总裁办标准化管理精耕方案行动指南，报给张庆和周瑁远后，就得到了高度的赞赏。

  随后马不停蹄就召开了总裁办的标准化启动会，全员参与，周瑁远也难得出席，蔡晋讲解了方案的纲领和主旨，林子苏配合着讲解了实施和落地的办法。

  接下来，每个部门都将开一次贯彻落实会，各自细化本部门的精耕文件，然后报请审核，通过后进行两次实操，最后一次进行验收考核，并将考核成绩和每个职员的奖金挂钩。

  整个贯彻落实，都有周瑁远坐镇，张庆东亲自统筹协调，总裁办其他那些大腕儿，再有抗拒和埋怨情绪也得乖乖按计划执行。

  林子苏作为第一执行人，也将细心发挥到了极致，受周瑁远和蔡晋的影响，她也越来越善于抽丝剥茧式的工作方法。

  她逐渐明白寻找分析问题的根本才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办法，也因如此，工作进展非常顺利。

  毕竟总裁办是整个集团的大脑，能在这里工作的人，思想觉悟和行动能力都要异于常人，何况总裁也相当重视，加上几方合力，不到一周的时间，所有部门都进入了实操阶段。

  标准化小组成员耐心地回答和讲解每个职员的疑问，从“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实操中解决问题。

  于是，大家都很快领会贯通，原来的抗拒和埋怨，也变成了主动研究、落实和纠错，互相竞争和学习，直到成果验收完成。

  这样的高效执行力，也打破了总裁办的记录，相当于总裁办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完成了标准化管理精耕方案，接下来便是落地执行。自不必话下。

  林子苏的出色表现得到了张庆东的极高赞赏，甚至开玩笑说有了林子苏，他的担子减轻了很多。

  周瑁远也发现了她在管理方面的禀赋，因此暗中嘱咐张庆东，加重对她的支持和培养。

  总裁办标准化汇编的同时，林子苏还要兼顾学校的工作沟通和安排。元旦后的第一天，周瑁远也就兑付承诺，给林子苏配了专车和司机。

  周瑁远当真将郭晓钊安排给了林子苏，林子苏对他很有好感，因此亲切称呼他“钊哥”，并未因职级或周瑁远的缘故就有任何傲慢或怠慢。

  除了工作用车，郭晓钊每到下班必在楼下等候林子苏，送她回家，这也是周瑁远的安排——除了防止那个赵奕真的来找林子苏，也是监督。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赵奕自那次飙车后，便每天开着跑车堵在风之帆，给林子苏送花。

  林子苏不得不提前打招呼，让前台的肖薇薇帮忙——退回和拒收，有时来不及，林子苏只得转手给肖薇薇，让她拿来做总裁办前台的台花。

  林子苏的礼物拒收和不肯露面，不甘心的赵奕改变策略，元旦后就在风之帆大楼门口堵下班的林子苏。

  林子苏直到此时才庆幸周瑁远给她配了司机和车，不然对赵奕的自以为是、死缠烂打，她也会没招。

  郭晓钊人很聪明，反应也很敏捷，帮着林子苏挡了几次，他那冷酷的武行表情，让赵奕不敢再来纠缠。

  因此，在缠磨了十多天后，赵奕终于知难而退，他也很快有了新欢，又将林子苏忘在了脑后。

  林子苏自有了专车司机后，她的一举一动，周瑁远都了如指掌，不用说都是郭晓钊的事事汇报，对林子苏处理赵奕的事很是赞赏，也因此没再找她的事。

  周瑁远私下嘱咐郭晓钊看紧点，有任何异动情况都要及时给他报告，郭晓钊本就敬重周瑁远，对他的话从来都是当圣旨一样遵办。

  转眼就到了去上京的日子，周五林子苏难得准点下班，乘坐电梯直奔车库，去和周瑁远的F4车位汇合。

  刚走到车位，就看到一辆大块头的大灯向她调皮地闪了两下，林子苏定睛一看，怎么是一辆黑色越野车。

  看着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以为走错车位了，随即抬头看了一下车位标号，还没看清楚，就听到那个熟悉的性感磁性声音“上车”，林子苏这才赶紧上车。

  “怎么不开你的大奔了？”

  “比起大奔，我更喜欢越野！”周瑁远迷人一笑。

  林子苏想起那日舞会，周瑁远曾承认跟踪她的事，这才恍然大悟，道：“那天半夜跟踪我的，就是这辆越野车。”

  周瑁远凝视着她，道：“我说过，不会让你置身危险！”

  林子苏无言以对，那天晚上把自己吓得不轻，却不想是这缘故。看向他，这个复杂强悍的男人，怎么会有一颗事无巨细的心？！

  不，不是他体贴细心，而是他无处不在的控制欲……林子苏学他耸了耸肩，微笑以示感谢，周瑁远嘴角轻扬，这才启动车子，驶离车库。

  他的车里永远有放不完的英文歌，听这些歌，林子苏总会陷入漫漫情思，此时无声胜有声，二人心照不宣安静地听歌驰骋。

  当林子苏的视线停到他身上后，就再也离不开，这样一个魅力爆棚的男人，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情有独钟，还这么上心？

  林子苏总感觉很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且从未梦醒。

  “远先生对其他女人也这么上心吗？比如杨玫，俞琳徽？”林子苏终于提出了困扰她两年多的问题，她太想搞清楚他和她们的关系，但每次提及她们，他都是言他顾左右，总是让她云里雾里。

  周瑁远失笑一声，道：“宝贝，她们不需要我的保护！”

  “我也不需要你保护！”林子苏倔强道。

  “你是个倔强的女人！”

  林子苏疑惑地看向他，他耸耸肩，道：“倔强的女人，看不到危险。”

  “为什么？”

  “因为你不懂人情世故，分不清谁是敌人。”周瑁远看她看得有些出神，又像在想一个和她无关的事情。

  “那杨玫、俞琳徽，她们呢？”

  “她们懂人情世故，会察言观色，知道危险，她们会主动避开危险。”

  “所以，你信任杨玫，纵容俞琳徽？你和她们，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一样，她们都曾经是你的女朋友，或许现在你们还有亲密关系？”林子苏一股脑儿地抛出困惑。

  周瑁远紧张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说过，我不会同时交往两个女人。”

  “不要岔开话题，这个问题快把我折磨疯了，我需要知道。”林子苏有点火大，讨厌他总是避重就轻。

  “她们不是，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她们只是我身边的女人。”

  “女人？”林子苏更困惑了，女人和女朋友有什么区别？？

  “我身边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亲人，比如我姐、凤姨、杨玫；另一种就是我可以设限的女人，比如俞琳徽，这一种女人过去就过去了，和我不会再有其他关系。”

  林子苏不料他会如实相告，这让她有些沮丧，他们真的有关系，但没想到他视杨玫为亲人，但杨玫可没把他看做亲人，随即又想到赵恬妞，便问：“赵恬妞呢？”

  “她也是第二种，你完全不用担心她！”

  “你们上过床？”林子苏脱口而问，周瑁远惊了一下，然后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悦。

  “不是我想打听，而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你不会说没有的事吧？”林子苏解释道。

  “她告诉你的？什么时候？”周瑁远脸上阴云密布，回头盯了她一眼。

  “去年你们到云连考察的时候，她把我堵在洗手间，跟我炫耀说你上了她的床，我不相信……而且，她还知道我们在上京的事情，这也是你告诉她的吧？

  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什么专一深情的男人，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到底看上赵恬妞什么了，还和她上了床？

  你不是说不会同时交往两个女人吗？那时候，我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

  “我没看上她，她是来还债的。而且上京的事，我没向任何人提过，我是保密的提出者，不会自己破坏规矩。

  我从来不去女伴的家，赵恬妞是唯一的一次，我完全没有意识了，因为那天我喝醉了，她把我带去了她家……

  我半夜醒来才发现的，我不习惯和女人睡觉，所以醒来之后就回家了。不过那没什么，我不可能和她发生关系，相信我！”

  “可是，你在喝酒上一直很节制，从来酒不过二两，怎么会喝醉？”

  林子苏和他仅有的几次同席宴请，早就观察到他的这个习惯。和自己共餐，更是滴酒不沾。他怎么会让自己醉到不省人事。

  “我第一次带她参加应酬，我不知道她不会喝酒，所以就替她多喝了几杯，结果……”周瑁远有些尴尬。

  “哈哈哈…，她不会喝酒？你几乎不喝酒，竟然还替她喝酒，你从来都没替我喝过酒呢！”

  林子苏都气笑了，赵恬妞不会喝酒，她惯会玩，她去酒吧浪荡勾引男人怎么说不会喝酒……

  周瑁远惊疑地看着她，不懂她什么意思，道：“那是她第一次陪我出席宴请，后来她为了能帮我应酬挡酒，就非常努力地联系喝酒，后面她就开始有酒量了，而且也没再让我失望。”

  “所以，你对她很愧疚，就因为她为了你学会了喝酒？”林子苏头都要气炸了。

  “她确实从喝酒后，身体开始不太好了！”周瑁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口吻带着几分愧疚和怜悯之情。

  林子苏冷笑一声，道：“我无意在背后说人坏话，但你可以去问问营销中心的同事，没人不知道她是个会喝酒的主儿。

  她在酒吧吊男人宿醉到天亮，在营销中心可是公开的秘密。而且，她身体不好，也不是陪你喝酒造成的。

  上大学那会她就经常生病，因为这个原因，我经常给她买药，甚至送她去医院。

  甚至好几次都是我给她垫的钱，到现在也没还过我。你，怎么……她是没让你失望，但你让我很失望！”

  周瑁远不可置信，摇摇头，道：“不可能，她那么虚弱，不可能会喝酒，她不会骗我……”

  林子苏气不打一处来，一把解开安全带，吼道：“你去相信她吧，我要下车，停车，停车——”说着，就要开车门，幸好周瑁远早已锁了。

  “好了，宝贝，我肯定是相信你的。我只是，没想到，她会骗我，我很生气，很愤怒。这件事，我会让人调查清楚，如果是真的，我会知道怎么做。好了，这样太危险，我不想你有危险！”

  周瑁远紧紧拉着她的手，一边注意路况，一边稳稳地掌着方向盘，一边又抽出空档看她。

  林子苏见他这样说，气性才消下去，方道：“好，我相信你！”

  周瑁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便道：“谢谢，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开心的话！”

  “你爱她们吗？我是说，你会和她们结婚吗？”林子苏突然发难。

  原本还一脸紧张的周瑁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嘲弄地失笑了一声，就像听了一个笑话，道：“我不会爱她们，也不会和她们的任何一个结婚！”

  周瑁远瞥了她一眼，话中有话道：“这世界上，最不值得相信的就是爱和婚姻，各取所需才是最安全的方式。”声音很冷漠，陌生。

  林子苏不可置信，突然感到一丝不妙，盯着他，问道；“那我呢？你爱我吗？”

  周瑁远耸了耸肩，没做应答。林子苏看他这个态度，简直急疯了，忍不住吼道：“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用爱来定义我们的关系呢？”周瑁远焦灼不已。

  “我TMD怎么知道这么多‘为什么’？我只要你回答，爱不爱我？”林子苏气得不行。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有这样的感觉！”周瑁远努力控制，不激怒她，但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从来不需要思考和回答这样的问题。

  “所以，只是喜欢，不是爱？”林子苏一语戳破他的面具。

  “这有什么区别吗？我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

  “一切，但除了爱，除了婚姻，是吗？”林子苏一阵苦笑，心情瞬间跌入黑暗谷底，一个可怕的念头涌起，禁不住颤抖地问道：“难道你结婚了？”

  林子苏紧紧地盯着他……

  “宝贝，这个问题，警察已经亲口告诉你了。退一步讲，如果我结婚了，我肯定不会搞婚外情，这是我的底线。”周瑁远摇摇头，神情冰冷而茫然。

  林子苏心中一片凄凉，茫然地望着他，幽怨道：“所以，你只想保持这样不见天日的地下关系？”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的后半生都交给你，这和婚姻已经没有差别了，在西方很多男人女人都这样过一生，他们也很快乐！”周瑁远希望用这样的承诺消减她的愤怒和倔强。

  林子苏对他的说教完全没耐心，情绪几乎失控，“求你了，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林子苏眼中噙泪。

  周瑁远放缓了车速，将车子停到了应急车道，熄了火，望向她，车内突然安静下来，透着紧张和不安。

  林子苏不安又迫切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而他在犹豫，那是个很深的犹豫，但此刻必须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要不要告诉她？

  他小心握住她的手，动作很温柔，目光也很温柔，神情却无比陌生，林子苏的心一点一点冰凉下来，她几乎已经预感到答案的不祥……

  “我——，是个，不婚主义者。”周瑁远终于说出了口。

  林子苏如坠冰窟，泥呆呆地望着他，震惊得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一直以来心里的隐忧——我和他不会有结果，应验了！

  “别这样！说话，好吗？”周瑁远不安地看着她，只见她把手从他温柔的掌中抽了出来，目光呆呆地落在他的脸上，过往甜蜜好似一场海市蜃楼。

  原来真的是梦，真的是自己在做梦！现在梦醒了，竟是这样刺痛，心碎了，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

  林子苏温柔地捧了他的脸，手指滑过他的脸，眼神却是一片空洞……周瑁远茫然地看着她，猜不透她的心思，眼神里透着不安。

  这样漂亮性感的脸，今天却失去了触摸的温度……眼中含泪，绝望地放开了他。

  “走吧！”林子苏说完这话，背着他窝进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滚滚而下。

  今天为什么要问他这些问题？傻傻的，简简单单地爱，什么也不知道，不是很好很快乐吗？

  现在知道了，以后还怎么和他深情相对，我是这样爱他，无可救药地爱着他，他却是个“不婚主义者”，我该怎么办？

  离开他吗？

  不，离开他，我会生不如死！

  那你能接受他的“不婚”吗？

  不，那会让我爱得更痛苦，更没有安全感，他可以随时离开，随时都可以成为一个自由身。

  林子苏，你呢，你陪得起吗？……她的眼泪密密而下，淹没了窗外的夜色。

  周瑁远脸上闪过几许悲伤，心在隐隐作痛，眼睛噙着夜的霓虹，想给她抚去眼泪，她却推开了他的手，将头扭向另一边，与他相背，将一个孤独悲伤的背影留给了他。

  周瑁远踟蹰了好久，无奈重新启动车子，向机场而去。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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