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个大饼
早上，段然一如既往地背着包去上班。走在路上，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感觉是那么的陌生和孤单。
虽然是合租的但是，还真的很少会一起去上班，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
这么多年了，这个地方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没有一点改变？
段然到一个河南大饼的店面买了一块煎饼和一杯玉米汁，边走边吃喝了起来。这个店面开了好多年了，一直都在，生意应该是不错的。不过，味道确实不错，适合段然的口味，一个字，香。附近的早餐店面，也就这家店没有腥味了，所以段然经常在这里买早餐吃。这里距离单位也只有50米的距离。买了以后要快点吃，到办公室之前必须要吃完，然后签个到，开始工作，这就是每天重复的事情，没有新意。
今天，段然刚刚到办公室签完到，手机就响了。
段然心说谁啊，卡时间卡的这么准？我这里刚刚九点钟签完到，电话就打过来了，肯定是哪个项目有急事吧。
掏出来手机一看，怎么是他？好久没有联系了。虽然说项目已经搞定了，方案甲方也看中了，但是据说就是价格问题，甲方嫌贵，一直没签合同呢？也不会有什么急事啊。
段然都没有坐下来，直接接听了电话。
“喂，欧阳。你卡时间卡得这么准，我这里刚上班你就打电话过来了？什么事？”
欧阳：“确实有事，我想找你当面聊一下怎么样？方不方便？”
段然玩笑道：“方便，肯定方便，哪天不方便也过不了一天啊，哈哈”
欧阳：“哎呀，可以啊，你小子也学会开玩笑了，有长进。就是嘛，不要老是那么死板，这样多好。我现在就在你单位楼下旁边的太子酒店大堂咖啡厅呢，你能出来吗？”
“好吧，不过你稍等一下，等个半个小时”段然说道。
段然想这一点时间，也做不了什么事，于是就走到了美女思思的旁边说道：
“思思，把山城的项目打开给我看看，看你做得怎么样了？”
哈？，思思好像被吓到了。嗯嗯啊啊的，半天就是不打开电脑。
段然想，这姑娘水平差是真的。去年画好草图给她，让她按照草图在电脑上完善，结果过了三个星期检查，她就像现在这样，啥都没做明白。搞得自己还教了她一遍天正，真是没有谁了。今天又是这样，看来够呛啊。不过现在电脑也会用了，基本的图纸也有了，只是让她按照说的把商业和住宅修改调整一下，没这么难吧，又两个星期了啊。难道真的老天就没有把智慧和美貌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习惯？
段然问道：“什么情况？”
思思：“我还没有画完。”
段然：“思思，都两个星期了，怎么会没画完呢？是不是有谁又给了你比较紧急的任务？”
思思犹豫了一下，委屈地说道：“没...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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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然纳闷儿道：“那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改完？我看你不是每天开着电脑噼里啪啦挺认真的？”
思思慢吞吞道：“是呀，我也很努力的啊。不过，我打字比较快，画图还不熟悉，没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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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然无语道：“你打字都能练得那么快，画图比那个好练多了。再说，你都毕业半年多了，...哎...算了。就算是你画图慢，这关键是任务少啊，这两个星期你也该搞定了才对，到底怎么回事？”
思思这时感觉没招了，委屈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前两天插耳机不小心把电脑搞断电了，结果没有保存。”
“啊？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不是和你说了，要自己养成是不是就按保存建的习惯吗？你没听啊？”
断然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说道：
“嗨，等等，不对。你画图那么慢？你告诉我，你那天花了多少？能够影响这么大？”
思思小声道：“花了没多少。”
段然：“那怎么会现在没画完？就算给你少算一天这时间也早该搞完了啊。”
思思看着快要哭了，说道：“好吧，我资料保存在U盘上的，结果U盘丢了...“
段然想对着老天说，老天啊，快把这个祸害人的狐狸精收了吧。
段然忍着气道：“思思啊，你真行啊。这种事你应该是开创了设计行业的一个先河，我这就准备上报，给你申请发明专利，好不好？你怎么想的，只在U盘上保存了一份？”
思思抽泣着：“我为了晚上回去加班方便啊。这样就不用拷来拷去了。段工...对不起...我错了...我...改...还不行...ma。你想...怎..么..样？“
这次断然是真的无语了。还能怎么办呢？重画呗。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出去了。
其实，思思还是很聪明的，能考上大学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智商不在线呢？去年是因为真的刚毕业，啥都不懂。这次，是上班时间上网中毒了，网管过来杀毒结果文件受损了。自己又不敢说上班时间上网。但是她下班又从来没在办公室加过班，也不敢说是在办公室加班怎么样了。但是又想自己把事情隐瞒过去，哎，真是用心良苦啊。
段然没有再和思思继续纠缠，马上就出去了。太子酒店距离单位也就300米左右，走了过去很近。
段然走进了太子酒店的大堂，左手边咖啡厅的一个位置上，欧阳已经在那里了。段然径直走了过去说道：
“好久不见了，欧阳？有什么事还要出来说，这么神秘？”
欧阳笑道：“肯定是好事情了，你在单位里面电话说也不方便的。这不是也好久没见了吗，正好见一下，聊聊天。...你去年收入怎么样？有没有涨一点？”
段然听到问这个问题，心里面就不是很舒服，淡淡地回道：“长什么？没有，还是那么多，我都习惯了，怎么了？”
欧阳笑道：“有个赚钱的机会，看你想不想赚啊？”
段然说道：“怎么说？什么赚钱的机会？钱哪有那么好赚的。”
欧阳：“好了不瞎扯了，水甫县那个项目，合同是不是还没有签？”
段然：“据我了解是的。只是这个我又做不了主，不是你介绍的吗？”
欧阳：“情况是这样的。楼叔这边报价过去28元/平米。艾总那边觉得贵了，想让降点价，楼叔就是不肯，一口咬定这个价格不松口。我在里面已经尽量协调沟通了，楼叔这边最多就降到24元/平米了，再低一分也不肯降了。但是在总那边还是觉得高，不愿意签。没办法，搞不定啊，所以就导致这个项目现在僵持在这里了。”
段然：“哦，那怎么办？”
欧阳：“你们一般做方案的，提成有多少啊？”
段然：“这个我还真的不好说啊，看情况的。要是政府公建项目，设计费单价都是很高的，所以提成单价也会变得高。房地产的，量大的话，单价低，所以提成也会比较低。”
欧阳：“不管高还是低，总得有个数吧。”
段然这下傻脸了，做这么久设计，从来没有算过这个东西。想想自己以前每年的收入，4万元，平均到建筑面积上去，可能也就是5毛钱左右。关键是以前主要做的还是公建项目啊，自己可说了，公建项目提成是比较高的。这怎么整？犹豫了一下，一狠心，反正翻个几倍给他吧，他也不懂。
段然：“可能要两块钱吧。”
欧阳笑笑：“兄弟，你还忽悠我，你那收入，要是有这么多钱的提成，就不会是你说那个数了吧？”
段然尴尬道：“嗯...那个什么...我们领导说了，数是有的，就是国家税收太厉害了，为了让我们少缴一些所得税，所以没有给我们发那么多而已。这个情况可是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去问楼叔。”
后面这个说法倒是实事求是的，所以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
欧阳也不急，笑着道：“好吧。就算你两块钱的提成。现在这个项目楼叔不降价肯定是签不了了。经过我的努力沟通，艾总说愿意把这个项目给我自己操作。我给你算两块钱一平米，你把方案给我搞定怎么样？”
段然听到欧阳这么说，犹豫都没有犹豫就说到：“可以，没问题。但是仅是我的设计费，不包含其他的打图，效果图或税费等乱七八糟的费用。”
欧阳说道：“可以，就这么定了。”
等了一下，欧阳又说道：“那我们就按这么做了。这是艾总的一点修改意见，你看下。”说着拿出了一张纸，这一看就是从笔记本上面撕下来的。写着有七八条意见。
段然：“好的。”段然拿过来看了一下，没什么要紧的东西，都是些小改动。
段然一直保持着深沉老练的模样，和欧阳继续聊了十几分钟，关于后面怎么沟通等事情，就出来了。
段然和欧阳分开以后，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自己这是撞大运了吗？有这么好的事情。要知道，这个项目建筑面积约平米，乘以两块钱的单价，那就是8万元啊。8万元人民币啊，自己辛辛苦苦干一年，连工资才4万元，这一下子就有8万元，什么概念？相当于自己两年的收入有保障了啊。单位再发一点就是创收，而且是保稳的。可以说，这样子算的话，今年看来突破十万元的收入大关是有希望了。这一下子，段然感觉上天还是找自己的，还是垂怜自己这个从农村出来的苦命的人的，对自己的将来一下子充满了希望。
段然走在路上都感觉冲劲十足，步履生风。心中一直在默念，感谢感谢上天感谢欧阳，感谢国家感谢党。
受离职风波的影响，几个月都没有什么好消息，如今这一个事情，确是一下子扫清了心中的阴云，使整个人都敞亮了起来。几乎是一路笑着走回了办公室。
走在路上沐浴着春天的阳光，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畅。
回到办公室，走到思思的旁边带着笑容温柔地说了一句：“思思，不管怎么样？不要急啊，抓紧时间，尽快做完就行了。”
思思抬头看了一下，笑着但是莫名地说：“嗯...好的”。心中却是在想，这段工是怎么了？出去一趟，态度转变这么大？吃错药了？
在单位上班时间是不好做这些私单的，万一被领导发现了就完蛋了。所以这种工作只能是下了班以后加班做。虽然辛苦，但是动力十足啊，愿意。不过效率上肯定是比不上全职的工作了，因为一天能加班的时间是有限的。
用了两天的时间，段然把提出来的修改意见全部修改完毕，把图纸用QQ发了一份给欧阳，然后拨打了欧阳的电话。
“喂，段...工...，怎...么...样...？”那边，欧阳阴阳怪气的接听了电话。
段然：“欧阳，我这里几条意见都改完了，图纸也发给你了，你看怎么和艾总那边对接吧。”
欧阳：“哦，好的。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欧阳挂了段然的电话就给艾总打了过去。同时图纸发了离线文件。
艾总：“喂，欧阳，什么事？”
欧阳：“艾总，方案我修改完了，你看下满不满意？”
艾总：“好的。”
第二天，艾总打电话过来了。
艾总：“欧阳，我们股东有几个疑问，你能不能帮解释一下？
第一...
第二...
..........”
欧阳懵逼状态中。等艾总说完了，欧阳笑着说道：“哦，艾总，我要先和我们这边设计师沟通一下。....“
艾总：“好吧，不过你自己不懂技术，就应该找个懂技术的吗，这样不是耽误时间吗，你不嫌累我都嫌累。”
欧阳挂断了电话陷入了沉默中。看来想挣点钱真不容易，想多拿一点也更不容易。算了，少挣点总比没得挣强。
欧阳果断地打通了段然的电话。
“喂，欧阳，怎么样？不会这么快又要改吧？”
欧阳：“不是，我们老地方见怎么样？我现在马上过去，半个小时到。你时间方便吗？”
段然：“可以。”
段然以为又是技术上有什么事需要沟通呢，所以也没有多问。
半小时后，太子酒店大堂咖啡厅。段然和欧阳面对面坐着。
段然：“怎么了？昨天刚把图纸发给你，这么快就有意见出来了？他们这速度有点不正常啊，最起码也要开会讨论一番才能有确切的意见吧。”
欧阳尴尬地笑笑道：“不是。
是这样的。
我想来想去，既然有机会能赚点钱，就应该大家一起，不应该我赚的多，你赚的少。
还记得去年我们俩喝酒时说的吗？
你有技术，我有关系，咱们强强联合。你看怎么样？”
段然有点没搞明白，问道：“怎么联合?你是什么意思，直接说啊。”
欧阳：“我是想，你能不能从单位出来，我们自己搞个设计室？自己接事情一起做？你看怎么样？”
段然有点懵：“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我给你做方案吗，怎么又要让我出来，我出来了家里怎么办？”
欧阳一听段然这么说，心说有门儿了。于是说道：
“不管在哪里做都是为了挣钱养家吗。
现在艾总这个项目，他给我的价格是17元/㎡，你算算？多少钱？4×17=68万，接近70万啊。我们除去10元的成本，还剩7元，每人还有3块五，每个人能挣14万呢。你做多少年才能够挣14万？
我们做的事情，利润两个人平分。
随便一年做一点事情是不是都比你在单位打工强？
再说了，你以为你还是在省院啊？将来机会比较多，各种福利保障都比较靠谱齐全？你现在就是在一个私人企业，和人家别的私企没有什么区别。我父母原来都是国家干部这个我还是比你懂的。不是国家的人了，那就不是了，说什么都没用。
但是别人在其他的私企收入可比你高。
你好好想想？”
段然想想，欧阳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要是大家对现在的工作满意的话，就不会一个个的都走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太不思进取了？胆子太小了？
如果真的有14万的收入，按照现在楼叔给设定的收入标准，那就相当于是3年的收入了，做一个事情，3年。那不是轻松的不要不要的。在单位一年做的事情可不止这么一点，但是，收入可是少得可怜，没有人会考虑自己家里的负担重不重。很简单啊，和他们无关，他们没有义务去考虑你的困难。既然自己也不是在国家单位了，那也不是不能出来，反正风险应该没那么大。大不了，到时候重新找个工作吗，怕个鸟啊。不出去闯一下，永远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再说了，人都走了这么多了，藏全也走了，自己这也不算是忘恩负义吧。
于是段然说道：“好吧，我考虑一下。明天答复你。”
毕竟不是个小事，还是不敢太随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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