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两败俱伤
阮棠从包房出来，见墙角处不明显的痕迹，想到她的小时候。
那是她被找回来的第一年，也是这样的一场宴会。
陆女士习惯身上戴着一套首饰，手提包中装着一套备用。
不想和别人在造型上雷同，或者被别人压住风头。
阮棠那个时候在外面被虐待，被磋磨的黑黑瘦瘦，头发也是半长不短又枯又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除非必要，陆女士也不会带着她出来。
阮丛云穿着和陆女士一样的母女装，她挽着母亲的手臂，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神，阮棠现在都记得。
她一直不懂，阮丛云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大的恶意。
就好像，是杀父仇人一样的憎恨。
坏人抓了阮棠之后，把她卖给专门从事乞讨的团伙。
他们手中有很多像她一样大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有。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身体有残缺的孩子。
就是没有，为了能够得到路人的怜惜，激发他们的慈悲心，有的孩子会被人为的弄残。
阮棠为了活下去，学了很多的技能。
其中一个就是转移别人身上的东西，同样她也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再放回去。
就是让人厌恶又瞧不起的——偷。
她那时候小又在那种环境下，已经没有了是非观。
只知道有人欺负她，找到机会就一定要报复回来。
阮棠在阮丛云把手提包交给她的时候，她乖巧的接了过去。
等陆女士发现首饰不见了，阮丛云又怯生生的说阮棠曾经拿过后。
陆女士不问缘由的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因为那套首饰，是她刚刚从拍卖会买回来，很贵，很漂亮。
小小的阮棠捂着脸，不让眼泪掉下来，像一头受伤的小兽。
“阮丛云说不见就不见了？你们都没好好找，就怪在我身上？”
陆女士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在地上，“丛云这么乖巧怎么会说谎话，我就不应该带你出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她发现首饰就躺在包的角落里，只是刚刚她们都没发现。
阮棠走过去，拽着比她高出很多的阮丛云，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她，“给我道歉！”
阮丛云眼中的泪说来就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妹妹，对不起，是我刚刚检查的不仔细。咱们有话回家说，这种场合不适合大吵大闹，不要让别人看我们阮家的笑话。”
阮棠在外面乞讨了那么久，从一开始的胆怯羞耻，到最后为了活着回家，变得麻木。
周遭大量的视线，不及父母看过来的厌恶的眼神，让她觉得心里难受。
“明明错的不是我，为什么你们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我？既然你们不爱我，为什么找我回来，让我死在外面啊！”
她的嘶吼声引来了更多的人，大家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她。
阮哲彦跟在爷爷身旁赶过来，一年多的时间，哥哥更高了，有了少年人挺拔的身材。
他拉下阮棠拽着阮丛云的手，像甩垃圾一样把她甩开。
砰——
阮棠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阮棠，是我欠你的，不是丛云，你不要总是欺负她。”
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妹妹，对她额头的伤无动于衷。
阮棠眼前变得血红，看着他们一家四口，比那些虐待咒骂她的人还要面目可憎。
是爷爷把她抱起来，安慰她，给她讲道理。
带着她到处玩，出国散心，给她请最好的教练保护自己...
......
通往宴会大厅的楼梯上，阮棠看到了阮丛云。
白色挂脖的珍珠手工礼服，每走一步胸前震颤，和她以往的风格都不同，打着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阮丛云，你这次的目标是傅明怀。”
不是疑问，阮棠很肯定。
阮丛云对她的东西执着到变态，阮棠刚刚和陆女士说的形容词，虽糙但是事实。
如果屎好吃，阮丛云大概每天晚上都会跑到她的卫生间，大吃特吃一顿。
转过头还会向陆女士哭诉，为什么不早点给她吃。
阮丛云：“阮棠，你配不上他。”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也等于阮丛云承认阮棠的话。
她刚刚在傅明怀那里受到暴击，失去了理智，也不遮掩对阮棠的厌恶和恶意。
“你怕是不知道吧，傅明怀有过一个很喜欢的女人，还有你们的那套婚房...”
阮棠勾唇笑了下，打断她的话，“那你岂不是要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傅明怀户口本上的另一半是我阮棠，我才是他合法的妻子。”
她脸上明艳又张扬的笑，让阮丛云觉得碍眼。
站到阮棠身旁，踮起脚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那你可要看好你的男人，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阴冷又潮湿。
两个女人脸上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是感情很好的姐妹。
阮棠抓着阮丛云的手，动作间，两个夸张的金属耳坠晃人眼。
“你敢在这里和我叫嚣，我猜，上面的监控是坏了吧？”
她小时候就算计过阮丛云那么一次，发现父母和哥哥都不站在她这边，就改成武力解决。
阮丛云就像有高人指点，段位不断的增高，把那一家子狠狠拿捏。
阮棠也不是完败，她心灵受伤，亲情逐渐变成负数，阮丛云身体受伤。
两败俱伤。
算计打击她的套路，万变不离其宗。
装可怜，在没有人的地方刺激她，看着她发疯然后被谴责。
阮丛云甩了一下阮棠的手，向楼梯扶手上靠过去，“阮棠，你不能否认你在我这里就是失败者。”
用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眼神阴冷，“亲情，爱情，让我猜猜你还有什么？哦，你还有友情...”
阮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欢欢和江晨对面站着两个人。
他们穿着‘望星’的工作服，高个子的年轻人感觉到注视的目光。
看到站在高处的阮棠，拉下口罩对着她打出来一个手势。
阮丛云嗤笑一声，“‘望星’的网红烘焙师，你说那些追捧他的女网友们，知道他是个残疾人，又是个杀人犯，会怎么样？”
.....
傅明怀和梁飞驰说了几句话，见阮棠出现在二楼楼梯处，大步朝着那个方向迎过去。
看到了让他恨不得时间静止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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