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聚会
汽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焦爻听着音乐正跟着哼哼。
突然车里的音乐暂停，响起了电话铃声，伸手接通。
“喂，妈”
“爻爻，君奕说你下山了，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啊，没啥大事儿，就一个偶鬼。我现在正在往家开呢，你和爸没睡觉吗？”
“准备睡了，对了，你今天要是回来的话，明天陪我们去一个宴会。”
“谁啊，啥时候啊”
“明天晚上，你王叔不是爱收集古董嘛！前段时间去国外拍卖会拍下了一幅字画，刚回来就要开宴让大家伙瞧瞧，说是看完之后要借给国家博物馆出去展览了。”
“哦？王叔又整回来古董了？这我倒要去看看！”
焦爻笑眯眯的应下。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匆匆上浴室冲了个澡，换上舒适的睡衣往被窝里一扎，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天色大亮，错过了早课。
焦爻坐在床上缓神，闭着眼睛左扭扭右扭扭活动筋骨。躺回床上震动着伸了个懒腰，咂吧一下嘴，去洗手间洗澡洗漱穿衣服。
顶着吹干的狮子头下楼，楼下焦父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没看见焦母的身影。
“爸，妈呢？”
“咋睁眼就找妈！你妈出去打麻将了，估摸着午饭回。”
焦爻一屁股坐在焦父身边
“咋嘛，要我给你说点父子间的贴己话？”
焦父嫌弃的往边上挪了一下，用行动表示拒绝。
茶几上躺着一个大红请帖，焦爻拿起来看了一眼，一下子让逗笑了。
『明晚八点设宴翠玉阁，古董《女史箴图》凯旋归国，都来啊，都来！』
王叔王虎，东北人，一个发奋图强的标志性人物。高高壮壮，五大三粗，皱着眉毛瞪人的时候跟熊一样，以前来家里玩喜欢跟两个孩子玩抛高高，俩孩子都很喜欢他。
说王虎小时候穷的时候是真穷，天天就大碴粥配小咸菜，饿的鸡黄腊瘦的。王虎他爸妈是跑长途的，当年世道乱啊，车停厂子门口让人给抢了。王虎他爸妈跟人对抗没打过，对面十来号人手还都拿着刀，王虎他爸妈当天人就走了。
警察通知王虎的时候王虎才17岁，当年没多少摄像头，但案发场地居然摩挲出来一个，那一伙人叮当入狱。有个刑警看王虎小小年纪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发呆，便一直跟着这宗案件。后来王虎托刑警买了大车，给爸妈安葬了。
王虎兜里揣着剩余的车钱，还有警察在那一伙人住的地方搜刮来的赔偿款，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没啥学历人家厂子也不要，就拿这钱买了个小卡车，跟着刑警学了开。考了驾照就去倒腾点小生意，从北边进货卖去南边，车上一直揣着一把砍刀。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开了个运输公司。
后来有了对象，给对象投资开了游戏公司。日子就一天天好了起来，刑警退伍的时候也没个老婆孩子，王虎赶紧就把人接过来孝顺着。
王虎在电视上看见漂亮的画卷，精美的瓷器，得知居然这些是y国博物馆中国的东西，气的直拍大腿。便和对象商量把公司开y国去，必须从这些强盗兜里掏出毛子，然后去赎回自家的古董。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真让王虎和他对象把博物馆里的东西搬回来大半，每次都会摇人过去参观，然后借出去展览。
到了晚上，半山腰的翠玉阁灯火辉煌，王虎和薛辰溪（王虎对象）站在门口迎客。
焦爻打开车门奔过去
“嗷！王叔薛叔！”
“哈哈，你小子也来了啊，你哥呢？哎我，长这么大了已经。”
“我哥在山上呢”
焦爻站在两人面前，任两人拍拍他的胳膊，摸摸头，眼睛笑的眯起。
寒暄了几句，等焦父焦母过来的时候，便打了个招呼进去。
一进宴会厅就看见正中间放着的玻璃展台，画卷很长，泛黄的画纸包裹着浓郁的灵力。一群人背着手站在玻璃柜台前看着，或谈笑或惊艳。
焦爻走了过去，把手贴在玻璃上
“受苦了，欢迎回来”
画卷立刻亮了一下，像是也在激动归国，透露着终于回到故土的喜悦。
画卷分出淡淡的灵气飘了过去，和焦爻的手掌靠拢。两股灵力隔着玻璃相会，焦爻将灵力输送到玻璃展台里，其他人注意到画卷上的人物慢慢鲜明起来，好似真的有古人隔着玻璃与大家相视。
就在大家惊讶的时候，焦爻收回手转身离开。
焦父焦母正在和人交谈，焦爻不想过去，凭着记忆找到了熟悉的小沙发。端着小点心走过去，却发现有人已经端端稳稳的坐在那儿，凑过去打量。
还没看清楚是谁，就看见对方身上丝丝缕缕的往外冒着鬼气，就好像冬天从澡堂子出来的那种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
哪来的千年厉鬼吗？
注意到有人在注视他的酆鹤抬起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西装的清秀男孩一脸诧异的看着他。皱眉仔细打量，确认自己不认识他，便挪了挪身子，想遮挡这肆无忌惮的目光。
谁想到他这一挪，清秀男孩直接走近一屁股坐在他边上，将小盘子放在茶几上，侧身继续盯着他。
酆鹤感觉毛毛的，瞬间想离开这片区域，刚起身就被一只手又拉着坐下来。
焦爻以一种把脉的姿势翻手探着酆鹤的心跳。
嗯，有心跳。
酆鹤皱眉看向焦爻专注的脸，这是干什么？现在搭讪的新把戏吗？
“你好，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你是哪个坟头修炼出来的鬼怪，居然敢上人群密集的地方！”
两人声音撞到一起。
酆鹤冷着脸抽回手，并不打算跟这个胡言乱语的人再多说一句话，起身抬腿离开。
焦爻在后面紧紧跟着，一双大眼睛透着好奇。这是什么物种，又像鬼怪成精，又好像是人，身上是暖暖的。
酆鹤快步走向玻璃展台，那里人群最密集，这个怪人应该不会跟过去。
谁知道看见酆鹤往人多的地方走，焦爻更好奇了，大大的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酆鹤，好像要拿眼睛给酆鹤看个对穿。
酆鹤站在人堆外等了一会儿，感觉到这招没有用，便又抬脚往二楼去。
走到二楼拐角，酆鹤静静的站着，果然听见有脚步声前来。在看见身影的一瞬间，抬手便将人禁锢，脸对墙压着。
焦爻走上二楼发现没有那鬼的身影，便掐指一算，什么也算不出来，皱起了眉头。边掐诀边随着走廊往前走，脚步匆忙。
感觉到一个拐角飘出来的丝丝鬼气，刚想转弯，就被人压在墙上。
焦爻蒙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开始反击，焦爻使用灵力发现灵力对酆鹤无效，会被他身上的鬼气吞噬，气的下手越来越重。
酆鹤没想到这瘦瘦的男孩有这么大的力气，招式也很新奇，也全力对击。
这一场面，吓到了准备上二楼歇息的薛辰溪，赶忙上前阻止。
“你们干啥呢？！怎么打起来了，快停手，有话好好说！”
焦爻和酆鹤快速分开站在走廊两侧，薛辰溪走过去左看看右看看，问发生了什么。
“没事。”
“没事儿，随便比划比划。”
薛辰溪看着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试探的问一句
“你们两认识？”
焦爻和酆鹤抬眼看了一眼对方
“不认识。”
“不认识。”
薛辰溪无法，想下去叫王虎，又怕两人再打起来，听说他俩不认识立马开始介绍。
“爻爻，这位是酆家的现任家主酆鹤”
“酆家主，这位是焦家的二儿子焦爻”
“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有事儿好好说嘛！走走，别再上头待着了，咱们下去玩。”
两人沉默的跟在薛辰溪后面，焦爻嘴角向下怒瞪酆鹤。
这个千年老鬼，你等我怎么收拾你的！
酆鹤皱着眉思索着。
焦家？二儿子？焦家听过，但没注意过焦家的家庭成员。如果不是薛辰溪说，还以为是哪个对家不要命了派个杀手过来。
下了楼酆鹤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宴会厅，焦爻也打了个招呼跟上去，只留薛辰溪在原地皱眉。
酆鹤在大门口等了几秒，果然焦爻跟着出来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焦爻没说话，用两个手指在酆鹤眼前一滑，酆鹤后退一步，抬头就看见面前的焦爻浑身冒着丝丝缕缕的淡绿色烟雾？还伴随着一层金光。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黑气蒸腾着往外飘，好像一个加湿器。
“这是什么？你做了什么？”
焦爻把人带到侧边，离开大门口。
“这是气，你看到你身上的鬼气了吗？黑的那个。”
“鬼气？什么意思，有鬼在我身边？”
“不，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你就是那个鬼。”
酆鹤沉着脸，世界观收到了打击，活了二十来年居然有人说自己是鬼。
焦爻一看他就知道他不信，拍了拍他肩膀说
“你要不信，我驱你一下，你就知道了。”
酆鹤继续沉着脸不说话，但用行动表示默认。
焦爻手掐诀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赫赫长生，乾罗恒那，洞罡太玄，云雾罩体，隐遁无形，急急如太乙真人律令！”
空气突然安静。
酆鹤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神神叨叨的焦爻，只觉得这是一个小骗子。
焦爻急了，又念了一遍，酆鹤身子一动未动，连头发丝儿都没动一下。
两人相顾无言，只能听见宴会里传出来的谈笑声。焦爻思索了一下，抬手去了酆鹤的天眼，站在原地不说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酆鹤看着白皙的手在面前一晃，便失去了浅绿金光的照明，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伸手捏了捏鼻梁。
正好焦母寻了出来，酆鹤便准备动身离开。
焦爻立马拉住了他
“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我搞清楚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你这真真不对劲。”
酆鹤无奈，但是那浅绿金光让他特别舒服，有好感。
就好像透过烟雾看见了枝繁叶茂的大树，潺潺的山泉，经历风吹日晒的石头，还透着一股子清新的气息。
配合着焦爻扫了自己的微信，看焦爻举起手机晃了晃便离开了。
焦爻离开拐角，快步走向焦母。
焦母正掏出手机准备给焦爻打电话，就看见焦爻从侧边走了出来。
“你上哪了？刚刚你薛叔说你和酆家的酆鹤打起来了，怎么回事？”
焦爻搂着焦母往里走去，解释到
“我刚刚怀疑那个人是厉鬼便跟他动起手来，但刚刚又发现他好像不是厉鬼，真奇怪。一身鬼气却不是鬼，我回头打个电话问问师傅。”
“你没给人打个好歹吧？”
“还打个好歹，薛叔再晚来一会，我就要让他摁在地上打了！”
焦母一脸吃惊的看着焦爻，焦爻气呼呼的表示回家就开始锻炼，一定是最近疏忽了导致的颜面无存。
焦母无奈的摇了摇头，但焦爻打不过酆鹤还是让她很是吃惊，肉体凡胎现在也这么厉害了吗？
酆鹤坐在后排细细的打量自己的手，没发觉哪里有不明黑气冒出，揉了揉额角。
忍不住问副驾驶的助理
“你看见我身上有什么气体吗？”
助理一脸懵逼的转过头看向自家大BOSS，跟正常一样啊，一样的让人想露出嫉妒的嘴脸。
酆鹤看着助理迷茫的表情，有些羞耻但抵不住好奇
“没看见我身上有一股股的黑气涌出吗？”
助理瞪大双眼，有些怀疑BOSS的中二期是不是延迟发放了，或者是自身的资本主义气息已经靠血肉抵挡不住了。
“……您说的黑气，是指天凉王破的王霸之气吗？”
“……转过去吧”
酆鹤有点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打架的时候撞到头出现的幻觉，但头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被拉手腕的触感还在。
想起男孩气鼓鼓的表情，莫名有点想笑。是叫什么的？焦爻是吗，装神棍还挺有模有样的。
突然手机叮叮叮的响了起来
『帅气的爻:刚刚问我师傅了，我师傅说想见一下你。
帅气的爻:你能不能找个空跟我回山一趟，讲真我很好奇。
帅气的爻:不要逼我放大招，快找一天跟我回去！』
酆鹤看着信息都能想象得到焦爻的表情，盯着手机啪嗒啪嗒打字，恨不得顺着网线把自己绑上山，笑了笑
『鹤归:什么大招？』
对面收到信息立马发起了信息攻击
『帅气的爻:……算我求你，我真想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帅气的爻:你答应我我给你看风水怎么样，很划算的！
帅气的爻:不然看看事业呀亲，爱情也行的！』
酆鹤先不急着回焦爻信息，给他改了个备注:小神棍，然后问助理最近哪天有空。
助理翻了翻备忘录，表示哪天都没有空，后面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
“没有时间就腾出时间，公司养这么多人是吃白饭的？把不重要的分下去或者交给秘书办。”
酆鹤吩咐完助理，才悠然回复
『鹤归:明天就有空。
帅气的爻:好！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鹤归:地址给我』
助理看BOSS吩咐完不理自己了，看着备忘录里的红色感叹号标记欲哭无泪，果然是资本家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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