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龙九
隐约记得图书馆里面是有能查字的小册子,揣着小本子就去了图书馆,对着上面的字一点一点的翻着,还时不时得捧着书去问店老板。原来那个虫子叫蟑螂,是广省那边比较多的虫子,一般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方,家里这边倒是没见过。
将小册子藏在图书馆的小角落里,谢过店老板抬腿回宿舍了,吴有为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刚拿完人家东西就跑,这不摆明了做贼心虚嘛!回到宿舍佯装没事人一样,往床上一摊,想着要是有人问,打死都不说。
第二天看见船老大往这看一眼心里都打怵,缩着脑袋把一袋一袋黄沙扛在肩上,运到船上放下,肩膀就让人拍了一下,吓得他一个哆嗦。平复了下心情,转过头,是他的小队长,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手上还拿着几张票子在手心一拍一拍的。
“怎么了?吓了你小子一跳吧!哈哈哈,呐!给你送钱来了,昨天那个老板赏你的小费,我可一点没贪,都在这了。”
吴有为慌张的将票子揣进怀里,眼神飘忽不敢看人,跟小队长打了个招呼,又跑下去扛沙袋了。连着几天没人来找,吴有为心中的紧张放松了下来,每天赶紧搬完自己的任务,然后火速往图书馆跑,小册子也不留在里面了,天天揣在怀里。
就这么问了一个月,才把里面的内容摸索明白,这是一个养蛊的长生法子,要在荒宅找到两只最大的蟑螂,还要是一公一母。将两只蟑螂放在一个装满特质草药的小罐子里,不留气孔,九十九天后打开是绿色的就是养成了。
但是问题是问遍了各种中药店,都没有那些草药,一直问到一个老中医那里,才知道这些草药只有广省那边才有,就连大蟑螂都是那边特有的,想要做成,只能去广省。 那个老板坐船好像就是下广省,去广省的话……
那个老板会不会看见他想起自己丢失的小册子?但又想想,广省那么大,他怎么可能这么巧就找到自己,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怎么不坐船回来找自己?想到这放下了心,找了个借口说家里有点事,跟小队长告了假。
在宿舍里把饼干盒翻了出来,里面有自己的工资,还有之前老板赏的小费,拿的时候着急忙慌的没数,掏出来居然是五张十块。五张十块?这都抵得上自己两个月的工资了,难不成有诈?
无勇者不豪杰,拼了!就这样吴有为踏上了去往广省的绿皮火车,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了火车都没来得及出站呢,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捂嘴给带走了,蒙着脑袋给带上了车,一路开到了一个工厂。
“老大,人带来了,刚下的火车。”
“嗯,放开吧。”
壮汉将吴有为放开,这时吴有为才看见面前说话的人,就是那个丢了小册子的老板,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这下可真是要交代在这了。不敢抬头看人,那个老板也不说什么,两人之间弥漫着一丝尴尬。
半晌,吴有为哆哆嗦嗦的的从胸口掏出小册子,双手捧着向上递去,一只有些冰凉的手从他手上拿起了小册子,随意的翻了几页,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笔记,轻笑了一下。
“小子,看完了?”
“……看,看了些。”
“呵呵……这可不止一些吧,瞧瞧这些笔记,下了不少功夫吧。”
“……”
吴有为不敢说话了,面前的人却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吴有为的肩膀,对边上的人使了个眼神,边上的一个瘦小汉子走了过来,将手上的小牌子递给了吴有为。
“小子,你来了可就走不了了,但是吧,我并不是要你的命,你给我办事,我教你这本书上的长生不老之术如何?每个月还会给你一笔不小的工钱,很划算的买卖。”
吴有为能说什么,只能将小牌子接了过来,学着其他的样子挂在了腰间。老板倒是很喜欢他的识相,喊人带着吴有为去了这边的宿舍。多说不说,这边的宿舍比之前他带的狗窝好太多了,一人一间房,三个人一间屋,浴室还大还有浴缸。
之后接触下来吴有为才知道,这个老板可不是个小人物,在广省有很多资产,在很多行业都有插足,几乎是半手遮天。老板本名不知道,别人都喊他龙九,也不是有八个兄弟,而是他总是能从危险中逃脱,像是有九条命一样。
吴有为属于是暗里尖的人,面上很老实,龙九也喜欢带着他。广省之前有很多飞车党,龙九手下也养有很多,平常的飞车党骑个摩托车快速的路过目标人物,强行拽走手上的包、耳朵上的金耳环、手上的手镯、脖子上的项链什么的。只要说是值钱的东西,不落一个。
而龙九养的飞车党会抢劫出租车,将车拦下来把人拖出来打断四肢,就是不打脑袋,让人打的半死不活的,把身上的钱啊,首饰,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将人就撇在原处,有人拖走就派自己养的鬼女去取脑袋,没人拖走就到了吴有为的用武之地了,将人拖上面包车带去屠宰场,将头活生生取下来,一路送到龙九的手上。
龙九有两只蛊王,还是自己养的种出来的两只,什么叫种出来呢?就是先培养一个环境,然后用环境将蟑螂催化出来,等时机成熟了去抓回来。为了培养这个环境,龙九将一家人,不论男女老少,通通虐杀,再将尸体堆放在地下室。
腐臭的尸体怨气冲天,先是吸引来了苍蝇蛆虫,后又催发出了蟑螂,整个屋子里蟑螂到处攀爬,啃食腐烂的皮肉内脏,龙九还时不时的将叛徒条子之类的抓过来,扔进去,给这些蟑螂养的个大膘肥,撑的都快飞不起来了。
但龙九是个等得住的人,并没有揠苗助长,喂一段时间缓一段时间,按照龙九的说法就是,压缩的才是精华,等了个九千九百九十九天才亲手将两个小宝贝挑了出来。那时候的蛊虫已经是黑红黑红的了,往小罐子里一扔,又是九十九天,拿出来的时候,那个颜色没法形容,就是一个毒字。
初代蟑螂生下来的二代没有第一代好,第一代让龙九看的很严,几乎除了自己没有人能靠身,吴有为也就看见过一次,还是转移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龙九说教他的长生不老法,也就是在他混到上面的时候,领到了自己的两只蛊王。
这两只蛊王是二代蛊王,一公一母,要自己去试蛊,贪得多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吴有为稳扎稳打,一刻都不敢提前,也一刻不敢延后,将自己的蛊虫按照看见整理出来的方法,慢慢培养,而后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养蛊方式——以身养蛊。
以身养蛊,顾名思义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养蛊,吴有为将蛊虫在幼卵时期,就种进自己的皮肤下,让三代蛊虫熟悉自己的气息,将自己当做是养育他们的人,从而更好的控制蛊虫。
好景不长,上头开始管理这边的乱象了,首先就是枪打出头鸟的将最大的帮派给清扫了,枪毙当天还拉着其他人去围观。这一下就是龙九都变了脸色,全城警戒,龙九根本来不及通知下面的人,只能通过蛊虫通知手底下拿了蛊王的几人。
政府的行动是非常迅速的,不到半日,红色地带、赌场、黑色地带、D字开头的交易,全部一扫而空,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的,只知道接到通知的时候,脑门上已经顶了一把枪了,那段时间枪毙了不知道多少人,刑场的泥都变得浑浊。
龙九跑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昔日鱼龙混杂的一帮子人,也作鸟兽状散去。逃出来的除了龙九,没剩几个人,也就手上攥着蛊王的几人,通知完手下就赶紧逃出了广省,吴有为也是其中一位。
逃出来之后没有其他地方好去,想了想还是回家了,回去的时候已经不是绿皮火车了,坐上了快捷的动车,也就睡了一觉的功夫就到了江省。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感叹发展的迅速,道路上也没什么垃圾,不像之前全是黄土和鱼腥。
循着记忆中的位置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上很闷,吴有为长得就亲切,见人三分笑,边上的小伙子探着头跟他搭着话。
“叔,你从哪来的啊?我看你穿的不像本地人啊。”
“外地回来的,在外面做工也是好久没回来了,现在年纪大了,回来歇歇。”
“那你真是赶上好时候了,家里现在发展还不错呢,啥工作都能找到,房租还比外面便宜,工资什么的也不低。”
“是嘛!我差不多都有个二十年没回来了……”
吴有为在小伙的嘴里了解了现在的江省,一问之下居然两个人还是老乡,都是泰市兴市的。这一下就聊的更多了,一路上话题不断,其他人也加了进来聊,把吴有为围在了中间,问广省工资多不多,问他做的什么工作。
下了车谢绝了小伙拉他回家吃饭的邀请,又坐上了下乡的公交车,今天是星期三,车上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拿着大包小裹的老头老太太。仔细打量了一下,没有自己的父母,便没有多往那边放眼神。
下了车还得喊个摩托车,结果发现路边根本就没有摩托车,只有几辆面包车,试探的上前询问了下,确实是送人的面包车,价格也就是也一般般。吴有为就算是逃出来的,身上也揣着不少票子,身边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就是,过安检还费了好鼻子的口舌。
吴有为不相信银行,就是说破嘴皮子了,也不肯把自己的钱往人家手里送,还被朋友笑称是个老古板。这好了,最后也只有他的钱都拿了出来,其他人只能揣着大金项链大手表的往外跑,海外的账户都被查出来封掉了。
小面包有些颠簸,气味也不好,但这对吴有为来说都不算什么,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家,已经冰冷的心也不由的泛上酸意。下了车给了钱,村子倒是没太多变化,只不过感觉干净了许多,之前养猪的猪圈也没了,外边都用铁皮给封了起来。
往里走,河边那户人家老房子都破旧了,在后边盖了个蓝色的简装房,不大,吴有为也没有仔细看,而是径直往里走,后边就是他家的老房子。老房子没有人,外面上着锁,窗户纸都是破的,从缝隙往里看,啥也没有空空如也。
吴有为皱了皱眉,四下里也没个人,只能转身回头。送他来的面包车还没走,停在路边抽烟,看见吴有为又走了过来,叼着烟看着他。吴有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什么,老弟,你再给我拉回去吧,我家里没人。”
拉人的也不多说,笑了笑将手上的烟撇在地上,帮吴有为将行李箱又搬了上去,打开门又将吴有为给送了回去。吴有为在镇上找了个宾馆,上超市和卖鱼的地方问,镇上还有一个螃蟹市场,不过时候不对,里面没有多少人。
就这么东问问西问问还真让他问到了,有一个小卖部的老板,是他父亲的老朋友,这些年还不少照顾他父亲,听到问人还打量了吴有为好半天。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抓着吴有为的手激动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小吴?是小吴吗?”
吴有为点了点头,掏出钱包里的身份证给店老板看,店老板也是个上了年纪的,掏出老花镜细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还给吴有为。
“这些年你上哪了啊?你这身份证上的地址咋给改成广省了,户口移过去了?”
吴有为摇了摇头,半真半假的将他在广省的事情说了,没说什么养蛊的事,只说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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