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老头
地方公安局将庞一统从医院转移走后，浮云海掐着指尖的瘴气，放到八卦盘中，车队按照挂盘所指示的方向开去。目前不知道前方情况，冒然带太多人去也是个送，两人决定先带个四个人前去探探路，看看凶吉是否。
出乎意料的是，按道理修炼邪术的都会躲在某个小疙瘩角里，八卦盘指引的位置却到了一个寻常的居民楼，门口还有好多摆着摊的小推车，一路闻过去，别的不说，焦爻直接就看饿了，脑袋里想着刚刚路过的烤大肠，眼泪直接从嘴角流了下来。
“祖师爷……”
“给我带个烤鱿鱼，其他你看着来。”
“好嘞！”
焦爻领命下车，直奔烤大肠，刚刚看见了，这一锅是新鲜出炉的，再晚一点可就烤老了！！！ 其他人看焦爻着急忙慌的下车，还以为他看见目标了，赶紧下车跟上去，跟到地方就看见焦爻指着一个东西说着什么。
“老板加辣加料，全包！分成六份。”
“老板，现做的嘛？这个我要老一些的，等会过来取。”
“老板老板，你家这个鸡柳有甘梅的嘛？有啊，对了你们要吃什么味的？”
警员面面相觑，跟在焦爻身后报口味，慢慢的从中间往前看，看完回头取餐，刚好再往小区走，两不耽误。回来的时候，几人手上都捧着满满当当的小吃，焦爻已经捧着烤大肠吃的热火朝天了，嘴边上都是油汪汪的辣椒面。
将东西拎进去，也不避着，在公园找了个围棋台子放下就开吃，不吃饱肚子哪来的力气干活。吭哧吭哧的吃着东西，突然浮云海停下了动作，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老头，老头一脸和蔼，跟同行的人说着什么，但是焦爻看见那个老头身上有挥之不去的瘴气。
看着散步的老头，焦爻移开视线，用力咬了一口手上的鸡翅包饭，瘴气并没有影响边上的同伴，不打算打草惊蛇，先观察一下子。警员穿的也都是便衣，拿着东西吃的样子和普通人差不多，更像是节假日出来聚聚的小青年。
“注意着点那个男的，目光别看过去了，使蛊的人感官很敏感，余光打量就行。注意，不要靠近他，免得被他下蛊，看看他住在哪，今晚行动。”
“收到，over！”
几人吃着饭，暗自打量着老头的动向，老头散完步走进了小区小卖部，买了一条烟夹在腋下，手上还拿着一个雪糕。边上的老头还一脸羡慕的说着什么，看口型应该是‘这么大岁数了，你居然还能吃雪糕，老兄你可真是老当益壮啊！’云云的。
老头拆开包装的动作一停，随后爽朗的笑了出来，将雪糕含进嘴里，拍了拍边上男子的后背，笑而不语。这时，焦爻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十分得有十分的不对劲，边上的那个男子在被拍打后背之后，有一丝瘴气顺着老头的手钻进了男子的身体。
焦爻忍不住想要站起身，被浮云海给按下了。
“祖师爷，这……”
“蛊下了之后，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奏效，等那个男的回家，我们去敲他的门。除草要除根，拔萝卜带泥的把他后边的其他人也拉出来，就这一个不管用。等他们回家后，在他屋里设下一个屏障，蛊虫也是能传播消息的。”
“好，我知道了。”
焦爻看了眼手中的手机，确定了现在的时间『1:19』，那就是说蛊虫会在『2:10』左右发作，现在也不好上去，只能期望那个中年男子早点回家，别搁外头瞎溜达了。好在两人走到一栋楼下分开了，一个进楼，一个往前走到三单元进楼。
浮云海对着焦爻使了一个眼色，焦爻快步跟了上去，而浮云海则是带着人去中年男子家敲门。老头应该是住在一楼，电梯没有往上的动静，楼梯间也没有，一楼住着两户人家，一个门上的对联还没下，另一个是青皮门，上去一抹还有灰。
焦爻拍了拍手，刚准备转身回去报信，突然就感觉不对劲，转头又看了看那扇沾灰的门，靠过去仔细听了听。里面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链条拖拽的声音，还有小声的呜咽，有点像大狗的呜咽声，又像小孩的哭泣声。
思考了一下，焦爻探出神识往里窥探，刚进门就和一张鬼脸对上了，惨白的长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猫眼，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嘴巴还咧的贼大。焦爻头上的头发都立了起来，大声的喊了一句‘卧槽’，下意识的一拳打过去，直接将门给轰开了。
‘女鬼’被门推着倒在了地上，扬起了一阵灰，喊叫声惊动了外面闲逛的人群，都好奇咋回事儿啊，涌进来看，特殊部门的人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灰尘落下之后，焦爻就看见一个瘦弱的人躺在地上，脖子上还拴着一条铁链，披头散发的不知死活。
涌进来的人也看到了，大骇，赶紧掏出手机报警，还有人拿着手机在那拍视频，争取第一手资讯。焦爻缩在一边有些懊恼，但注意力没有离开门板后边的‘女鬼’，‘女鬼’手稍微动弹一下，有一只透白色的小虫子慢慢爬了出来。
焦爻盯着那只小虫子，慢慢站起身伺机而动，在小虫子想要穿过人群的时候，装作无意的往那边一挪，刚好踩在小虫子的身上。这边的动静当然逃不过老头的耳朵，老头打开门走了出来，就看见另一边自己的仓库前围了许多人。
“这是怎么了？”
老头拍了拍站在外围的一个青年人，青年人收回手机，将画面调出来给老头看，，耸了耸肩道。
“我也不清楚，我没挤进去，听前面说好像是里面有个死人。”
“死人？”
“是啊，真残忍，这屋里面也不知道住的谁，哎！你不就是住边上的嘛！你知道里面住着谁吗？”
“额……里面没有住人啊，没见过有人进去。”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死的就是业主？嘶……那人可不好抓了。”
青年人拿回手机打开聊天页面，手指翻飞的打着字，老头也不再多问，站在外围打量着，心中计划着后路。警车和救护车响着警笛开了过来，警员快速的分散围观群众，医护人员法医进入现场勘察，不多时开过来一个消防车，带着工具箱跑了进去。
而后就是一个担架被抬了出来，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女子，女子的脖子还带着锁链，头发盖住了脸庞，看不见长相。另一个担架也抬了出来，上面躺着一个浑身疙疙瘩瘩的人，长发披在脸两边，露出里面干瘦的脸庞，像皮包骨一样。
“哎我，这是什么啊，好吓人，你看她脖子上的项圈，该不会是玩什么游戏吧？”
“啥项圈啊，那铁链的粗细，你说拴藏獒的我都信，特殊癖好？真行，给门都干塌了。”
“就两个女生？你看后面那个人的头发，我感觉应该是被囚禁了，那打柳的，还油滋滋的，都反光。这得判多少年啊，胆儿真大，还敢关人。”
……
围观群众发出了嘈杂的动静，焦爻缩着脖子站在浮云海边上，有点害怕被祖师爷骂。浮云海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拍了拍焦爻的脑袋，随后带他来到了一棵树下，指着那棵树说。
“你师父说你是山之子，你把神识先放在这棵树上，然后用这棵树探到那个老头的家里，看看里面有什么。这样可以不打草惊蛇，注意留意有没有什么暗道，或者说里面的蛊虫数量，应该要提前行动了。”
“祖师爷，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事情跟着变化走，万一你不把门打开里面的姑娘死了呢？对不对，一切都是有定数的。趁那个老头还没能回去，现在就开始窥探。”
焦爻敛下心神，将神识移动到那棵大树的身上，可以看到树里面的脉络游走，绿色的光点在有条不紊的运动着。焦爻将自己的神识代替了绿色光点的工作，随后控制绿色光点向老头家移动。
不多时光点移进了房间，房间里很干净，就像正常的人家一样，焦爻控制着光点左右变换角度打量，正对大门的是一个佛龛，焦爻过去看了一眼，就是正常的那种人家供奉的菩萨，随后又上其他地方看了看，厨房、客厅、起居室、厕所、小仓库，都是正常的样子。
焦爻皱了皱眉这咋啥也没有啊？连个蚊子都没看见，不信这个邪了，焦爻又摸索了一遍，可算是摸索到了东西。在佛龛的背面，有一个插座口，但是那个插座什么都没有插，就用佛龛给遮住，要不是漏出一点点被顶出来的缝隙，还真不能看见。
控制着绿色光点拿出钥匙，还不是一把，而是一串，抱佛龛的时候焦爻憋红了脸，这可太沉了，里面放的是千斤顶吧？！拎着钥匙回到客厅，沿着墙壁轻轻敲击，，判断里面是不是空的，敲着敲着听到了一处空想，是这里了。
上下左右找着钥匙孔，这面墙只有一个插座，连个装饰画都没看见，焦爻看了看手上的钥匙，又看了看插座孔，陷入沉思。唔……不会吧？插插座口里？这真不会短路吗？事实证明，不会，焦爻将手中的钥匙随便找了个洞插了进去，墙体咔哒一声，弹了出来。
控制着绿色光点侧过去瞅，嘶……这密密麻麻的小格子，是一面墙的储存柜，随手打开一个，里面放着两只大大的蟑螂，一个小小的，另一个挺着个大肚子，显然就是怀着的状态。
“祖师爷……唔……好多蟑螂啊！”
“蟑螂？”
“嗯呢。一整面墙都是，好像是搞繁殖的。”
“你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焦爻又拉开了几个抽屉，一模一样的配置，将墙体推了回去，又开始敲击其他的地方，发现了十来个窝点，都是熟悉的配置，有一些都生了，透明色的小蟑螂在抽屉里乱转，焦爻赶紧将墙体推了回去，双手握得紧紧的，才没有恶心的吐出来。
查看了其他地方，冰箱都打开了，没有发现异常，又转身出去上刚刚的现场勘察了一下，警员在那个房间的双开门冰箱里，取出了四五个人脑袋，都是被抽走脑浆的状态，剃光了头发，额头有一个三角形的孔，里面空空如也。
蟑螂……脑浆……卧槽！这个老头该不会是拿人脑浆喂给蟑螂吃吧？！
将想法说给了浮云海，浮云海低头不语，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让焦爻操作神识，远远的看一眼老头身上的蛊虫。焦爻看了看，确实是白色的小虫子，隐藏在老头的毛孔里，一个一个的，像螨虫一般大小，安然入睡着。
浮云海计算了室内虫子的数量，让叶清通知其他特殊部门的人，晚上一起行动。这繁殖的母蟑螂，多半是要养出灵智来，一格一个，一面墙就算是有一百个，十来个墙，那得是多少啊？！伸出十个手指放在眼巴前，算不明白又放了下去。
老头跟警员说自己是边上的住户，问能不能回家，警员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你是这栋楼的住户？住在几层？”
“一楼，就是边上的房间。”
“一楼……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声音？比如呼救声，或者有什么撞击的动静。”
“没有啊，隔壁也没人住，没有听到过声音。”
“一点奇怪的都没听过？”
“唉，这上哪听去，我都多大岁数了，耳朵没背都不错了，也不能有小年轻的那个听力啊。”
“嗯，那之后要是想起来什么信息，麻烦拨打电话提供一下线索。”
“当然当然，那我现在能回去了吗？站久了，这个腰受不了，我得进去躺会。”
“可以，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老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从警员撑开的口子那，低头钻了进去，走到门口看着边上忙碌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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