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兽族地府

其实兽族地府是最开始的地府，当时还不是人类统治时代的时候，所有动物都是进入兽族地府的，包括人类。

  幽冥一开始也不管地表的生灵，但是太多亡灵的死气聚集在地表，让地表呈现气温低下，冰冻状态。植被不再生长，生灵即将毁灭，酆鹤才有创办地府的想法，收纳魂魄轮回转世，还地表一片祥和。

  被拉到地府的众人惶恐不安，但被铁链牢牢拴住，就算是躺在地上，铁链都会拉着他们前进。

  兽类地府不似正常的地府，这里没有人类，全部都是动物的魂魄，飘飘散散的。没有嚎叫，没有窃窃私语，所有的亡灵都安静的排着队，不分种族，不分大小。

  牛头马面拉着众人离开鬼门关的大门，走向边上的半合着的小铁门，推开铁门，铁链迅速收紧，眨眼间，便没了众人的身影。

  黄四是个偷狗贼，狗肉贩子，进入抗议队伍纯粹就是为了利益。不让杀狗，杀动物，他拿什么做买卖？必须要求下架！和他是同样身份的不在少数。

  被拉进兽族地府时，他已经感觉到了害怕，森森冷气环绕在周围，就算他已经穿了夹棉夹克，也抵挡不住这些寒气往他骨子里飘，钻进他的骨缝，敲打他的关节。

  偷摸的看向排成长龙的队伍，有喉咙破一个洞的鹿、皮包骨头的虎、身上带着弹孔的狼、少数寿终正寝的，大多都是肢体残缺的，比如猫猫狗狗。

  在黄四打量着那边的生灵时，队伍中也有不少的目光仇恨的盯着他，恨不得上来撕下他的一块肉。黄四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对这些狗凶恶的眼光很是不屑，嘴巴撅起来还没来得及呸出去，就被绷直的链条拉进的铁门。

  铁链拉着众人悬在了阎王殿的正上方，像腊肉一样挂着，铁链勒的手腕生疼，脚铐这时也变得十分沉重，带着人往下坠。

  还有精力思考事情的人向下看去，只见下面一个头戴冕冠，身着黑色底纹暗金色线条的冷漠俊美男子。男子撑着头，全神贯注的听着殿下一位狼狗的叙述。里面有一些人只感觉这个男子非常好看，少部分感觉有些眼熟，但不记得在哪见过了。

  “嗷嗷~汪汪汪！汪汪！”

  “嗯，然后呢？”

  “唔唔……”

  “嗯，确认一下，是在大约三年零半个月前，一个人到你的家里把你抓走，使用的是铁环锁喉，之后送到狗肉店被用榔头敲打致死是吗？”

  “汪！”

  男子点了点头，边上的执笔黑雾利索的记下，并示意狼狗站到与普通地府一模一样的三生石前。三生石映照出狼狗和务农的主人相依为命的画面，而后就是狼狗所说的偷窃他的人，三生石上呈现出了那个人的姓名八字以及生死谱上的少量信息。

  『黄四，一九八九年四月四日戌时，京都黄农村人。』

  文字在大殿上浮现，黄四看见自己的名字以及信息出现，慌得险些裤子走水，哆哆嗦嗦的带动着链条都颤抖起来。不止他一人，其他人虽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但总归是做了坏事，不由得两股战战。

  还未等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下方的铁门又一次打开，蹿进来四条铁链，拎着小辣椒一样的人群挂在了上空。

  大厅内瞬间嘈杂了起来，用各地的方言骂的脏话，交织在一起，但十几秒钟后又消失不见。因为只要一发出声音，手上脚上的铁链便会慢慢收紧，喊的最惨的腕骨已经断裂，铁链自动离开手腕绑上了两条胳膊，不出意外的话胳膊断了就该绑肩胛骨了。

  上空的声音停止，男子才甩了甩宽袖，慢慢开口。

  “本世张平安家的有福，未寿终正寝，受人类黄四拐卖谋杀，致其身亡后将其扒皮吃肉。先判人类黄四幻幽地狱5年，张平安家有福领牌投胎转世，三世后封为阴犬。”

  说罢手一挥，狼狗的脖子上便有了一个类似项圈的东西，上面记录着信息。狼狗曲腿鞠了一躬，向侧边的小门走去，马面待在门边看守。

  与此同时，上方的黄四在判决下来的一瞬间，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黑色的条印打在他的身上。

  下面飘过来的是一个血团子，张着没牙的嘴巴细弱的从嗓子里挤出声响，低吟沙哑。

  “唔……”

  ‘吱嘎’

  又是十几条铁链‘刷刷刷’的伸了进来，顶上的咸肉越来越多，就像殿内的装饰一样挂着，在绿光的照射下，在地上显现出左右打摆的人影。

  男子也不管上面的东西，轻轻一挥衣袖，血团子便变成一只雪白的异瞳大猫端坐在殿中，低头舔了舔爪子。

  “喵呜~喵喵喵喵呜～”

  “流浪猫，抓你回家，拔了你的指甲和牙齿，挖出了你的眼睛，扒了你的皮之后腰斩是吗？”

  “呜嗷……”

  “站上三生石前，容本王查询。”

  猫咪站了上去，显现出在外面到处奔波寻找食物的画面，被人类驱赶击打，被人类投食抚摸，被人类在半夜偷偷迷晕塞进塑料袋里带回家……

  一个二三十岁模样的男子虐待杀害了她，画面中的男子一脸狞笑，眼中透出一股舒爽的意味，就连把尸体残块扔进垃圾桶时都带着不屑，仿佛在懊恼这么快就玩坏了自己刚得到的玩具。

  『吴为，一九九三年一月辰时，山城吴家村人』

  “流浪鸳鸯白猫，未寿终正寝，受人类吴为所害，虐待致死。缺失十年阳寿，判人类吴为寿命减短十年，入幻幽地狱十年，凌迟地狱五年。流浪鸳鸯白猫赐成精之身，通灵眼，领牌投胎转世去吧。”

  遗憾的是，头顶上并没有人身上加有黑印，也就是说这个吴为并不在这次参观的人里面。但很快，各个其他阎王殿里射出的黑印贴上了大殿中的人群。

  随着一个个黑印的叠加，有些人的魂体已经被拉长五六厘米，神情也慢慢开始空洞起来，比如黄四。

  他偷的杀得狗不记其数，黑色的印记将他整个人盖的只剩一个头颅露在外面，再又一个黑印枷锁打上去之后，他身边的鬼魂估略的记了一下。如果每条黑印都是五年，那他已经要在所谓的幻幽地狱待上一千年了，得出结论的他忍不住张大嘴巴。

  而那个吴为，也在一只巴哥的叙述下，又减了三年的寿命，边上的黑气在听到判决时突然变绿，气体中浮现一个大大的。

  『负两年』

  随后又变为黑雾的模样。

  男子在看到绿色雾气的时候就皱了下眉头，而后看向上方或深或浅的小黑人，轻轻摇了摇头，很是失望的样子。而后便不再关注，对着马面摆了摆手，示意把他们先拉去受刑体验，别在这碍眼。

  马面应声，袖子里伸出一条白绫，拽着铁链连接，而后带入另一侧小门那边，蹿了进去。

  刚刚很多挂着的人，为了减轻手上身上的不适，转移注意力思考过那个男子口中的幻幽地狱是什么样子的，这下是见到了。

  黄四气若悬丝的被拉进幻幽地狱，身上的重压一瞬间居然消失，他轻轻的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条奶狗，他呜咽出声，马上有一个大狗狠狠的舔了一下他的脸庞，把脸上的胎壳黏液都舔舐干净。

  黄四离开了胎壳，感觉周围的冷空气在攻击他幼小的身子，他立刻尖叫起来闭着眼睛往温暖的地方慢慢爬动。

  大母狗侧躺在地上，给前面几个孩子喂着奶，黄四贴上了母狗的身躯，却别别扭扭的不肯叼着喝，但不一会就败给了空荡荡的肚子，抢过一个奶嘴努力的吮吸着。

  吃饱喝足后躺在几个奶狗身边抱团取暖，狗妈妈则是出去觅食。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黄四过的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条狗。每天醒了就是吃，吃完就是睡，直到一伙出来游玩的小孩发现了他们。

  几个孩子拽着奶狗的尾巴就拎了起来，奶狗又恐惧又疼痛的发出尖叫，狗妈妈闻声而来，冲着伤害她孩子的人类大吼大叫，吓得小孩撇下奶狗就跑，狗妈妈也不追赶，而是带着奶狗准备躲藏起来。

  黄四那时候才发现，他们原来一直住的是破烂屋子里柴房的枯草堆。自从吓唬了小孩，小孩的家长便如同闻见肉味的狼，提着棍子赶来，见到狗就往头上打，很不幸的是大多数的奶狗全部都被打死，就剩黄四一只被伤痕累累的狗妈妈带着跑出了村子。

  黄四和狗妈妈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他对于狗妈妈很是依赖，而一天，一个狗贩子趁着夜色偷狗的时候，看见了他们，对他们穷追不舍，最终一个铁环套上了狗妈妈的脖子，一个狠劲抡了起来，摔在了地上。

  黄四发出绝望的嚎叫，他觉得这一幕好似眼熟，好像在哪里发生过一样，但是现在的情景容不得他想太多，他迈着短腿想要挡在狗妈妈前面，但是狗妈妈却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冲着狗贩子狂吠。

  狗贩子又是几个闷棍下去，狗妈妈浑身颤抖着没了动静。狗贩子狞笑着拽起了狗妈妈，几个人商量着卖多少价钱，上什么地方去卖。

  这时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怒吼。

  “干嘛呐！谁啊！”

  狗贩子听到动静赶忙把狗妈妈扔进车里，有人还想用铁环去狗黄四的脑袋，但黄四一个跳跃躲过了，几个人看那边打着手电筒的人已经跑了过来，也没有心思跟这个没几块肉的奶狗多费事，便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黄四追着车子一路惨叫，眼里也流出来两道泪痕，踩上一块碎石绊倒在地上，还止不住的呜咽。

  打着手电筒的人走到了眼巴前，是一个面相老实的庄稼汉子，他蹲下身子拽着黄四的脖领子提了起来。

  “造孽啊，这么小的狗没了妈妈这不就死了吗？”

  庄稼汉子把精疲力尽的黄四带回家放在院子里，第二天看他没跑便摸着他的头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有福。

  “能在狗贩子手上活下来，挺有福气的，就叫有福吧！”

  黄四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他已经记不清很多事情了，看见吃的连沉浸到母亲死亡的悲伤都做不到。

  时间仿佛只是一瞬，又好似过了好多年，黄四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狼狗，天天守着庄稼，不让人来偷，也不让鸟来嚯嚯，同村的人都夸赞他是条好狗。

  黄四得意极了，但好景不长，那天晚上，黄四有些肚痛拉稀，没有陪着庄稼汉子出门看守田地，正躺在破衣服上假寐，一阵汽车响动在院外传来，黄四警惕的抬起脑袋。

  这是……！这是谁，好眼熟……这好像是……自己？！

  只见一个人轻车熟路的翻过围墙，而后左右看了下，狞笑着犹如当初杀害狗妈妈的狗贩子一样，拔出插在腰上的铁环就向他头上套去。

  黄四由于太过惊讶竟然丝毫没有移动，僵在了原地，他想起来了，他不是狗，他是黄四，面前的黄四！

  等脖子套上铁环再挣扎的时候已经晚了，黄四被拖拽了三四米，那个人随即打开了铁门，将其扔上了车后。

  黄四止不住的挣扎、颤抖，他想用爪子刨开脖子上的铁环，但是根本够不到，他发出来哀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果然，他被拉到了熟悉的狗肉馆里，拖拽着拉到了后厨，店家掏出八十块钱递给那个人，随后从煤气罐子旁边掏出了一个榔头，二话不说的就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下。

  铁环陷进黄四脖颈的肉里，气还没喘上来头上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僵直着身子倒了下去。在意识还没有消散前，身子已经被一把刀破开皮毛，插入脂肪层细细的扒着，很痛，他痛的发不出声音。

  最后留下了一声长长的哀鸣，彻底死去。狗肉馆老板吓了一跳，皱了皱眉头恶狠狠的对着黄四的头就是一刀。

  “什么畜生，吓了我一跳！好好去死不就行了嘛！客人还等着菜上桌呢，妈的。”

  三两下剥去了仅剩的皮毛，将肉挂在料理台上用水冲洗，而后按在案板上……

  “炝爆狗肉、红烧肉来喽……新鲜着呢！后厨刚宰的，还给我吓了一跳呢！”

  “我倒是听见动静了，你家的就是新鲜，不是偷来的吧，没病吧？”

  “那不能，都是肉狗，我们不干那种事儿。”

  店老板讨好的笑了笑，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一只狗纯利润200，不赚不就是傻子！哪来的肉狗，都是糊弄你们这些大傻批的，那个多贵，这种偷鸡摸狗的才便宜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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